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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知晓雷老虎内心的想法,便身后掀开了白布,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喜鹊不知该如何形容,她只觉得瞧见的那一瞬间便吓得差点瘫软在地上。
“婉娘,是你吗?”雷老虎嘴唇颤抖,并不惧怕脸已经烂透的女人。
“你先看看衣着,还有她身上可有胎记之类的东西。”仵作伸手拍了拍雷老虎的肩膀,让他要坚强些。
雷老虎点了点头,伸手掀开女尸腰间的衣服,瞧见腰上巴掌大小的红色胎记,瞬间瘫坐在地上,好半晌都不见动一下。
“她是陆婉娘?”仵作略微皱眉问雷老虎。
“是……”雷老虎回答完,抬手捂着脸哭了。
堂堂七尺男儿硬是哭的让人心碎,喜鹊也努力克制住对尸体的恐惧看向女尸,浅蓝色的粗布衫,灰色的棉裤,以及洗的泛白的黑色绣花鞋,分明就是那日陆嫂子穿的那一身衣衫。
喜鹊咽了咽唾沫,只觉得胸口宛若被巨石压住,呼吸都跟着困难起来。
等雷老虎的情绪略微稳定下来后,眉州的知州亲自面见了雷老虎,说一定会抓住刺客还雷老虎一个公道,让他将女尸带回家好生安葬。
雷老虎只是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他们临走时,知州让人给雷老虎二十两银子,说十两是补偿他的,另外十两是陆嫂子的掩埋费。
人都没了,什么补偿不补偿的,雷老虎着实瞧不上眼,可是他答应了陆嫂子要将阿轩送去念书,将来还要给阿轩娶媳妇……思索再三,他终究还是接了那二十两。
把女尸运送回了大杂院后,喜鹊上了三炷香才回了家。
她到家时,陈远威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门口,瞧见她回来,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走过来接过她的包袱,问道:“等了你许久,怎么回来的这样晚?肚子可饿了?”
“相公。”喜鹊冲他惨兮兮的笑了一下,没忍住直接投入了他的怀里。
虽说在自家院子里,可平安富贵以及喜鹊娘随时都会出来,陈远威一下子有些面红耳赤,左右瞧了瞧才伸手揽住她,问道:“怎么了?怎么瞧起来心情格外沉重的样子?”
“陆嫂子死了……”喜鹊把脸埋在陈远威的怀里,声音也闷闷的。
“死了?”陈远威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知晓去孟府的贵客会是公主王爷,可也没料到会有性命之忧。
“是啊。”喜鹊松开陈远威,回到里屋这才将在孟府这一个月发生的事一一说给陈远威听了,当然也包括贵客是六公主的事。
“原来是她。”陈远威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道:“敢刺杀六公主的,除了现在一人揽劝的秦淮安外,应当也没谁了。”
“秦淮安?”喜鹊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倒是将秦嫣然的名字死死地记在心上了,犹豫了一下问道:“他和秦嫣然是何关系?”
“都是秦家人。”陈远威伸手捏了捏喜鹊的脸颊,“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便好了,你说孟老爷之前想将酒楼盘给我们,可是真的?”乾坤听书网 .
“不知道。”喜鹊摇头,“出了陆嫂子这档事,估摸着那些话都不作数了。”
“便是不作数也没关系,我们家现在也很好。”
“下水的营生是不是越发难做了?”之前便有人也售卖下水,还将价格压得那样低,现在又过了一个月,这下水的营生只怕是越发的不好做了。
“一副下水要售卖三四日才能售卖完,的确是不太好做了。”陈远威点头。
“那别的呢?”
“就那样吧,虽说不能让我们家大富大贵,却绝对能让我们一家人温饱的。”
“只是温饱吗?”喜鹊叹了口气,她不想一直租房子住,如果可以,她想买个院落,从此在眉州定居。
“娘子心中可是另有打算?”陈远威知晓,他这个小娘子虽是从小地方来的,可她的心却比大多数男人还要大。
“我们赚了多少钱了?”喜鹊突然问。
“到眉州也不过半年光景,算算差不多……十两不到。”陈远威也是估算,出去平日的吃穿用度,只怕顶多存下来五六两银子罢了。
“这么少啊……”喜鹊将孟府给的二十两银子拿出来,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存够一百两银子还杨贺将军啊。”
“娘子原是担心那个?”陈远威笑笑,侧耳聆听院外没有动静,这才伸手直接将喜鹊提起来抱在怀里,道:“在东山县出事时,我便将银票还给杨贺了。”
“那我们来眉州后用的钱哪来的?”喜鹊扭头去看陈远威,因着身高差距的原因,她的视线恰巧落在陈远威的唇上。
“我带长乐从法华寺离开时,顺手拿了几个流寇的钱袋,里面的钱不多,加起来大约不到十两,恰巧是我们到眉州时租下那个小店的本钱。”以前他将钱交给喜鹊保管,自从到了眉州后,钱便由他一手打理,喜鹊也从没问过。
“那就是说!”喜鹊刷的坐直了,两眼放光的瞧着陈远威,“我们现在有三十两的积蓄了?”
“嗯。”陈远威点头,道:“还是我们家小喜鹊厉害,只去了孟府帮厨一个月便拿到了二十两银子。”
提到孟府,喜鹊便想到那具脸皮都被剥掉的女尸,刚才的喜悦又没了,问陈远威:“相公,你说那些刺客为何要剥掉陆嫂子的脸皮?”
“不知道。”陈远威摇头,心中也是疑惑的很。
“那具女尸由雷大哥亲自查看过,我也看了那身衣衫的确是那日陆嫂子穿的那身。”喜鹊伸手环住陈远威的脖子,“可是六公主被刺时,和他们在一起的厨娘分明是我,为何后头被贵客亲自接见的陆嫂子却死了呢?”
陈远威皱眉,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我心里还有另外一个疑惑……”喜鹊抬眼看向陈远威,“那女尸的手瞧起来比陆嫂子的要苍老上许多,虽然一瞧就是做粗活的手,却像是整日做苦力,从未歇息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