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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机立断是决定，一人在原地看东西，一人去追。才明确分工，就看到跑在前面的黎小娴，突然顿住了身形。
就像武侠里面写的那样，被人给点了穴道似的，呆呆地立在人群之中，一动也不动。
哪里还敢犹豫，彼此对望了一眼，赶紧跟了过去。
“黎小姐您还好吧？刚才看到谁了？是熟人吗？”
“没，没看到谁。只是认错了人而已。”
一直呆愣到被问话声音惊醒，黎小娴这才讪讪地摇了摇头。目光之中，明显一片黯然。
原来，动心了始终就是动心了，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居然就在街头上看到了那道记忆中熟悉的身影！
虽然理智明明白白地告诉给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步伐。
结果追上去，喊得那人转头，看到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那一刻的失望，迅速遍布全身。
“呵呵，他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我脑子真是不好使了。”
这个时候，那个人，应该还在新加坡吧？
忙着发展他的事业，掌握楚家的所有权利。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崇安的街头？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越是随着订婚典礼临近，黎小娴的心就越是混乱的厉害。
都已经连着有好几个晚上梦到那个人了，今天居然当街认错。
大概所谓的走火入魔，也就这样了。
纵然梦里有多少温情，醒了还是一场空。明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可能，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不管两人之间是否已经断了关系，是否已经做好了彻底放手的觉悟，人潜意识地里面的反应，还是没有办法去掩饰的。
就像此刻，只因为一个相似的背影，就忍不住追随。即便是被那么深刻地伤过，也依然还是学不聪明。
楚砺封……
“果然是够蠢的。”
愚不可及，无可救药！
懊恼地在心底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好维持清醒，黎小娴转而对上了两双充满关切担忧的眼。
“你们不是说刚才那家店里的东西品质不错么？那我们去看看吧。”
嘴里说着，人也直接转身。生怕那两个人不同意似的，率先迈开了脚步。
急切中，透着一丝落荒而逃。
彼此对望了一眼，尽管在对方眼中看到的同样是不解，两个小助理还是连忙跟上。
而在距离黎小娴刚刚顿住脚步不过十来米，街头的转角处，一道之前被她追逐的身影，此刻正静静地屹立在那里。
不着急走，也不上前，就默默地看着。看着黎小娴她们转身进入了一家店铺，踌躇了半响，这才抬脚。
去的地方也不远，是一家咖啡馆。装修的很有格调，被很多具有小资情调的人喜欢。
一共两层，二楼靠窗的位置视野极好，能够清楚地看到下面街面上发生的一切。
楚砺封过去的时候，一个座位上已经坐了人，看着他进来，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满眼调侃。
“怎么，舍不得啊？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去找她呢？我看她的样子，也不是要完全跟你恩断义绝的节奏嘛？”
“废话真多！”
冷然瞄了他一眼，楚砺封过去在对面的位置坐下。面色罩着一层薄薄的阴郁，足以证明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一杯刚刚被端上来的还冒着热气。袅袅白烟缓缓上升，润湿了上方人的下巴。
看到这幅场景，苏暮眼底的恶趣味登时更浓。
“是是是，您大少爷看不上我的废话，我无所谓。反正这么多年也已经被你给奴役习惯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你们两个人能不能别在我面前上演这种苦情戏吗？真的很让人接受无能好么。
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来这种招，会让人接受无能，还会让我怀疑，跟你们之间存在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明明是同龄人，结果你们在那里爱恨纠葛，我却在这里寂寞如雪，这也是很打击人的事情好么。
说好的要爱护单身狗呢？
“你不懂。”
“靠。”
又是这句话！
“好，我不懂，不懂就不懂吧。那么我能再请问一句，接下来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吗？”
看楚砺封的这个样子，真的是很悬啊。好歹也准备了那么长的时间，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万一真的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放弃了……
苏暮瞬间就觉着那样的真相，肯定是自己这颗晶莹剔透的玻璃心所承受不起的。
别看他外面看上去虽然对什么都不怎么在乎的样子，可其实在内心里面，还是很脆弱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脆弱，当下就换成了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朝着冷面的男人眨眼睛。
一下又一下。
然而换来的，却还是无情的唾弃。
“滚！你恶不恶心？”
“你心里有人，自然就觉着恶心了，要是换成她来做，肯定就觉着可爱的不行了吧？”
就知道会是这样，及时躲过飞来一脚，苏暮迅速恢复了正常。毫不客气地讽刺过去一句，喝了口咖啡，才再度抬头。
吊儿郎当中，带着几分不怎么明显的紧张。
“还在等你的答案呢，麻利点儿。”
其实关于这个答案，之前在新加坡的时候，就已经确认过不止一次了。
只是他却始终还是觉着不怎么放心。尤其是看到黎小娴一回，楚砺封就情绪是失常一回，让他更加担忧不已。
再三确认，也是为了彻底的安心。
这个心态，楚砺封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手指微动，垂下眼眸，扫了眼面前的褐色液体，半响之后，薄唇轻启。语态清淡而薄凉，却定力十足。
“嗯，去让人准备吧。没有几天了，千万不能出任何的岔子。至于她那边……我亲自过去。”
这么浑浊的液体里面，一眼看上去什么都没有。也倒影不出些什么来。就像他自己，就算是这一次放弃了，很多事情，也是回不去的。
到时候所面对的，也仅仅只是一无所获而已。
事业，爱情，不管怎么样，总要抓住一样才好！
一旦决定，心也就跟着冷硬了起来。瞄了眼楚砺封不被别人窥探到的真实情绪，苏暮突然叹了口气。
“那你可要真的想好了，这次可是最后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你……”
舍得么？
看刚才望着那个女人的眼神，分明是舍不得的。
苏暮本来很想这么问，都要出口了，却又忽然意识到，这个词汇似乎并不合适眼前这个认识了多年的男人，就只好作罢了。
无所谓舍不舍得，有的只是最后的目标。只要能完成那些计划，牺牲一些什么，又有什么重要？
这一点，认识了这么多年，在楚砺封的身上，他已经看得十分清楚了。
直到出现了黎小娴这个意外……
一想到这个，苏暮就忍不住懊恼。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设什么感情陷阱了。”
借着被逼结婚的机会，慢慢靠近那个女人身边，让她爱上楚砺封，让她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助力。
都说女人是感性的动物，一旦真的爱上一个人，就会变得不可理喻，就会变得盲目信任。
事实上，好像的确也是这样。有了黎小娴的帮助，楚家的事情，解决的格外顺利。
对于楚砺封的爱恋跟痴迷，也预期中的完全一致。
只是，在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却是谁都没有意识到，传说中的爱情，也同样是一把双刃剑。
既能让够伤得了别人，又为什么伤不了自己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只是如果当初没有这个计划，现在的他们恐怕还在棘手楚家的事情，现在也不会这么的顺利而快速地将目光对准韩相臣，对准韩氏了。
果然，凡事有利就有弊，很难有两全。
如果说失算，只能说是高估了楚砺封的冷漠程度。
毕竟当初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到了最后，他会真的也跟着动心。
真是一个让人不怎么愉快的事实，前思后想地转了一圈，到了最后，苏暮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好了。
表情极淡地看了他一眼，楚砺封却是神情未动。
“想不好又能怎么样？难道我现在放弃所有的计划不去执行，放弃最后的目标不去争取，就能够把她给追回来了？”
该伤的也已经伤了，一直以来隐瞒的最重要的那件事情，想必过不了多少时间，黎小娴也会知道。
有了那个察的死，她更加不会放弃对付韩相臣的想法，有了这些因素，即便是他反悔了，又能怎么样呢？
别的不说，就仅仅只是当年那桩隐情，就足够毁灭一切。
“所以，既然开始了，那就这样吧。”
“额……好像的确是这样没错。”
跟着楚砺封一路走来，很多事情都是亲自经手的，苏暮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反应过来之后，只能叹出一口遗憾的气。
“算了，我去安排。”
关于这个话题，以后再也不问了。妈蛋的，本来还想着要看笑话的，结果没想到笑话没看到，反而还惹得自己也跟着心塞了起来。
不行，就冲着这份郁闷的心情，怎么也得做点儿事情来让自己开心一下。蓦然扯唇，一抹极其恶劣的笑容，在苏暮脸上缓缓浮现。
“所以韩相臣……哦不，不对，是韩氏，你准备好了么？”
不管外貌看上去伪装的多么神采飞扬，黎小娴的精神，还是一天天地颓废了下去。
就好像一朵看着很美丽的花朵，实际上内里却已经枯萎了。
为了避免被韩相臣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对，黎小娴尽量避免自己跟他见面。照例的通话，也会在手机里面努力将自己的声音掩饰的很开心。
可是回到家里，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儿，还是没法隐藏的。
眼见着女儿一天天地消瘦了下去，黎妈妈也是满心不忍跟惆怅。想要劝说两句，又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开口。
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只是显然，让女儿变成这样的真正原因，她并没有掌握。
所以不管是听上去再怎么动人的大道理，对她也是无用。
万般无奈之下，也就只能劝着她多出去走走，省的一直把自己闷在屋子里面，闷出病来。
这天还是一样，因为白天有了认错人的经历，让黎小娴忽然发现，或许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反常，根源竟然还是因为楚砺封的缘故时，生生把自己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都没等母亲再催促，吃过晚饭就自动出了门。
并不走远，就在楼下小区里面转转，想着吹吹冷风，思绪或许就会清醒一点儿。
小区很大，绿化虽然做的很好，可是除了几处运动游戏的场所之外，其他地方的灯光并不怎么明亮。
所以看上去就多出了几分影影绰绰的森然感。
好在这样的景致，倒是黎小娴最喜欢的。好像只要没有那么明亮了，自己所有的心事，也就能够被藏得很好一样。
妈妈的担忧，她不是看不出来。
只是很多事情，真的不受控制。
就比如，今天……
神情才微微晃了晃，黎小娴猛然一顿，蓦然回首。
身后走过来的石子小路，在树木的遮掩下，白的发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奇怪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过于敏锐的缘故，从刚刚下来开始，黎小娴就总觉着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频频回头，好像身后有总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然而细细去看，却又没有什么发现。
继而就想到了最近几天妈妈在无聊时候，总喜欢唠叨着，想要转移她注意力的话题。
无非就是什么小区里面谁家的狗生了狗崽子，谁家的猫串门去偷情，又有谁家的孩子不听话。
平凡的跟这个城市里的同龄妇女没有什么不同，简单而充实。
“对了，好像还有说，最近我们这边有出没？”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有这么个事儿。
虽然一边担心她在家里面闷出病来，总是撺掇着她多下来走走，一边却又被这些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流言所吓到。
因此黎妈妈没少在她耳边唠叨。
本来也没怎么用心去听，只不过说的次数多了，脑海里面也就多少留了点儿影响。
只是话说回来，要是这个消息是真的，貌似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