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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气!真晦气!”一个流寇想给喜鹊一脚,又害怕自己也染病,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门被关上以后,院子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喜鹊姐姐。”珍珠看流寇走了,赶紧跑出来扶喜鹊,一点也不介意喜鹊满手的水泡。
把喜鹊扶进屋子里以后,就连梅娘都有些怕喜鹊,不过她想到之前喜鹊都不曾介意她女儿得天花,便主动走到喜鹊面前,问道:“喜鹊妹妹,你从前应当是只有你相公一个男人吧?”
虽说早已尝过人事,可被梅娘这么一问,喜鹊还是觉得脸皮有些发烫,沉默片刻道:“是的。”
“那你这定然不是什么花柳病。”梅娘说完,仔细的瞧喜鹊手上的水泡,有些惊喜的道:“我怎么觉着这水泡有消下去的势头?”
“真的?”珍珠大喜过望,也连忙凑上去瞧,瞧着喜鹊手背上的水泡还真的消了不少,笑了,“喜鹊姐姐,你慢慢便好了。”
“嗯。”喜鹊点了点头,本该高兴的,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虽说她得了天花十分难受,可至少这天花还保住她们三人的清白,若是他日那些个流寇发现她好了,她们还能这么安稳的呆下去吗?
喜鹊的担忧还未落下,当天夜里,院子里的门再次打开,这一次打开,却不同以往,直接进来了十来个流寇,他们手里全都提着刀,刀子上还沾着血。
那血滴在雪里,一点一点的晕开,瞧起来像是冬日里绽放的梅花,美的惊心动魄。
可就算再美,也无人敢欣赏。
“砰!”其中一个流寇直奔另外那个屋子而去,一脚就踢开了门板。
女人们原本还在沉睡,一个个却吓得尖叫出声,很快一个流寇提起刀子就杀了一个妇人后,屋子里陷入了死寂。
“他娘的!老子今天差点回不来!”杀了人的那个流寇抬手擦掉溅到脸上的血,直接把刚才被抹了脖子的女人尸体踢开。
“老子也是,不杀几个人泄愤,老子心里头不舒服!”其中一个流寇说着,又举起刀就要砍。
“叮!”重物撞击到刀子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那流寇手里的刀子也直接掉落在地上,差点砍到离他最近的那个女人。
“谁?不要命了?”那流寇转身的瞬间,“噗嗤”一声,一把刀子毫无预兆的没入了他的胸膛。
他不敢置信的抬眼看去,还没来得及说上半句话,刀子又被人拔了出去。
一前一后,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便成了地上的一具尸体。
其他流寇愣了愣,缓过神后全都抽出刀子指着方才杀了流寇的男人,“霍北,你他娘的是疯了吗?居然杀自己人!”
“今日伤你们的,是朝廷的人,与这群女人何干?”名叫霍北的男人生了一副异族人才有的深邃五官,他身着一身玄色长衫,只需往那一立,便带着一股子寒意。
“他们都是中原人!杀谁不是杀!”其中一个流寇嘴上虽这么说,却不敢再动刀子了。
“滚!”霍北的薄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字。
“你……你……”几个流寇想说点什么威胁他,最终却不敢,只能屁滚尿流的跑了。乾坤听书网 .
他们走了以后,霍北方才蹲下身去瞧刚刚被杀了的女人。
女人死之前定然心有不甘,双眼依旧大睁,霍北沉默的瞧着她一会,伸手将她的眼睛合上,然后抬眼就瞧见了紧紧抱着阿轩的陆嫂子。
霍北的双眼和中原人不同,呈现琥珀色,且深不见底,被他那么一瞧,陆嫂子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她还以为霍北会做些什么,却没料到霍北竟然收回了目光,将方才被杀的女人尸体扛在肩膀上离开了。
直到木板门再次关上,大家瘫坐在地上,方才发觉,虽是大雪纷飞的极寒天,她们竟也一身冷汗。
等安静下来后,喜鹊小声的对珍珠道:“听那几个流寇的意思,应当是有官兵来救我们了。”
“嗯。”珍珠点了点头,却高兴不起来。
就如今这时态,官兵不知要何时才能攻进来,而且要是那些个流寇全都在官兵手里吃亏后拿她们出气,只怕她们也等不到出去的那一日。
当然了,自然不只有珍珠这么想,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第二日,青天白日的,院子里突然落下一道人影来,因着他脚步极轻,又没人在院子里的缘故,无人发现他进来了。
院子里有两个屋子,两个屋子的门口都有脚印,他略微迟疑,钻进了陆嫂子她们在的那一屋。
他进去时,那些个女人吓得全都缩在了角落里,却无人敢出声。
此前她们哪次出声,不是要被刀子架在脖子上?
面对众多女人,他一下子倒是有些懵,很快视线落在了陆嫂子身上,陆嫂子?”
陆嫂子历了这些时日,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猛地被人叫了名,不但不敢答应,还死死地闭起了眼睛。
那人无奈,只得扯下面巾,道:“陆嫂子,我是陈远威。”
陆嫂子还以为自己是太过害怕出现了幻觉,犹豫了好久方才睁眼,瞧见陈远威是实打实的站在那里的,这才不敢置信的出声:“你是……陈家兄弟?”
“对,是我。”陈远威点头,有些焦急的问道:“敢问陆嫂子,可曾见过我家娘子?”
“喜鹊……”
“她得了花柳病,怕是命不久矣了!”有人直接打断了陆嫂子的话。
被关了这么久,她们除了见到那些个畜生一般的流寇外,什么时候能见着外头有人进来?这一见到陈远威,自是将他当做了救世主,只想让他带她们出去,至于喜鹊的死活,关她们何事?
“你方才说什么?”陈远威愣了愣,看向陆嫂子。
“前几日喜鹊浑身上下都溃烂了,瞧着的确像是花柳病,至于此时是否还活着,我却是不得而知。”陆嫂子回答。
“她在何处?”陈远威几乎站不稳。
“就在那间屋子里,此前还有个孩子得了疫病,也住到了那个屋子里。”陆嫂子瞧着陈远威慢慢被寒霜覆盖的脸,下意识的吞咽一口唾沫,方才压制住心里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