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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屿刚刚俯下身来的那么几秒，乔夜完全是懵的，木木地坐在椅子上，忘了推开顾屿，也忘了闭上眼睛。
顾屿的这个吻动作很轻，连带着捧着她脸颊的手都是轻轻的，仿佛是怕伤着她一样，又好像是在小心翼翼地问询。
一直被她刻意忽略的昨天晚上的那两个吻这时候终于重新叫嚣着冲回她的脑子里，三个截然不同的吻交缠起来，想要将乔夜从理智中拉扯出去。
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乔夜在彻底被夺去理智之前迷迷糊糊地想着。
她伸手抓住了顾屿的手腕，像是抓住了一望无际的水域上唯一的一块浮木，攀着它挺直了腰，微微仰起了头。
像是收到了一个信号一般，顾屿的攻势忽然猛烈起来，乔夜不由得将顾屿抓得更紧了一些。
乔夜一手搭上了顾屿的肩膀。
呼吸都相互缠绕了起来。
“叮咚”。
忽然一阵铃声响了起来。
乔夜被吓了一跳。
她推了推顾屿。
顾屿也没有执意要继续的意思，感受到乔夜的推拒时便立刻退了出来。
乔夜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红了，她努力忽视自己脸上热热的两团，尽量平静地抬头去看顾屿：“有人按门铃。”
顾屿的脸虽然没红，但是唇色嫣红了不少。
他点点头，说道：“我去看看。”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一句：“估计是私生。”
乔夜起身，坐到从门口的方向看不到的沙发里：“以前也有私生来过吗？”
“嗯。”顾屿将门拉开一条小缝，从缝里往外看了一眼，随后关上了门，“跑来按一下门铃，然后等着我来开门，或者在我开门之前就跑开了。”
顾屿走回餐桌旁边，捡起那顶红丑鱼帽子，放到椅子上。
乔夜这才注意到顾屿头上的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的头上掉到了地上，难怪看起来舒服了许多。
顾屿朝乔夜这边过来：“上次小缘姐还抓到一个私生贴在我门上听里面的动静的。”
乔夜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顿时皱了眉：“这都可以报警了吧？”
“嗯。”顾屿道，“但是毕竟是粉丝，只能以警告为主。”
“这些人根本算不上粉丝。”
顾屿在她身边坐下，道：“不管她们了，我们来聊聊我们吧。”
“我、我们有什么好聊的？”乔夜顿时紧张了。三九 .
顾屿看着她挑了挑眉。
乔夜立即吞了吞口水。
顾屿又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敛下眼睫，说道：“很多事情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小时候我每次从一片混乱的家里逃出来，你都会安慰我，想尽办法地让我开心起来，久而久之，我都成了习惯，哪怕后来搬家了，见不到你了，我还是一想到你心情就会好起来。”
乔夜静静地听着他说，没有说话。
小时候自己那些出于安慰朋友的本能做出的举动，对于当时的顾屿竟然是这样的慰藉和精神支撑。
顾屿道：“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乔夜抬起头。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顾屿看向她的眼睛，因为眼里的认真严肃而显得十分郑重：“以前是作为朋友的喜欢，现在……是想到你就会笑，见到你就开心，想把生活分给你一半，想把我剩下的人生和你剩下的人生一起组成‘下半辈子’的那种喜欢。”
乔夜的目光被顾屿锁得紧紧的，即使现在她的心脏都快跳飞出去了也没能移开视线。
顾屿却不看她了，垂下目光，轻轻地抓起了她的一只手：“我不是个非常勇敢的人，会害怕很多东西。我害怕我的爸爸，害怕哭喊尖叫的声音，害怕自己，害怕失去自己曾经拥有的东西，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你。”
顾屿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怕你知道以后就躲着我了，所以一直没敢说。”
“我其实……看出来了一点。”乔夜不知道为什么的忽然有一点想哭，鼻腔酸酸的，噘着嘴嘟囔道，“你藏得一点都不好……”
顾屿有些意外，思考了片刻之后笑着问她：“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就……那个娃娃。你的娃娃和你送我的那个是一对的吧？一个是按照你的样子做的，一个是按照我的样子做的。”乔夜道。
“啊……”顾屿摸了摸鼻子，“我以为你没看出来呢。”
“我又不傻，挺明显的了。”
“你看出来了居然这么久不说？”顾屿看着她。
乔夜：“我们来比比谁瞒得比较久？”
顾屿闭了嘴。
“还有上次，在那个废弃的铁道上。”乔夜接着道。
“嗯？”顾屿认真回想了一下，“那次我怎么了？”
“你问我以后有了男朋友还能不能跟你出去玩。”乔夜道，“你自己看不到自己的眼神，但是我能感觉到，你有点期待，又有点逃避。”
顾屿眨了眨眼睛，他自己当时心里是乱的，还真没注意眼神啊什么的。
乔夜的手在顾屿的手心里攥紧了些，抓住了顾屿的手指尖：“其实我也怂的很，就算把那些都看在了眼里，我也没敢确定你喜欢我。我总是在想，万一你只是把我当非常要好的朋友呢？万一是我自己想多了呢？”
“我喜欢你。”顾屿立马道，“你是我的好朋友，更是我喜欢的人。”
顾屿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双眸，里头的认真与郑重炽热到让她几乎不敢直视。
乔夜点点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凑过去在他的唇角飞快地啄了一口，然后顾不上两颊飞速腾起的热度，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也喜欢你。”
顾屿似乎完全没有料到乔夜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怔愣地摸了摸嘴角，最后才在唇边绽开一个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