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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绍的命令之下,哪怕心中尚有不满,孙坚也不得不放弃掉眼看就快要被攻陷的虎牢关,班师返回联军大营中。
而在孙坚离开之后,依然坚守在虎牢关上的高顺张辽二人则陷入了沉思,虽然今日算是勉强打退了孙坚的进攻,乃至于当时如果想的话,也不见得不能打上一次反击,只不过两人都没这心思,而他们部下的兵马也没这余力了。
今日一战,虎牢关守军近乎是倾巢而出,即便得胜也都几乎人人带伤,且虎牢关之中虚实已被关外联军所看破,可以预见的是明日他们这些千余人的守军,就将要面临联军十几万大军的猛攻,真要是面对那样的总攻,恐怕虎牢关这座关隘,连一刻钟都守不下去。
两人都知道,经过今日这一战,他们已经算是尽力而为了,而且眼下也确实是来到了一个必须要做出抉择的时刻了。
张辽这时对高顺说道:“城中守军尚余三千人,而且几乎人人带伤,弟兄们也丢支撑不下去了,虎牢关战至今日也算是已尽其能了,再战下去也不过是徒增死伤而已,我待会让人下去准备下,我们今晚就撤离吧。”
原本吕布离开的时候是任命了张辽高顺两人共同掌军,为的就是使这两人意见相左,以免他们做出对董卓不利的行为。
如果说在这场战斗发生之前的话,就算是张辽也没什么把握带着这几千人的守军撤离,但是经过了今日如此惨烈的一场鏖战,张辽毫不怀疑剩下的这些虎牢关守军几乎都已经是兵无战心了,这种情况下就算高顺想要驱使他们强行战斗也是不太现实的。
就算勉强再守一天的话,等到明天战斗一开始,估计也会是立刻崩溃的下场,以张辽的眼光来看,这场战斗已经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持续下去的状态了,今日一战看似未败,但全军上下其实已无再战之力了。
因此张辽不太担心如果他下令撤退的话会有什么人跑出来阻拦他,只不过高顺毕竟是被吕布留下来和他一起掌军的主将,如果可能的话张辽也不想做出和高顺意见相左的决定。
而且早在昨日的时候两人也已经私下里沟通过了,死守虎牢关肯定是一件不现实也没什么意义的事情,这点高顺也是同意的,两者的分歧主要是在于什么时候撤退而已。
张辽尽可能的尊重了高顺的意见,答应他至少打过一场才从虎牢关撤出,而眼下张辽觉得自己已经完成自己的承诺了,接下来就看高顺的态度了。
而高顺最终也没有让张辽失望,他点了点头说道:“我且先在城墙上做一些掩饰,装作我们还在坚持守关的样子,这样应该足以欺骗城外的联军至明日了,文远你自可去准备撤离,时间到了便通知我吧。”
经过这一仗以后,高顺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对董卓,对吕布已近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接下来的事情他不想管,也管不了太多了,因为他需要开始为自己考虑了。
于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准备,张辽终于带着人叫上了高顺,率领虎牢关上仅存的三千余人守军乘着夜色撤离了虎牢关。
在他们撤离虎牢关的时候,虎牢关上下依旧是灯火通明,乃至于高顺还在城楼上放了一些假人装作他们还在守关的样子。
在夜里哪怕是有火光的照耀下也很难分得清真假,不过这对于关东联军而言也并不重要了,他们经过了一个晚上的准备,已经下定了决心明日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打下来虎牢关。
就在他们下定决心的这天夜里,比他们更早下定决心的高顺张辽二人已近弃关而去,留下的仅仅只是一座空荡荡的关城而已。
当关外的联军意识到虎牢关的守军已经全体撤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几万大军聚集在虎牢关外时才发现的事了。
“什么?虎牢关上已经是空无一人了?那些凉州军怎么如此胆怯,如此轻易的便弃关而去了?”
当袁绍从前线的斥候那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震怒不已,在他原本的设想里,虎牢关应该是在自己的指挥之下以关东联军十几万大军,凭借着煌煌大势一战而平的结果。
结果现在十几万人都动员起来了,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之后,居然告诉他敌人已经跑了?他积蓄了全身力量的一拳居然打在了空气上,简直差点把袁绍气的憋出了内伤来。
“什么时候走的?还能追的上不?”
袁绍想了想,很快又觉得对方应该没有跑太远,如果派出追兵追杀的话,或许还是能追上这群残兵败将的。
“回禀大人,虎牢关守军乃是昨晚离开的,暂时未能探得其去向,不过他们应该来不急逃出太远,若广布斥候,当可寻得其踪迹。”
袁绍点了点头,还没等他说话,这时曹操轻咳了两声提醒他道:“咳咳,些许残兵败将,不足为惧,眼下吕布去向不知,洛阳近况也未明,不知盟主有何打算?”
曹操间接的提醒了袁绍一下,让他不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多做纠缠,现在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袁绍也是明白人,知道自己刚刚是钻进牛角尖里去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孟德所言正是,些许残兵败将,便随他们去也无妨,眼下既然虎牢关已被我等夺下,诸位以为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呢?”
一听袁绍这话头,曹操其实就已经懂了袁绍的意思了,他之所以提醒袁绍不要去管那些残兵败将,是因为曹操觉得这个时候应该立即出兵直击洛阳。
虽然不知道洛阳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以至于吕布和几万人的凉州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但无论如何洛阳是董卓的老巢总归是不会有错的,只要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来洛阳,所有的谜题都将得到揭晓,而董卓也必将遭到重大打击。
但是看袁绍这话头,曹操知道袁绍压根就没有要马上出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