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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四章 低压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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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91书院】 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陈霜燃等人开始在城内搞事之后,同理轩内外也增加了安防。但作为平日里还有学生过来的书院,原本也做不到如宫廷衙门那般严密,从墙外翻进来后,略作寻觅,吞云便盯上了屋檐下一名摇头晃脑念书走过的男子。
    晃身过去,便揽住了对方的脖子。
    大宗师与文弱书生的差别犹如天地,吞云只是伸手微微一捏,对方的脖子便如同面条般的可能断去,那书生说不出话来。为了方便对方理解,吞云的手中还滑出了一柄细刃。
    “我动一动,脖子会被划开。明白了?”
    书生目光转动。
    “安静一些,带我去见李频。”吞云推了推他,朝前方走,口中道,“我乃山东豪侠,习武二十年,欲寻明主,不想循规蹈矩了,得让他见识我的手段。”
    他的话语既快,脚下不停,转眼间,便穿过了前方的院门。此时不远处传来书声,院落里有人走动,虽然能见到卫士的身影,但吞云武艺超群,身形步伐乍看起来与一般书生毫无区别,两人勾肩搭背,转眼间便已到了第二道
    院门,与两名卫士错身而过。
    被挟持的书生对眼前的状况恐怕还没有想得太清楚,转眼间又在檐下走出数步。书生的目光与前方一名卫士的目光交错。
    吞云微微蹙眉。
    他的武艺近乎入道,对于人的身体结构无比清晰,此时看似只勾住对方肩膀,但此刻书生身体里的每一分肌肉的动静,都在他的心底洞彻无疑,就在这一刻,书生想要说话。
    他的手上微微使劲,骨骼几乎发出的微响,那书生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但随即他忍住巨大的痛苦,微微摆头。
    撞向吞云的头颈。
    对于生命,人们可以做出无数的叙述,但许多时候,生命的重量,或许也就寄托在那短短片刻之间。在同理轩中读书的这名年轻人还没有经历过任何的大事情,他整日背诵着先贤的明训,或许也曾无数的想到过未来的建功立
    业,又或是还我河山,但这一刻,他所有的生命,只凝聚在了这一次艰难的摆头与复杂的目光中。
    吞云咔得拧断了他的脖子,身形一晃数丈,撞开了旁边书院房间的窗户,落地,前行,路途中一名卫士也已倒了下去。
    骚乱展开,吞云的身影如虎奔腾。但书院之中,有人操起板凳砸向他。
    书院外头,解决了两个?望塔的士兵后朝这边赶来的樊重也察觉到了这骤起的动静。
    与吞云相隔一个院子,在房间里对坐的胡栓与李频,也听到了隔壁喧闹的发生,他们才刚刚沟通完张云涯的死,此刻明白过来。
    “这是冲我们来了。”李频道。
    “来得好!”胡栓拔剑而起,他到了福州虽然归于之乎者也居多的名臣派,但实际上仍属少壮,性情刚烈耿直。只是相对周君武、左文怀这些整天嚷着拆屋顶的人来说,想法稍显保守而已。
    不过片刻,吞云便看到一名书生带着数名绿林豪客朝他扑将过来的景象。而在周围,一众读书的士子都已反应过来,抄起桌椅、砚台、石头乱砸,有的人已经开始寻来渔网御敌,而不远处,罗守薇也执剑扑来,示警的烟火已
    在天空中炸开。
    “......“
    吞云朝着人最少的地方离开。
    宗师身份,以快打快,原本会有建树,但谁知道会遇上一个傻子呢。这也是偶尔会有的事。
    砰、砰砰一
    堆了垃圾的院落里,化名孙悟空的少年将被截住的绿林人按在墙壁上,已经狠狠地打了几拳,胆汁吐了一地。
    “陈霜燃在哪里?陈霜燃在哪里?”
    “呕......不,不知道......”
    “知道我是谁吧?”
    “孙......孙悟空。”
    地上面色凶狠的男子扬起桀骜的脸,随后被啪的一记耳光打了回去,脸上眼看着便肿起来了。
    “那你还敢说不知道!”
    “不知道......咳咳,就是不知道......”男子的脸正在迅速的膨胀,带着血红的蔓延,鼻涕眼泪都出来了,“陈姑娘做事,我们不知道......”
    “嘿!”少年双手叉腰笑了笑,之后从怀中掏出几张带血的宣纸来,“你,那你是‘横海蛟......这个什么,今......这个什么双吧,跟着陈霜燃做了好几件大事的,你看看,两个月前诬陷钟二贵的事情有你,前几天的火并也有
    BR......
    “老子......草你娘,老子姓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横海蛟岑双便是爷爷......你他娘的是个雏吗,身份不该先问吗?还有蒲信这个王八蛋,他吃里扒外的东西………………”
    或许是意识到今天难以善了,岑双破口大骂,实际上,也期待着能有听到骂声的捕快能够迅速赶来,将他从这煞星的手中救走??连日以来,由于兄长被陈霜燃出卖,打死在怀云坊,这名叫孙悟空的煞星到处寻找陈霜燃,已
    然不是什么绿林间的秘闻??而这一刻,对方似乎是被他破口骂娘的壮举惊呆了,瞪着眼睛一时间竟没有打人。
    示警的烟火在不远处的空中爆开了一阵,官府的力量敲锣打鼓的朝那边过去了,少年看着那相隔不过两三条街的方向,略微想了想:“是同理轩吧?”
    岑双在地上喘气,下一刻,对方一个巴掌拍了过来,打在他已经肿起的脸上,他的脑袋里嗡嗡嗡的响,过得好一阵,才有声音反馈过来:“你不是地头蛇吗?我在问你,那是不是同理轩?”
    “是??”岑双大喊,“你有种杀了我??”他希望近处的捕快能听到。
    “又去杀李频了......你们家的谁呀?”少年将他拽了起来,拉到面前,“我去杀你们家的其它人,你是条汉子,帮我给陈霜燃带个信。”
    “噶......”岑双还想大喊,随后才意识到对方的说话,点了点头,“......好。”
    “就跟她说你死了。”
    刀光穿过了岑双的肚子,宁忌将他抛开,转身跃向高处。
    来到福州之后,已经见到了不少曾经活在父母亲口中的人,这其中,名叫李频的书生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少吸引力,也就从来没想过要看看,只是大家翻脸后的这几天,针对对方的刺杀,也真是不少,大概也是个风流人物。
    双方撕破脸之后,连日以来的各种冲突已趋于白热化,宁忌扮演的是兄长被杀后的复仇狂魔,对于陈霜燃手下的这些喽?,也没有什么留手的必要,宰掉好事成双后,便想借着对方姓名的寓意再下一城,此时躲在这边观望了
    片刻,见同理轩那边的混乱逐渐平息,却也明白了这次过来出手的,便是吞云与樊重。
    他掂量了一下怀中的火枪。
    杀两个?
    难度大。
    但略作沉吟,他还是朝着对面的方向飞掠而去。
    想法总是要有的,万一真的好事成双了呢。
    吞云与樊重逃跑的是与他相反的方向,宁忌加快了一段速度,待接近同理轩外的街道时,官兵渐多,他也就放慢了速度。穿过同理轩侧面的长街,士兵封锁了半条街,院墙上有高手挤出来的坍塌痕迹。
    隐隐约约的,能够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哭声.......
    他看了几眼,微微叹息,朝着前方赶去………………
    “李兄......节......节哀......”
    同理轩内,哭声隐隐约约的浮动。
    外头的院子里,书生们正在整理混乱之后的场景,有的听说了什么,朝内院这边过来,附近的院子已经摆放了三具尸体,距离这边不远的?望塔里也有士兵死亡,但最为麻烦的,是内院这里的状况。
    李频在距离自己卧室三丈外的屋檐下站着,没有过去,房间的一堵墙倒了,能够隐约看到里头的狼藉。吞云和尚从这里逃逸时,掀翻了里头的床,医官进去了里头,有些为难,也有些惶恐。
    听说了事情的胡栓过来,说节哀的话语都有些难以出口,李频摆了摆手。
    “大夫进去了......还没出来......有什么节哀的......这些年......胡兄你看我外头的学生,就这样去了三名,我......节不了这里的哀,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的话语有些混乱,胡栓握着捏着他的手臂,没有说话,但过了一阵,李频才按了按额头。
    “他们如此疯狂,本地士绅与朝廷的对抗,也快到强弩之末了,胡、胡.......自南渡时起,不,自太原时起,今日这样的事情,我便见过了无数次,如今婆婆妈妈没有路,往前走,处理掉他们,将幕后之人挤出来,才有将
    来,胡兄,你与李大人的事,至关重要,你明白吧?”
    “......明白。”
    “速去做事,我这里无妨,待到......”李频顿了顿,“待到我这里清理完,我......我还要去张府拜会,见见.......张云涯的家人......”
    他说到这里,没有声音能发出来了。胡栓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好一阵,点头。
    “那我去做事了,有事言一声。”
    李频拱手。
    房间里的医官带出了噩耗,丫鬟在哭,之后也有人大声地哭,李频朝那边望去,只见是屋外的李洛诗,她被罗守薇抱着,哭的声音很是难听,李频朝这边挥手,努力了两次,才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你……………你……………你带她来干什么????你带她来??”
    罗守薇抱着李洛诗,看看房间里的尸体,又看看李频,也有些说不出话来,李频便走了过去,她才道:“洛诗、洛诗她......受了惊吓,要找娘亲......”
    “她受了惊吓!她受了惊吓??”李频声音沙哑得厉害,自己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她受了惊吓......你便带她进来,看这些......看这些......你故意的是不是,你高兴了是不是??”他指着房间里的尸体,手指颤抖。
    罗守薇的脸白了,放开了怀中的李洛诗,少女朝房内扑过去。罗守薇便在那里站着,不走也不动。屋檐下了一阵,李频看得烦心,他瞪着眼睛,没有眼泪,来回走了几步,之后去到外头的院子,看被白布盖着的另外三具尸
    体,其余的弟子过来安慰他,他打起精神,说了几句书上的话,也说了这些年来,江山沦陷的一切。弟子们在哭泣中领悟着这些。
    血像是到了喉间,渐渐地往外溢,李频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觉,只是努力地咽下去。他随后指挥着众人善后,打听了几名弟子最后时间的各种行为,努力回忆他们的生平与家人,丫鬟们也在里间整理夫人的遗体??他知道这些
    事情总是有人处理的。时间在这里变得奇怪起来,恍惚间似乎过了中午,他没有吃饭,一些奇怪的念头偶尔冒起,譬如去看张云涯的家人,他上午便曾想过要去探访,如今想着这事,觉得自己能够说出一些有的放矢的话来,双方
    或许能够互相安慰了。这是有价值的事吗?他也不知道。
    待到外间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不知道是下午的什么时候,他才坐在几名学生的尸体前,感到眼泪像雨点般的落了下来,如此持续了一阵,或许是罗守薇,为他拿来了帕子。
    “我的兄长......所有的家人......也死了的......”
    罗守薇跟他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他便又起身处理事情。
    十数年间,桩桩件件的事情,他的世界早已是一片废墟了,但仍旧要为后来人重新建起一些东西来。他其实也不太确定要如何去做………………
    同样的时刻,福州城外,蒲信与陈霜燃碰面。
    “今日上午,姓孙的小子还在城里杀我的人,你......压不住他。”陈霜燃道。
    “是啊,压他不住。”蒲信圭点头,摊手,“你能怎么办?”
    陈霜燃怔怔地看着他。过得好一阵,格格笑了起来。
    “那我为何......还要跟你谈?”
    “因为我是一个,识大局的人。”
    陈霜燃冷笑:“叫了个外乡人过来,杀我的手下,坏我的事情,这叫识大局?”
    蒲信的面色却也严肃起来。
    “区区两个月的时间,妹子你来到福州,有些事情做得漂亮,有些事情却也委实专横,你将聚义福州城内的大部分同志当成弃子,最近几日,由于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有多少朋友折在了官兵手上......多亏了为兄出手,方才将
    年同、潘兴国、余大胆等众多义士救下......”
    “其实为兄知道你的顾虑,你觉得这些人是乌合之众,平日里散漫惯了,担不得大事,干脆当弃子散了。可自古欲成大事者,不能只看眼前,年、潘、余等人看似散漫,实际上,他们在各自的家乡也有自己的势力,有大量的
    朋友,妹子,世上不只是有费公、药老、艾老这些人物,一旦你在京城聚义,点火成功,在整个福州,你却是需要大量底层朋友的支持的......”
    蒲信说到这里,陈霜燃面色阴沉下来,只听对方继续道。
    “事情走到今天,我知道妹子你是个有想法的人,虽然还不知道你具体的想法,但你想要做事,想要成事。你一手激化了福州的局面,逼得费公、药老他们让步,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今日得罪了大量如年同一般的绿林豪侠之
    后,来日你即便做成什么事情,费公他们,又会不会将你当成弃子背锅?妹子,你死定了。”
    陈霜燃这才冷笑:“原来兄长最近做这么许多事情,竟是为了救我。”
    “你我皆是棋子。”蒲信叹了口气,“自狗皇帝到福建,倒行逆施,不知几家几姓遭了殃,如今外界以为你陈家,我蒲家两根独苗聚义举旗,可实际上我们何尝不是费公他们举出来的幌子?还没破家的大族不愿出面,让我们
    顶在前头,可是妹子啊,倘若有一天,真的聚义成功,这里要出一个人当皇帝,你觉得是你还是我?”
    “......都不会是。”信圭笑了笑,喟然长叹,随后压低了声音,“当棋子的,欲翻身做棋手,能借的力要借,但最重要的,也得有自己的盟友。不管陈家妹子你如何想,为兄的一直对你有亲近感,为什么?因为我们,同病
    相怜。”
    院落之中垂下树荫,陈霜燃并拢双腿坐在那儿,不说话了,桀骜的脸色中显得单薄,蒲信面容诚恳,说出斟酌整晚的说辞。
    “对于费公、药老等人来说,你我相互猜忌,他们才最好拿捏,可对于你我来说,只有背靠着背,才最为长久。这些话我一直想跟妹子你说,可直到如今,才算是个好的时机。其实,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为兄也看出来了,妹
    子你脑瓜子好用,运筹帷幄,远胜为兄,而为兄虚长几岁,老于世故,算不得讨喜,唯一可称道者,不过是看得更长远些......”
    “今日六月初八,狗皇帝娶亲,就在后天,你要行事,也不过这三两天的日子。妹子,做大事,你想一个人来,可以理解,但没有可能,毕竟我们与狗皇帝,也有深仇大恨......”
    “我的本事,已放在这里了。”院落间,信摊开双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逼得你跟我谈,要坏你的事,我有这个本领,今日你若还要一意孤行,那我仁至义尽,我带着年同、潘兴国他们所有人一起反你,费公、药
    老、艾老他们对你也已经有不满,你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可只要你肯谈,把你的计划告诉我,我们一起做。该退的时候,我一定会退,我跟费公、药老,跟年同、潘兴国他们也都是这样说,我信当年一个纨绔子弟,如今江湖上为什么会有我的名字,曹金龙曹大侠为什么会跟
    我当兄弟,陈姑娘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今日福州的事情,重要,可也没那么重要,对我而言,造反的路子山高水长,只要星火不灭,起起落落都是寻常。可倘若此次真能摒弃前嫌,共谋一番事业,此后长路漫漫,你我都会有一个可信的盟友。”
    “陈霜燃,走到今天......”
    “......我真想交你这个朋友。”
    暑热炽盛,树荫垂落,院落之中,对坐两人的面庞上都有光影笼罩。过得好一阵,陈霜燃的轻笑响了起来。
    “兄长的话,很让人心动,可我只有一事不明......”
    她盈盈笑着:“您借着一个外乡人的打打杀杀,逼得我来谈,可您有没有想过,那外乡人以为我杀了他的兄长。您要与我谈判,他能不能放过你?又或者......没了这个外来的朋友,您还能跟我谈吗?兄长您......还敢跟我谈
    吗?”
    对面,蒲信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笑容平静。
    “若只是凭借一个外来朋友,姓蒲的,哪有资格跟你合作......人在江湖,斟酌取舍,都是常事......”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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