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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家公子话音落下,院子里起码有半盏茶的功夫都是安静的,好半晌以后,陈远威直接转身进了厨房,喜鹊才咳了一声道:“小公子,你多疑了,我是自愿嫁给我家相公的。”
“怎么可能?”县太爷家公子丝毫没察觉到陈远威那一转身代表着什么意思,干脆站起身就去抓喜鹊的手,道:“我还未娶妻……”
“公子请自重!”喜鹊用力抽回手,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她方才没出声,是想让陈远威醋上一醋。
她是知晓陈远威对她极好,可是他总是一副任何事都成竹在胸的模样,让她觉得陈远威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而已,无关爱情。
“小娘子,本公子对你一见钟情……”
“你出去!”出声的是平安,他完全不怕县太爷家公子带着那么多家丁,推推搡搡的就把他推出了院子,关上了摇摇欲坠的木栅栏门。
“喂!”那门关上和没关也差不多,县太爷家公子又对着喜鹊说了几句好听话,这才带着家丁们走了,临走时还说翌日还会再来。
等他走了,院子里才算是从新平静了下来,喜鹊娘用眼神示意喜鹊去厨房看看陈远威,这男人使起小性子来,那可比女人难相与多了。
喜鹊刚刚站起来,就见陈远威出来了,手上还端着一碗红烧肉,见大家都巴巴的瞧着他,他挑眉,问道:“怎么了?”
“无事无事。”喜鹊一边摇头,一边讨好的赶紧在桌上收拾好一个空位让陈远威把红烧肉放在桌上。
而后吃饭的时候,陈远威一如既往的面色平静,饭量也未曾有多少变化,可喜鹊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晚间平安提出要继续去县里玩,能看人放烟花,陈远威也同意了。
这也是喜鹊头一次看到烟花,看得她甚至都忘记了陈远威大约生气了,只是将不快压在心底罢了。
眼见时辰已经不早了,喜鹊娘提出该回家睡觉了,一行人这才不依不舍的往家里走。
方才走到运河边上,便瞧见沈耀宗落魄的站在那里,形销骨立的身形,加上耷拉着的肩膀,再映衬着中秋璀璨的烟火,猛地那么一瞧,竟然有几分乞丐的错觉。
“他来这里做什么?”平安皱眉,下意识的瞧了陈远威一眼。
虽然陈远威看起来无甚变化,但他能感觉到陈远威从那县太爷家公子说了那番话以后,整个人都是憋着一股子火气的。
“谁晓得呢?”喜鹊说完,打定主意不管沈耀宗。
却不曾想,他们从沈耀宗身侧经过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喜鹊的胳膊,道:“借我两吊钱。”
“嗯?”喜鹊挑眉,视线落在被沈耀宗抓住的胳膊上头,道:“沈大状元,男女授受不亲。”
沈耀宗听到喜鹊这般说,这才像是抓到了毒蛇猛兽似的收回了手,眼神都没落在喜鹊身上,小声道:“借我两吊钱,日后还你。”乾坤听书网 .
“用什么还?”喜鹊嘴角勾着冷笑。
她现在还记得当初她被沈大壮退婚以后,去找沈耀宗讨要说法时,他说她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野丫头,还妄想嫁给他?他以后可是要娶大家小姐的,喜鹊就给他提鞋都不配。
这些话,没人相信是从一个读书人嘴里说出来的,但他就是说了。
“我……”沈耀宗的嘴唇蠕动了几下,道:“待我高中,难道还会欠你两吊钱不成?”
“哟。”喜鹊眼底浮上了讥诮,“沈大状元当我叫你两声状元,你便是状元了?你是书读多了,成了榆木脑袋还是怎么的?你现在来参加的是小试,等你高中状元,最快也要十年,难道我要等你十年?”
沈耀宗这才看向喜鹊,这个他记忆里土里土气的姑娘,双眼摺褶生辉,映衬着烟花,只看一眼,便让人沉醉。
在他的沉默里,又听到喜鹊继续道:“再说了,你能不能高中还是另外一回事。”
“我……我……”沈耀宗自诩一身傲骨,什么时候这样低声下气过,可是他没出过远门,这才一到县里,荷包便不晓得什么时候被偷了,身上仅带的几件衣服也被他当了,勉强买了几个馒头果腹。
虽然再回三里村还来得及,但是他晓得,为了让他风风光光的参加小试,沈大壮几乎是倾家荡产了,所以就算他回村去,也是无功而返。
他听沈大壮说喜鹊和陈远威回村时带了满满一马背的礼物,除了给喜鹊娘家带礼物之外,还给王二家和阿花家也送了礼物,所以他们在东山县,一定是赚大钱了。
因此他来找他们借两吊钱,于喜鹊和陈远威而言,应当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你什么?”喜鹊蹙眉,“沈大状元,我们夫妻两来县里,不过是做下水的营生,你当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你说拿出两吊钱来就拿得出来?”
“所以……所以……”沈耀宗只觉得脸都丢尽了,一张脸火辣辣的,想逃又不知道能逃到哪里去。
“所以我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喜鹊说完,看向陈远威,“相公,不如借他五十文?”
“嗯。”陈远威回答了一声,掏出五十文钱递到沈耀宗手里。
沈耀宗盯着手里的铜板,虽说拿在手里很有分量,可是五十文钱,只够他住五天客栈,还不算上吃食。
“我们只有这么多,你原意便拿着,不愿意便还给我们。”喜鹊说完,瞧着沈耀宗那落寞的表情,又不忍心的补充道:“你早该离开三里村长长见识的,生活里可到处都是不容易。”
沈耀宗抬眼看着喜鹊,眼底情绪涌动,终是什么也没说,冲喜鹊重重的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等他走了以后,平安才挠头问喜鹊:“阿姐,他是什么个意思?在感激你?”
“约莫是吧。”喜鹊回答完,看向陈远威,道:“相公,我方才只是觉得都是三里村的人,总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他露宿街头吧?因此便……”
“我晓得。”陈远威打断了喜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