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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沃格镇”的路牌在窗外飘过时，已经过了晚上10点。
“结果这小镇和刚才我们路过的三个并没什么不同。”陈致远把车速放低，车轮碾过小镇路上的石子，把它们弹飞出去发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
“不同处还是有的。”夏栀摇头，“你注意看。从进小镇开始到现在，我没有看到任何摄像头。”
“没有摄像头？”
“没有。就连路口都没有。”
都9002年了，摄像头的安装虽然还没有10年后那么普及，好歹路口还是要装的，否则出了车祸都不知道算谁的。
也不否认有个别城市的交管心比较大，摄像头没有安装到所有路口，但至少干道上是要有的。
陈致远听了夏栀说的，自己也留神观察，好像确实没看到。
“奥威尔一定很喜欢这里。”
乔治·奥威尔曾经在他的传世著作《1984》里面描写过一种叫做“电幕”的东西。这玩意被安装在大街小巷，以及所有组织成员的家里，24小时播放各种内容，包括没有一个字是真实的新闻，还有他的主角根本做不动的体操。
这东西只能调节声音大小，不能被关闭。而在使用者通过它观看节目的同时，特务机构也可以通过它监视使用者。
说白了就是永远关不掉的电视机加警戒摄像头。
奥威尔本人在作品中对此的态度自然是否定的，然而目前他的家——奥威尔故居里，摄像头大概有80个。
想必老爷子的亡魂在家里住的不是很舒心吧。好在摄像头也拍不到灵魂。
“有关部门心这么宽，怪不得劫匪在这里动手。”
陈致远话音刚落，立刻就有“有关部门”的人拦下了他们的车。
“您好，您不可以从这里通过。”警察彬彬有礼，在马上给陈致远敬了个礼。
欧美国家的骑警以前是骑马的，后来科技发达了，就换成了摩托车。但是在少数地方出于噱头或者保留传统的需要，仍然有一些骑警保持骑马。
骑警的制服偏近黑色，眼前这位骑的马又是黑色，好在手里拿了个发光棒，否则陈致远差点撞上去。
“您好，警官。”陈致远把车停下来，“什么情况？需要出示证件吗？”
“不用。”骑警摆摆手，“前面现在封锁了。”
“为什么？”
“这就暂时不能跟您说了。”
“真糟糕。”陈致远耸耸肩，“你们最近不太好过啊。”
“是啊，连续的劫案……”骑警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你们是要通过沃格镇还是住在镇上？”
“我要在镇上住一晚，也许两晚，也有可能三晚。”
“您有预定的旅馆吗？”
“波茨小屋。”
来的路上陈致远已经问过小队的人了。
“噢，那里啊。”骑警表情变得有些玄妙，不过天黑，陈致远也没看清。“那可以走野鹿路，从这里左转，过两个路口右转，沿着野鹿路一直走就能到。”
“噢好的，谢谢你。”陈致远冲着骑警抱拳，虽然对方也看不懂这是干嘛。
车被重新发动，陈致远按照骑警指的路走。骑警在他们身后又敬了一次礼。
“对了，”陈致远又踩了刹车，“警官，我想向您询问一件事。”
“有关案件一概不谈。”
“什么案件？我不知道。”陈致远摇头，“我是想问您为什么镇上都没有摄像头？”
“哦，这个。”骑警放松下来。“这是小镇全民公投的结果。你知道，我们苏格兰人最喜欢全民公投，只是有时候没什么用。”
“比如脱离英国。”
“该死的英国佬。”警察骂了一句，丝毫不在乎自己吃的就是英国政斧的铁饭碗。“至少全民公投决定小镇上不装摄像头还是可以的。”
“为什么公投结果会是这个？装摄像头不是能更好地保护镇上公民的财产和生命安全吗？”
“相比于这些东西，我们都比较在乎自由和隐私。”
“那你们警察想必很累。”
“那倒没有。”
“谢谢您，我走了。祝你平安。”
“祝您旅途愉快。”
陈致远刚想走，夏栀开口：
“等一下，警官，您有小镇的地图吗？”
“噢，有的。”骑警从马背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拿出一块地图，“小镇现在在开发旅游项目，旅游办公室拜托我们看到外地人就发。”
“你刚才可没发给我。”
“忘了。”
陈致远都不知道怎么吐槽好。这敬业程度，这犯罪系数，恐怕旅游业怎么也发展不起来。
陈致远的车离开了。
“我路上跟你说过吧？我是来调查前一段时间发生在这座小镇上的异常银行劫案的。”陈致远对夏栀说。
“说过。”
“我的消息来源一般都很准确，但我只知道这里发生了一次劫案。”
“那么刚才那个警察就说漏嘴了。”
“是的。恐怕前面封锁的原因就是又发生了一次。”
“这么说，劫匪从上次作案开始到现在就没有离开过镇子？”
“很可能没有。虽然小镇上也没什么好抢的，但是也没有摄像头，很好躲。”
夏栀打开车顶灯，掏出地图。地图的封面上写着“沃格小镇，风景宜人，欢迎光临”。
“刚才我们在这里。”夏栀对着地图看了一阵，“那个警察在这个路口把我们拦了下来。如果我们继续往前的话，”她的手指在地图上沿着表示道路的灰白色线条滑过，“你猜前面是哪里？”
“不知道。”
“英格兰银行沃格镇分行。”
“what？”陈致远觉得难以置信，“又是银行？”
“是的。”
“你看一下小镇有其他的银行吗？”
夏栀看了一会儿。
“没有。”
“所以镇上只有这一家银行。”陈致远摸了一下下巴，“几天前刚被抢过，今天又被抢了？那还能剩点啥？”
“可能劫匪比较爱这家银行，或者不是同一个人做的。”
如果是同一个人，4天内允许抢一同一家银行，也只能说明他对这家银行爱得深沉了。
“我们先去休息，明天再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