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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熙然回到许念回的家。
一走进家门，换上居家鞋，就直径上了楼。
许念回目送着她上楼去的背影，表情凝重。
周熙然走进房间，从衣柜里拿出睡衣，然后走进浴室里。
将浴缸放满水，褪去衣物，将身子慢慢地浸泡下去，连同自己的脸颊。
她在水中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视线渐渐地模糊。
那是一段不该去回忆的过往。
可今天在警局里听到她的声音。
脑海最深处的记忆还是慢慢被唤醒。
她似乎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
那一天，她只有五岁。
稚嫩的脸颊上挂满了对爸妈的渴望。
然而，从她记事开始，妈妈就没有抱过她。
就算下人将正在哭泣的她递给妈妈，妈妈还是不闻不问，连看都不看一眼。
终于，在一天下雨天。
妈妈踩着红色的高跟鞋，拖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
她穿着红色的深v连衣裙，头发染成了亚麻色，大波浪。
打着电话，说着：“你现在到门口等我，我马上出来。”
“嗯，你放心，她姓周，不是我们梁家的孩子，自然没有道理让我带走她。”
高跟鞋从跟前走过。
她抱着洋娃娃，扭动着短短的小短腿跑过去。
“妈咪。”她抓住她的衣摆，摇晃着。
妈咪这是要去哪里，她也要跟去。
可是她恶狠狠地垂下眼睛，愤怒地盯着她的眼睛，一把拉回自己的衣摆，不耐烦地吼道：“滚开。”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却连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大门。
雨哗哗哗地下着。
有人拿着雨伞在外面等她。
是一个俊俏的男人，他直勾勾地盯了她一眼，然后接过妈妈的行李箱，随后两人消失在雨中。
很快，爸爸回来了。
他似乎听说了妈妈走的事情。
他恶狠狠地一拳头打在了沙发上，然后看到正在哭泣的她，一把将她拎了起来。
“怎么没将你带走？”
她什么都不懂，哇哇地大哭。
他却阴沉着脸，狠狠地瞪着她：“没用的废物，连你妈也不要你，但凡你有点用，她也不至于跟着别人跑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张嫂。”
爸爸唤来了张嫂，将她一把扔给了张嫂。
张嫂手忙脚乱地抱住。
“将她关进房间，没事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好的，先生。”
张嫂按照爸爸的话，将她关进了一个漆黑的房间里。
她记得，那个房间堆满了杂物，不见天日。
还伴随着一股股霉味。
后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但是她知道，从那天起，她没有妈妈了。
她以为她会有爸爸，也奢望和其他小朋友一样被爸爸接送，被爸爸疼爱。
可是没有。
爸爸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好像她是什么病菌一样。
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她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可一次次的多想，很快让她明白不是多想，不是自己的胡乱猜测。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周熙然猛地从水中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
水珠从她头发上，脸颊上，脖颈处依依落下。
她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然后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