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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良辰这样挡着祁张氏，显然是不想让她去碰宋文月的肚子。
如此一来，让祁秀儿越发觉得，事情蹊跷的很。
趁着祁良辰不注意，冲上去把宋文月的肚子摸了一把。
这棉袄下面的肚子，平平坦坦，和自己的差不多。
祁秀儿虽然年岁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当即脸色一变。
声音也跟着颤抖了几分，这才说道，“这，这肚子怎么平坦了，孩子没了？”
祁张氏听见这话，一把扯开祁良辰，就要去摸宋文月的肚子。
宋文月被刚才祁秀儿的动作吓到，又后退了几步，若不是祁良宇眼疾手快的上前来扶着。
她说不定，此刻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倒了。
祁良辰赶紧拉着祁张氏，不得说道，“娘，你别看了，孩子没了。”
听见儿子说了实话，祁张氏只觉得一瞬间晴天霹雳。
“你说啥？”祁张氏瞪着眼睛看着祁良辰，屋子里面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祁良辰看是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了，只能开口说道，“娘，月娘小产了，孩子没了。”
“哐当”祁老汉拿在手里的水烟锅子，当即就落在了地上，摔的叮当作响。
“胡说，怎么可能？怎么会小产？”祁张氏嚎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了起来，“这是什么事啊，我的孙子啊，我的大胖孙子，好端端怎么没有了啊……”
祁秀儿看祁张氏这样，深深看了宋文月一眼，这才赶紧上前去扶着祁张氏站起身来。
宋文月此刻的面色煞白，之前那些笑意此刻间，荡然无存。
祁良宇搀扶着宋文月，明显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娘，这事情不怪月娘，郎中也说了，这是意外。”祁良辰看祁张氏这样哭闹，一时间也是头疼的很，这才劝慰说道，“娘，你快起来吧，地上凉。”
“我们祁家要绝后啊，盼星星盼月亮盼个孙子来，如今，如今什么也没有了。”祁张氏是真的哭起来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祁良辰一听这话，心里很是不舒服，立马辩解说道，“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月娘都年轻着，孩子肯定会有的。如今月娘的身子亏损，不着急的。”
“老头子，你说，你说咋办，咱们的大孙子没了。”祁张氏就这么坐在地上，囫囵转了一圈，转过身去看着祁老汉，哭着询问道，“你说说，这事情怎么办！”
祁老汉黑着脸，看着宋文月和祁良辰，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娘，你先起来吧，这地上多凉啊。”祁秀儿看着祁张氏的衣裳裤子都沾满了灰尘，这才赶紧的扶着她站起身来，嘴里说道，“事情都这样了，你哭有啥用啊？”
宋文月瞧着祁家人这般，没人关心问一句，自己的身体如何。
只是想着，孩子没了，祁张氏嘴里不曾提过自己半句，全都是孩子没了。
她的心，是真的寒了，一点点，冷透了。
一个人的失望和寒心，不是一次两次。
是一次次的失望，积累起来的。
看吧，其实祁家人根本就没有重视过自己。
以前的好，是因为怕虐待自己名声不好。
而来是，畏惧宋家人来找麻烦的。
后来的好，是因为自己有钱了，因为自己有了孩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目的性的。
想着这般，宋文月的眼睛有些晶莹在打转。
这样的场景，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但如今真的发生了，她还是很难受。
祁良辰转过身，快步走上前去，搂着宋文月在怀中，低声说道，“月娘，别怕，一切有我。”
“辰哥儿，你自己说，怎么办？”祁老汉黑着脸，沉着声音看着祁良辰说。
祁张氏被祁秀儿扶着爬起来，脸上沾染了一些灰尘，和泪水混合在一起，看起来脏兮兮的。
“爹，什么怎么办？孩子没有了，我和月娘也都难过的很。”祁良辰有些错愕看着祁老汉，这才好奇的问道，“现在就是让月娘好好养身子，我还得准备科举这些，等忙过这一年，明年再说孩子的事情吧。”
“好端端的，怎么会流产？”祁张氏得到儿子这样的回答，显然是不满意的，立马冲上前去，抓着祁良辰的胳膊，不甘心的质问道，“三四个月的孩子，都能看出来男女了，是不是孙子？”
“好像是天气太冷了，胎像不稳，就没有了。”祁良辰故作镇定，看着祁张氏，眼神闪躲了一下，这才继续说，“谁说是孙子？是个女孩，是个闺女，是孙女。”
祁张氏愣了一下，当即安静了几分，有些诧异说道，“不能吧，不应该啊，我看月娘的肚子尖尖的，应该是儿子才对啊。”
“我骗你干什么？”祁良辰的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恼怒，“郎中说这一次月娘身体亏虚的厉害，得好好养着，你如今这哭天抢地的干什么？”
宋文月一直没有说话，她靠在祁良辰坚实有力的怀抱中。
听着他说那孩子是个女儿，心头一痛，眼泪漱漱落下。
祁良辰为什么撒谎，她晓得，是为了维护自己。
这个男人，都在此刻了，还顾及着自己，她怎么能不难受。
祁老汉的脸色缓和不少，祁张氏也安静了些许，祁秀儿站在那儿，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娘，让我嫂子去休息吧，这本来就是伤心事情。”祁良宇开了口说，“你们如今也都知道了，这事情就算过去了吧。”
“怎么是个闺女呢。”祁张氏紧紧皱着眉头，感觉怎么样都想不通。
好端端的，依照自己以往的经验，是个儿子啊，怎么会是个闺女呢。
一个女娃娃，没了就没有了吧，祁老汉反而有了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他看了看祁张氏，又看了看祁良辰紧紧保护着的宋文月，叹了口气，这才说道，“算了，你带着月娘去休息吧，这孩子的事情，哎，只能说和我们祁家没有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