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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沫难过地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傅承凯,心就好像针扎一样,痛楚难耐,那种痛一直积蓄在体内,找不到任何出口可以发泄。
“他……他会挺过来的,对吗?”颜沫咬牙,带着希冀问。
西蒙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会的,你不知道凯命硬的很,要不然怎么会人送外号‘阎王爷’呢。”
颜沫知道西蒙明显是在安慰她,但她现在除了相信,没有别的选择。
“可是如果……”她哽咽着,实在是说不出来话了,她好害怕,好害怕自己嘴里的那个“如果啊。”
“沫沫,你放心吧,凯一定会醒过来的。”西蒙的脸上也带着惆怅,“我想凯现在最需要的人应该就是你了,你在这里陪着他,我们去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就叫我们,好吗?”
颜沫垂着脑袋,点点头。
等到病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颜沫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紧紧地握住傅承凯的手,眼泪无法自控地泉涌出来,她呼吸急促的根本不能说话,只能断断续续的呜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心仍然在缩紧,抽痛着。
那种痛无法言语,就好像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痛的钻心,每一个毛细孔都不断地再被针扎着。
“老……老傅,对不起,是我……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我觉得对你来说,我就是个煞星吧,自从你遇到我以后,发生了多少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我好像……好像一直都在给你不断地制造麻烦,你一定很嫌弃我吧?如果再给你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你是不是宁愿从来都没遇见过我?”
颜沫不断地掉着眼泪,“没关系,只要你肯醒过来,我……我保证离你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再也不让你听到任何关于我的消息,好不好?”
望着傅承凯苍白的脸颊,颜沫哽咽到连说话都有些困难,她只有不断地握紧傅承凯的手,才能感知到他还活着这个事实。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放着这么好,这么完美的一个你不要,偏偏要和何以琛在一起吗?我现在回答,告诉你为什么。”她擦了擦眼泪,镇定下来,“我没有选择何以琛。是,我承认,他是我初恋,我爱过他,也被他狠狠地伤过,我也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会放不下他,可直到我遇见了你,老傅,你知道吗?你就像是一颗野草,看着不起眼,却已经在我的心里扎了根,无论我有多想拔出那根草,却始终敌不过它的顽强,我被你征服了,彻彻底底地征服了,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但也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要离你远一点,因为我不想跟我一样,每天活在痛苦和煎熬之中。”
床上的人仍然一动不动,就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
“……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你爸爸的出轨对象……是我妈妈!”她痛苦非常,很想逃避这个事实,但她知道自己逃不过,而且也只有在傅承凯昏迷的时候,她才有勇气把这些话说出来,这段时间这个秘密憋在她的心里,就好像是千斤巨石,让她难以呼吸。
“我知道你一定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吧?事实上我也没办法接受,但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整个人的脑袋就好像是被塞了一颗炸弹,‘嘭’的一声炸开了,脑袋一片空白,耳朵翁鸣,我怎么都没想到你爸爸的出轨对象会是我妈妈,而我更想不到,我爸爸是因为我妈妈和你爸爸才……才离开我的,我妈还找人催眠了我的记忆,所以我很怕血,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怕血,更不知道脑海里时常浮现那个血淋淋的画面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但是现在我都明白了……”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母亲的事儿,我也知道你很爱很爱你的母亲,因为你母亲的离开,你对你爸爸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态度,你觉得是他的出轨让你家庭破碎,从小就没有给你一个完整而快乐的童年,所以你恨他,也正因为我知道你对他的恨意有多强烈,所以我才想要离开你,我怕……我怕你知道真相以后会远离我,会恨我,会报复我和我妈妈,但我更害怕的是你会痛苦,和我一样陷入无尽的痛苦……”
再次顿了顿,颜沫咬牙说道:“老傅,我求求你醒过来,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你知道那种爱而不能的感觉有多折磨人吗?因为爱你,我想留在你身边,想和你厮守一生,但是我不能,我们之间就好像隔着万水千山,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和你并肩而立。你知道为了离开你,我做了多少努力吗?但可笑的是,我人是离开了,可我的心好像一直都在你身上,这段日子,我就像个没有灵魂,没有思想,没有心跳的木偶人,我就是个行尸走肉,每天除了不停地想你,什么都做不了……我没有办法想象如果我失去你,会怎么样,所以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我求求你,为了你,也为了我,快点醒过来,我没有你,真的……不行!”
说到后面,颜沫哽咽得没有办法继续诉说了,只能趴在他的床边,没完没了的哭泣。
床上的人像是听到了他的话,修长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但是幅度很小,颜沫根本没有察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痛哭流涕。
直到自己的后脑被人轻抚,颜沫骤然一怔,立马抬头,泪眼朦胧的模样落入一双幽深的黑眸中。
“老傅……”颜沫激动非常,“你……你醒了吗?”
傅承凯沉眸看着她,眼神很复杂。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颜沫着急地喊道:“西蒙,西蒙,他醒了,他醒过来了。”
西蒙听到颜沫的喊叫,急忙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已经苏醒过来的傅承凯。
森迪也紧随其后,看着傅承凯憔悴的面容,唇不由地用力抿了下,紧紧悬起来的心,也终于往下沉了沉。
本来她想要的只是颜沫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而她可以取而代之。
可没想到,那些歹徒居然那么凶残,祸连了傅承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