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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自己也是出身边军的武将，他素来认为边军的战斗力是天下一等一强的，像王珙麾下南阳郡兵这样的内地兵马，在没有兵力优势甚至是劣势的情况下居然敢正面和自己放对？
那简直不能用痴心妄想来形容了，吕布会觉得这王珙恐怕是疯了。
而牛辅也摇了摇头道：“此事却不好说，据我所知湖阳候平日训练之时素来极重战阵，南阳军列阵速度之快，变阵之精妙堪称一绝，我也不过是学了些皮毛而已。”
“而即便如此，湖阳候平日用兵之时，却极少用到战阵，极少打上一场堂堂正正之战，反倒是湖阳候最擅长的乃是出奇制胜，攻敌不意，以至于根本不需要摆开战阵敌军已溃。便是往日临战时湖阳候也极少以战阵应敌，恐怕眼下也不会例外吧。”
吕布点了点头，他觉得要是这样的话那反而不用太过于担心了，靠耍点小聪明可能能赢上一两次，但吕布觉得靠一些小聪明是不可能赢到最后的，战争的最后还是要看个人实力。
“既然王珙不打算守华阴，也没有要与我军正面一战的打算的话，那无非便是使些劫营，伏击之类的技两了。此等谋划若是无备之下或许还可以成事，眼下我既然已经知晓了他的打算，那便绝不会允其成事之计，其人的阴谋诡计，自然只能不攻自破。”
会有那么简单么？
牛辅不这么觉得。
倒不如说越是接近王珙，他越是感觉到王珙的威胁在逐渐扩大，他甚至能想象得到王珙最后将会用什么方法来击败他们，但是在他们真的被击败以前，甚至根本都想象不到还可以有这种办法，甚至于也有可能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和王珙这样的人为敌实在是太糟糕了，尤其是在战场上遇见他就更加糟糕，牛辅倒是宁愿那王珙要是能拉出来他那三万人直接摆开阵势和吕布这五万人打上一场都会让他觉得安心都多，好歹这样做一切都摆在了台面上，而且以王珙的兵力也不是绝对的劣势，这种情况下还是有得打的不是么？
不过牛辅也知道这恐怕也是不太可能的，正面作战这种事情从一开始恐怕就不在王珙的考虑之中，如果一个计策最后的结果会是双方摆开阵势打上一场，以牛辅对王珙的了解，那他一开始就不会考虑这种选择。
所以牛辅觉得大概率的会是王珙准备了什么计策来对付他们，而偏偏他现在对这个计策一点头绪都没有，实在是令他头疼至极。
这时候牛辅就十分怀念自己的智囊贾诩了，如果换成是贾诩这时候在这里的话，问他一点问题至少还能得到一些结果出来，但是吕布的话就完全不这么一回事了。
在牛辅心中吕布的水平也就和自己半径八两罢了，自己都完全看不穿的事情，吕布同样也看不穿，他忽然有一种这一仗这样子打下去的话，难讲他们两人都要跌进坑里。
但牛辅虽然隐约感觉这样下去不太妥当，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只能对吕布进言道：“湖阳候足智多谋，本就不是什么易予之辈，下官以为此战不必强求。”
“并且岳父大人遣我而来的目的，将军也是知道的。将军便是不能大破王珙也是无妨，但却绝不能为其所破，因而出行之前主公这才叮嘱了将军必须慎之又慎。”
“因而若无必要，将军其实不需冒险，哪怕只是和湖阳候保持一个不胜不败之局，料想主公也必不会为难于将军。”
牛辅这也算是老成持重之言了，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吕布能够打得赢王珙，他的期望仅仅只是他和吕布能够做到全身而退而已，如果能的话，顺便也尽可能保下来更多的凉州军也是极好的。
所以也没有必要非得和王珙闹得很僵，牛辅因此还是进一步的说道：“将军莫要忘了，主公尚有明令，需要将军将传国玉玺交予湖阳候，此事尚需完成方可讨论其他。”
“否则的话一旦两军战事一起，届时此事无法完成的话，那才是真真的大过。”
牛辅还是搞得懂事情的优先级的，虽然吕布看起来就是一副无论如何都要和王珙战斗到底的样子，就连岳父大人那边对王珙都是怒气冲冲难以遏制。
但是真正重要的事情，牛辅很清楚那是什么，这也是他从函谷关出发以前，李儒专门对他提到过的问题，那就是别的不说，哪怕只是为了后续长安的安危，这个传国玉玺也是要先交出去再说的。
要是为了打仗的事情以至于失去了送传国玉玺的机会，那对他们主副将而言才是真正的灾难，甚至难讲可能是比打了败仗更糟糕的事情。
毕竟打败仗这种事情，董卓自己就经历过不少次，尤其是当年黄巾之乱的时候，董卓被黄巾军首领张角追杀数百里的事情现在都有有流传的，可见董卓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在意虚名的人，就算打败仗在他心里也算不上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但要是传国玉玺这么重要的东西最后却没有送出去的话，那么这一仗就算最后是打赢了，结果都还很不好说。
所以牛辅自然是希望吕布能够做到先解决传国玉玺的问题，然后再来讨论怎么迎战王珙的问题。
还好吕布这时候勉强还算得上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对牛辅的建议倒是也没有什么异议，传国玉玺对吕布而言就只是一块玉，最多算得上是一块镶金边的玉，根本没太大的实用价值，到底送不送吕布其实都觉得无所谓，在这件事情上他和董卓其实是有冲突的，毕竟董卓那边是觉得送出去最好的。
而当两人商议完毕对王珙的态度之后，便再度领军开始了前往华阴县的路程。
只不过牛辅和吕布本来都以为会在华阴县看见一个塞满了南阳官兵的拥挤的城池，但是实际上当他们真的来到华阴之后，却发现这里的人，除了当地老百姓以外，根本都找不到一个南阳人，就好像是王珙军凭空消失了一样，现在甚至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