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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圣女者得天下?!”
“东朝王儒雅、睿智、有大度的王者风范,可是据我所知东朝王有王后的,所以……很难说最后是哪个君主得天下呢!难道这就是北岭洲会血流成河的……预言?!”最后两个字被殊月咬在嘴里许久,才缓缓吐出。暖暖地打在东朝王的面上,却是足够分量!
“你是说……”东朝王已有些不能控制,手指轻轻划过那张绝美的容颜上,不知她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而且小院门口及内堂门口都有东朝王的高手护卫,是谁这么大胆、是谁这么厉害能将殊月这样轻意带走呢?!
有这样深厚内力的人殊月只认识两个,除了自己的师兄便是司寇俭,而司寇俭已领兵赴北岭洲,那么这人就应该是……
想到这里心里一喜,乖乖缩在那人的怀中不再出声。
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停下来将殊月放在一棵大树边靠坐好。
透过脸上飘飘轻纱,一双男式的银色短毛长靴印入眼帘。
“师兄别来无恙啊!”殊月咯咯一笑,伸出两指夹住面上的薄纱往下一拉,整个人却僵到了那里,如同身后那棵被积雪冰封多年的高树。
是那幅冰冷地银色面具,是那具有战神气质的九尺身躯,并非她多年不见的师兄!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领兵赶赴北岭洲城池去抵南朝大军了吗?!
“让公主失望了吧!”司寇俭看出了殊月脸上的震惊,冷笑一声转过身去放眼望着豺狼岭以下的山谷。
“你不是带兵打仗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想起司寇俭是从床塌上将自己带走,脸上更是羞涩一片。
“公主很希望我带兵打仗吧!不然哪有机会去勾搭我的王兄?!”声音是从牙缝里发出来的,司寇俭这才愤怒地转过身过一把掐住殊月的下巴,跟她四目相对。他想要从她的眼眶里找到答案,她纠究想要干什么的答案!
“王爷管多了吧!王爷不过是东朝王手里的一柄利剑,你的王兄指向哪里你就该打向哪里。至于治国安邦、或是王上的后宫之事,都与王爷无干吧!”目光一点也不退缩,这是许久以来知道司寇俭真面目后第一次与之对话,没想到这样的冰冷、这样的针锋相对!
“你!”司寇俭胸口剧烈起伏着,目光终于再也对不上她的。她竟然将自己比作利剑,将王兄比作持剑之人,这绝对就是一种挑拨!而且后宫这两个字从她的嘴里吐出,看来刚才不仅仅只是简单地勾引,她是真想登入东朝王的后宫掀起风浪。真小看她了,她是北朝的圣女啊!整个北朝的复兴都等着她去重造,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呢!
“麻烦王爷送我回去,没准你的王兄正四处找我呢!”伸手打掉本已无力掐在殊月下巴上的那只大手,殊月拍了拍巴掌站起身来一脸淡然。
心里却是万箭穿心般的疼痛,小东、我怎与你走成今日这般?!
“如果圣女之说是为了让你保命的话我不计较,可是如果你来真的……”司寇俭也站起身来低垂着眸子看着殊月:“休怪我不讲情面!”
“呵呵……你与我有何情?!又讲过何面?!哈哈哈……真是可笑之极!我把你从万人死尸中救出来,你却带军灭我的国,这就是你讲的情面?!难道东朝与北朝文化有这般差异,连情面二字的解释都不相同?!哈哈哈……”一直狂笑、一直狂笑,直是笑到最后竟是满脸冰凉的泪痕。
“我有苦衷!你身为皇室成员也应该知道,有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几乎是低吼出来,不知道她这般的折磨到何处才是止境。
“是啊!你身不由己要灭我的国,我也身不由己要拿回我北朝所应得的。我那小东的梦都醒了,难道王爷还没有醒吗?!若是王爷今日不杀我,他日我一定要你们东朝血债血偿!”
寒风卷着树枝上的碎雪屑回旋于殊月与司寇俭之间,将殊月飘逸地长裙高高的撩起,然后又轻远的放下。司寇俭身上的银色盔甲片当当地发出悦耳的声音,仿佛那久远的小东与殊月咯咯地笑声……
真的回不去了么?!四年前那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穿着浅玫红长拖裙,扬着阔袖站在落雪口之上向自己挥手道别便是永久么?!
猛地扯过殊月收入怀中,一双清眸如燃起星光般的灿烂:“我带你走!远走高飞、策马扬鞭、快意江湖,你怎说哪里就是哪里!”
殊月有些痴迷地看着司寇俭,虽然看不到面具里真实的表情,可是那眼洞里打出来的目光真切地告诉她。他是经过反复矛盾挣扎后才吐露的真心,可是在这样一个乱世中什么都值钱,唯有真心最不值钱,虽然殊月一直愚笨地把真心看作最为贵重的东西。而且国是他灭的,怎么能跟他走?!
“王爷说笑话吗?!我可是北朝公主、圣女,我的宿命是做一统四国的帝王妻,可并非你冀中王王妃这样简单。”抿了抿嘴唇,殊月的目光转向别处。
与小东一起远走高飞、策马扬鞭、快意江湖……这不是自己以前最梦想得到的么?!一颗心全在知道他真实身份的那一刻裂成了碎片,哪里是这一句两句软软的话语能修复的。
“你是铁了心要去勾引我的王兄,做我的王嫂?!我告诉你,我王兄大出你十多岁,而且当今王后是我东朝宰相之女,地位牢不可破,你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可以颠覆我整个东朝国!”干脆将脸上的面具狠狠地摘下,当的一声摔到地上,让愤怒直接重重地打着殊月的面上,真想在这具身躯里可以唤出四年前的那个单纯的小姑娘。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努力,至于结果……我没想那么多。你是带千军万马来踏平我北朝的,我现在只一人之力,你害怕什么?!如果真是害怕,现在杀了我便可……唔……”嘴立即被司寇俭彻底封死,完全不让骄傲的殊月再次讲出犀利的话来。
不要什么东朝、北朝,不要什么王爷、王上,不要什么恩恩怨怨,什么都不要……
接到王兄去守护北岭洲的将令,顿时就是心乱如麻。这一去没有十天半个月肯定是回不来的,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东朝大军之中怎么能让人放心。于是安排钟远穿上自己的战袍、戴上自己的另一幅面具化装为他前往抗敌,这一去还不知道是凶是险。将国家大事都为她放下,她竟然对自己这般的决绝。跟她……真的已经走到头了吗?!
“你要如何才放弃抱负?!”一向神通广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司寇俭此刻也拿殊月没了办法,他要的是她的心,而不是一幅毫无表情、毫无感受的身躯。
“请问王爷你要如何收手?!你们东朝会放弃对我们北朝的继续进攻?!会放弃我们北朝取之不尽的金矿?!会放弃对我们北朝的继续杀戮?!”殊月这才扭正头来跟司寇俭直视,那比星光还要熠熠地眸子让殊月又想起了当年。若是没有这四年该是多好,若是小东并不曾离开……那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不敢想、一想便是泪两行……
“乖,不哭、不哭……”那眼泪好像就是泉眼般地怎么止也止不住,顺着那如玉的脸颊直直淌下。司寇俭心乱如麻,伸手胡乱地为她擦着眼泪,一颗心却在她的泪水中慌乱得毫无主意。
记得四年前在她的秘室里有一次昏迷后醒来,她就蹲在他的身边也是这般伤心的哭泣,以为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个时候自己浑身是伤还发着热,可是一见她哭泣马上就如今天这般的安慰她,不过是受伤,他伤惯了,怎么忍心她为这个而这般伤心……
她今天的泪是为他而流吗?!显然不是,是为她那残破的北朝而流,为那惨死的北朝人民而流。
在这件事上,司寇俭永远觉得亏欠她的,当初是亲口答应过她不会用剑指向北朝的……
只听风呼的一声,司寇俭猛的一运气一回头,用厚如钟罩的内气挡住了那忽如其来的一击。快速用披风将殊月全身裹住,然后飞起身拨出长锏与之迎战。
来人身形匀称、不高不低,五官俊朗、气宇不凡,剑势如鸿、步步相逼。一身青色长袍、一柄青鸾剑、一束长长青丝,那不是师兄慕容景又是何人?!
这种玄妙至极的剑法第一次遇见,而且来人手中绝对是一顶一的宝剑,司寇俭对战无数场也没觉得谁有今日这一劲敌难以对抗!
“茉茉,到师兄这边来!”从天际一直纠结至地面,青衣男子对着身着厚披风的殊月喊话道。
强者对决,他竟然还有空功夫对殊月喊话,并且嘴里叫着的是“茉茉”。茉茉、茉茉,那一声声仿佛是他的利剑直接击在了司寇俭的心门上。那是殊月的小名吗?!他便是她的师兄慕容景吧!只是……这师兄对师妹太过亲热了吧!
想到此处,司寇俭的招术明显有些凌乱,但力度倒是愈加凶狠!
“茉茉!”慕容景边是表现出一幅轻松接招的样子,边高声嘻笑着叫着殊月。聪明的慕容景知道,刚刚眼前这个劲敌就是听到茉茉这两个字才阵脚大乱的。想要取胜很难,可是如果找到他的弱点……那也不是不可能。
“景师兄!”殊月应了一声,不知道他到底要对自己说什么。
“这家伙交给我,你一路向西到西朝与你父王会面。师傅已让我给北朝王送去晶粒,有了它你可毫发无陨地在北朝以外自由活动。小小胳膊上有我留地梅花浮印,你把手伸过来我也给你留一个,随后我与她都方便好找你。”与这么一个绝顶高手对战,还要说出这么大一段话来,还真是难为慕容景了。只觉得司寇俭已步步相逼,慕容景已退到悬崖边再也无路可退,更别说有机会腾出手来给殊月留梅花浮印了。56小说 .56xs
在两大高手面前,殊月那点三脚猫功夫绝对是不值一提的,只是她明白这两个人都不会出手伤自己,那不如赌赌……
就是走到这一步,她仍然相信司寇俭不会出手伤她!如若真的会伤她,那么下一刻再有机会相见必定是血溅刀刃的那一刻!
“放开她!”司寇俭一声低吼,愤怒无比地再一次冲向慕容景。
更让人不能接受地是,他的目的是让殊月去西朝,若是放走了他殊月自然也留不住。想到这里,司寇俭更是运足了十二分的内力要与慕容景血拼到底。
慕容景自知抵挡吃力,早就松开了殊月:“我说师妹,下次别再给我招这么大个麻烦,此人功力真是不浅呢!”
明显比司寇俭略逊一筹,嘴上还不忘调侃,尔后从自己的腰间取下火凤剑丢给殊月:“快走,再不走你真要看到你师兄败阵的场面了!”
话虽是说到此处,慕容景已经在屏气凝神准备使出最后绝招。在此之前必须支开殊月,免得刀剑无眼误伤到她。而且在这样的高手面前,必须做到心无杂念。
一看师兄的架势就知道他是要使出本门的绝招了,殊月握紧火凤剑转身头也不回地就往豺狼岭下跑去。殊月深知他们的功力,如果一直纠缠下去没有个七天七夜是分不出胜负的,所以他们的安危现在根本就不是殊月所能担心的到的。
面前是愈战愈强的敌人,身后是殊月几乎快要跑出视线的身影。司寇俭哪里还有心恋战,恨不能此刻就跟着殊月的身影追去,只是眼前的局势却容不得他离开半脚!
呼呼地一口气跑下豺狼岭,却又撞见山岭下一行手持武器正在巡逻的东朝兵。殊月慌忙地潜入丛林之中,强压着心里的忐忑屏气凝神。
怎么办?!这一队少说也有三四十人,若是师兄在那自然是小意思,可是凭自己那点功夫硬冲肯定是不可能的。若是被他们抓回去……东朝王那正人君子样,想要再取得他的信任简直是难上加难。
情紧之下,殊月摸到了身上的一个白瓷小哨,这不是袁浅宁给自己的么?!她与朱辉将军相遇以后朱辉将军所赠,而且朱辉将军在得知自己的行踪后一定也是潜伏在这附近,所以说……这肯定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殊月摸出小哨,往更深的丛林里潜入了一些,这才小心的放到唇边……
小哨的啾啾声很像是一种鸟鸣却极有穿透力,远处的东朝军丝毫没有发现丛林里的殊月,依然迈着正步在这一块来回的走动。
这么小而尖锐地声音,朱辉将军他能发现丛林深处的自己么?!殊月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心里更是焦急万分,可是这一刻除了等待也确实别无它法了。
“公主殿下,末将护驾来迟!”基本没有听到身后有任何声响,一名男子的声音就这样生生地印入了耳洞入中。
殊月惊恐地转过身去,一名与钟远长得甚像的男子正抱拳单膝跪下。此人确实是朱辉!他是北朝第一大将,英勇善战地身姿殊月在阅兵场上是见过的。见他随行还带着上十个黑衣人,殊月这才面露喜色。凭朱辉将军的身手,对付那些个东朝兵已是绰绰有余,而且他还有帮手更是稳拿胜券。
“带我出北朝至西朝。”殊月整理了一下面上的轻纱,浅然一笑。
“末将遵命!”说着,握紧手中的兵器挡在殊月身前,然后带领十多号人向豺狼外、落雪口处冲去。
只是分分秒秒地功夫,朱辉一个阔步便截到一匹良马,拉上殊月坐上马背就先行往外冲去,而剩下的十来人也心领神会地与东朝军继续纠缠。没多一会儿,朱辉带着殊月又打发掉另几拔人马,顺利骑马奔至无人境地。
“这不是北朝与东朝交界处吗?!我要去的是西朝。”刚才一直很混乱,奔跑至夜幕降临才放慢速度,殊月定下心来看了看地形发现有些不对。
“前面不远处有一所别苑,是以前安靖王爷所建。别苑所在地方很是隐秘,公主可以在那里暂时休息,等末将的手下跟来再一同离开也不迟。而且、而且末将还想回头去找郡主,她没有半点武功,深在东朝大军内末将很是担心她的安危。”
哎!朱辉所言不假,袁浅宁那个胆小怕事毫无主张的姐姐,还真是让人担心呢!也不知道云小小跟她怎么样了,有没有顺利出逃呢?!若是东朝王醒来甚怒而牵扯到她们,那又该如何是好?!
说话间,大山深处一所庭院已印入眼帘。等等!这所庭院、这所庭院……怎么跟暮云山庄这般相似?!不仅仅是跟暮云山庄相似,而且应该具体到跟殊月所在别苑简直是形同一处!
安靖王爷从未去过暮云山庄,他如何会建一所这样的别苑?!而且这里的地形分明已到了东朝与北朝的交界处,他怎么敢在这么敏感的地方大建别苑?!可是这样大的工程绝非一天两天而建,而且那墙上的浅玫红色的浮花还有些淡淡地掉色,这地方建成也应该有个二三年了吧!
看着那朱色的浮花大门,别苑中央高入云端的松柏,应该是从北朝某处移栽过来的吧!还有那喷着薄雾的小水池、怪石与玉石相堆砌的小假山……那假山的形状与玉石拼放的位置几乎都是一模一样。若不是对暮云山庄特别熟悉的人,怎么会做得如此这般想像?!
“朱辉将军!”转身,朱辉已经全身而退的关上了别苑大门,只听门外是大锁地唏唢声。
“朱辉!朱辉!!你给我马上把门打开,你想造反吗?!”殊月这才自知上了当,拍着大门大叫起来。
“公主莫要着急,王爷一会儿就到,公主只有在王爷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属下也只是为公主的安全着想。”朱辉在门外依然毕恭毕敬道。
他、北朝第一大将!竟然是司寇俭的人?!殊月只觉得胸口一堵,一口气硬是提不上来。怪不得东朝大军势如破竹,所到之处毫无抵挡,原来、原来北朝第一大将是他们的人!可恶的无间、可恶的无间!北朝王竟然把兵权交到安靖王的手里,而安靖王把最后最为关键的防守给了朱辉!
幸好皇族全部成功转移,不然……死在东朝军手里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司寇俭!!竟然对我北朝使如此狠毒地心计!
看了看四周的苑墙,不高却很结实,凭殊月的轻功是可以飞过去的。可是外面就是朱辉,出去能逃得过他么?!就算逃得过,这一路还有多少的凶险?!
头痛地厉害,殊月只得退回房间倚窗而坐,一切……都得需要从长计议。不知不觉,便已是三天……
用膳时间,朱辉翻墙过来,揣着两条烤鱼、一只烤鸡敲门进来。
“公主先吃一点,有何需要再吩咐属下。”放到桌上,然后扣手低头。
“你什么时候反的?!”沉默了几天的殊月连多看一眼都懒得看,继续看着窗外的暮色。
“属下从未有过反心。”朱辉脸不红心不跳,依然平静地回答。
“从未?!这么说你一直是东朝的人?!”殊月这才回过头来,真不知道这安靖王爷是怎么看人的。
“是!属下真名叫钟辉,与冀中王手下第一大将钟远是同胞兄弟。十五岁就被王爷送去北朝当暗卧,如今已是八年有余。”朱辉倒也不回避,将自己的来历一清二楚地倒给了殊月。
原来他真的跟钟远有关系,怪不得近眼看他就觉得他跟钟远长得像!可是如今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只是袁浅宁若是知道了,那该是多让她伤心啊!
“你对袁浅宁是真的么?!”现在已经不知道谁是真、谁是假,殊月苦笑着又问。
“郡主她……待末将很好。”此刻,朱辉的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平坦,反而是多了一丝的顾虑。是啊!袁浅宁知道真相了,还会原谅他么?!当年无法打入北朝内部,饥寒交迫坐于王府门外之时就是袁浅宁给自己端来一碗热汤的啊!
“哼!东朝男人,没有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全部都是冷血之徒!”听出了朱辉言语里的立场,殊月不禁冷哼一声。
“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司寇俭全是是血地跌撞了进来,刚刚进入殊月所在房间便一头倒了一下。
血流成河、一片猩红……一眼看去完全不知道伤口在哪里,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仿佛都往外渗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