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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卫恒怔怔的瞧着秋儿，心里生出了一股子失望。
秋儿看向卫恒，皱眉问道：“阿哥，若是我家妹妹还得嫂子差点没命，你会原谅她吗？”
“我自是会的！”卫恒想也不想的便回答。
“是吗？”秋儿的嘴角勾起了嘲讽，“哥哥说的还真是轻巧呢。”
卫恒被秋儿说的一时间语塞，他试想看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会原谅的，毕竟不能让秋儿难做。
“伤不在你身上，你便不觉得疼，就是这个道理。”秋儿抬眼看向卫恒，“哥哥，你只不过是试想了一下，却觉得我家妹夫小心眼了是不是？”
所有人都瞧着秋儿和卫恒，讲真，喜鹊娘还以为秋儿会站在卫恒那边，她甚至想，为了富贵和秋儿考虑，她便让官府的人多关春兰一段时日，让她吃些苦头便罢。
可她没料到，她家这个儿媳，居然是一个如此明事理的人。
卫恒张了张嘴，突的觉得无话可说。
他妹妹是怎么样的性子，他一直清楚，他一向提倡忍让，但是秋儿性子刚硬，之前忍受春兰，也是因着为他和孩子考虑。
如今嫁了人，自然也不是他们卫家的人了。
“哥哥，你知道嫂子为什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坏事吗？”秋儿将手中的篮子放到了桌上，方才抬眼看向卫恒，见卫恒没有回答的打算，她才继续道：“便是因为阿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纵她，才让她如此的无法无天！”
“我……”卫恒想要反驳，可是无从说起。
他只是不愿同春兰吵闹，吵吵闹闹的被邻居看笑话不说，家里闹腾，终于不是事，因此他才选择逃避，一次发现效果不错，便有了二次，时日一久，他便习惯了春兰只要一闹腾，他便出门去行商。
即使有时候无甚合适的营生可做，他也宁愿住上一段时日的客栈，也不回眉州来。
所以秋儿说的这些，他全都明白。
“嫂子已经差点害死了我家妹妹了，你还想有下一次吗？”秋儿看着卫恒，有些恨铁不成钢，自小看着她长大的哥哥，怎的会是如此窝囊的性子？便是她一个女儿家也看不下去了。
“不是差点。”听了半晌的珍珠，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那女人本就心存歹念，一来便带着一群泼皮，她打算做什么，还需要说吗？好在那群泼皮还有些良知，若是没有，我家喜鹊姐姐只怕清白不保，到时候便是她没动了胎气，只怕自己也无颜活下去。”
珍珠说的慢，可字字句句都诛心得很。
“你继续说。”出声的人是陈远威，他是知道大概的过程，可是不晓得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远威……”喜鹊娘担忧的看向陈远威，她担心陈远威听后受不住。小说娃 .xiaoshuowa.
陈远威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放心。
珍珠这才继续道：“所以不论是那群泼皮当时便要了我家喜鹊姐姐的命，还是只是想玷污她的清白，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是他们没料到我在，更没料到我那时运气那般好，不过跑了两条街便寻到了巡城的官兵，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所有人心里都是咯噔一声，沉重异常。
“阿哥。”足足安静了半盏茶的功夫，秋儿才从新开口：“你还觉得嫂子的错可以原谅吗？她明知道我家妹妹怀有身孕，可她还是那样做了，你……真的还要维护她吗？”
卫恒站在那处，只觉得整个人都空落落的，他不知道事态为什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是他错了吗？似乎是的。
“嫂子已经不是孩子了，便是孩子，做错了事，不也会受到大人的责罚吗？”秋儿盯着卫恒，“她那般歹毒，肯定要被关上几年，可即便如此，也是她自作自受。”
卫恒沉默了许久，有些站不稳，伸手扶着桌子，好半晌才试探的问道：“真的无法原谅吗？”
“不可以。”秋儿看着卫恒，她心软，见不得卫恒伤心，可同时，她不想再让春兰有害人的机会，若这次不是运气好，喜鹊真的一尸两命的话，她便是以死谢罪也没有办法弥补一切。
“你为禄儿他们考虑过吗？”卫恒看着秋儿，声音暗哑的不成样子。
“呵，果然如此。”秋儿冷笑，她就知道她这个哥哥喜欢和稀泥，“不为禄儿他们考虑的人，是春兰自己，不是我！”
“你！”卫恒抬手指着秋儿，想说秋儿狠心，可是但凡回想过去，都是春兰欺负秋儿的画面，他又如何说得出那样的违心话？
“阿哥，你请回吧，我们不会退步的。”秋儿说完，终于转身提着篮子上了楼，她的腰板挺笔直，直的她自己都感觉下一刻会断裂。
直到她真的上了楼，卫恒才缓过神来，将视线落到陈远威身上，又划过喜鹊娘和珍珠，最后不得不承认，他今天来，是无功而返了。
“我……我知道是春兰对不起你们，我在这里替她为你们道歉。”卫恒说着，居然“砰”的一声跪了下去。
喜鹊娘看到他下跪，手动了一下，差点没忍住过去扶他起来，但是她还是下意识的看向陈远威，发现一向宽厚待人的陈远威只是静默站在那里，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却也漠然疏离的可怕。
卫恒在地上跪了一会也无人扶他起来，只得自己起身，看到大家都盯着他看，他突的觉得面红耳赤，只得提着包袱匆匆离开。
他没回家，先去了衙门，到衙门时，引路的捕快听闻他便是春兰的夫婿，道：“那样的女人，还是休了为好，心肠太歹毒了。”
卫恒张了张嘴，终是说不出旁的话来，只得垂着头跟着他进去。
到了牢里，他远远地便瞧见春兰穿着囚服坐在稻草堆上头，看起来没受刑，坐在那里还颇为自在。
“孔春兰，你家人来看你了。”捕快的语气也不好，说了一句便看向卫恒道：“只有一盏茶的功夫，时辰一到就立刻离开，不得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