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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旎喘着粗气盯着他，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你他妈懂个屁！”。
顾屿靠在身后的墙壁上，转头看旁边的窗户——他觉得他和葛旎属于那种三观不同，根本无法交流的。
葛旎喘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说道：“好，我看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告诉你，这段时间我正在帮你物色电影，想让你往大银幕的方向发展。关导最近刚好有一部电影开始筹备，题材很好。我好不容易找人牵线搭桥联系上了他，他一听我要推的人是你，立马把我骂了一顿挂了电话。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顾屿：“那就没有。我还不想跟那种人合作呢。”
葛旎冷笑一声：“你以为这么简单就完事了？人家大导演为什么是大导演啊？有作品，有名声，也有人脉。我这几天又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别的导演，想物色物色别的电影，结果没一个不是拒绝的。态度好一点的还跟我委婉地周旋几句，态度不好的不等我话说完就挂了。”
顾屿：“……”
“你现在还觉得你没错吗？”葛旎看他身体僵硬了一瞬，冷笑着问道。
顾屿直起身：“我从来没觉得我帮别人一下有什么错。”
“……”从葛旎现在的神情来看，她估计是觉得他脑子坏掉了。
“你要说的就这个？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葛旎看着他，不答。
顾屿看她一眼，当她默认了，径直走了。
回到录音室，人都已经到齐了。钟洛推了邱承双一把，把仿佛患了软骨病的他从自己身上推起来。
白崇看了顾屿一眼，似乎是想问葛旎跟他说什么了，但是看到顾屿跟来时明显不同的神情时还是什么都没问。
歌曲之前已经给他们发过小样，都提前听了练习过了，加之他们几人出道这么几年默契已经是深埋在骨子里的了，录制的时候基本上是一帆风顺。
第一首歌录到第二遍的时候，葛旎就走了。
趁着中间休息的时间，白崇示意顾屿跟他出去。
走到吸烟区，白崇点了一支烟。吐出的白雾袅袅消散在空气中，白崇说道：“现在葛旎都不让我经手你的事情了。”
“看出来了。”顾屿道。
这事儿他不是最近才察觉的。早在好几个月之前，他就感觉到，原本应该由作为经纪人的白崇出面的签约啊，约饭啊之类的事情，都渐渐地变成葛旎出面了。
也不知道她这个大总裁平时还做些什么，看起来跟光围着他打转了似的。
白崇道：“你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虽然我被她隔离在外了，但是能帮一点是一点。”
“好。”顾屿道，“……谢谢。”
他还没出道那会儿就认识的白崇，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只会埋头在练习室里反复练习的小男孩，有如今的成就，一大半的功劳都是白崇的。
白崇对他来说，不仅仅是“经纪人”这么一个冷冰冰的词汇，更多的时候，还是像一个哥哥。
白崇三两口把那支烟吸完了，在碎砂石上碾灭：“啧，是不是太久没见了？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
顾屿笑了起来，伸出拳头在白崇的肩窝处砸了一下。
白崇笑着退后了两步：“刚刚葛旎跟你说什么了？”
说到这个，顾屿好不容易扬起来一些的心情又跌了回去。
在白崇面前他也不用过多的掩饰，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说给我接电影的事儿呢。”
“电影？”白崇道，“那不是挺好的吗？你想走演员这条路的话，大银幕作品不能少。”
顾屿没说话，往后靠了靠，盯着那个还隐隐冒着烟的烟头出了一会儿神。片刻之后，他才说道：“白哥，你说在这个世界上，光明真的能冲破黑暗吗？”请看 .org
白崇：“葛旎还给你找了个挺有教育意义的片儿？”
“哎。”顾屿本来还挺难受的，听白崇这么一说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笑了一会儿，笑容渐渐隐了下去：“我就是觉得，好像总有些人，他们自己的意愿形成了一套规则，凌驾在了道德之上，而我周围的人，好像都已经习惯了遵守他的规则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他不对，也没有人想要试图挣脱它。”
“能的。”白崇拍拍他。
顾屿抬头看着他。
“就算是漫长的极夜也会有黎明破晓的一天。”白崇道，“不都这么说的吗？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看上去再弱小的人，联起手来的力量也足以挣破铜墙铁壁了。”
顾屿笑了起来，忽然又问：“白哥，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挺……死脑筋的？”
白崇道：“你这不是死脑筋。不愿意放弃希望罢了。说了这么多，你能不能跟我说一说葛旎到底跟你说什么了？吊了我这么久胃口，我都要急死了。”
“啊。”顾屿带笑的眼睛抬起来，“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刚刚是在聊这个了。这还得从之前的一件事说起……”
*
顾屿最终没能实现他“去乔夜那儿晃一圈”的目标。
录歌一直录到了周日下午，出了录音棚顾屿就直接往机场去了。
下了飞机的时候，他忽然收到了乔夜的消息。
乔夜：「问你个问题，你公司今年有没有准备办生日会什么的？」
顾屿很奇怪乔夜为什么会这么问：「没有。又有人传谣言了？」
乔夜：「唉，黄牛嘛，就拿这个赚钱。」
顾屿：「你有我了还要什么黄牛？把朋友圈那些黄牛都删了吧，没一个靠谱的。」
乔夜：「诶，好，这就删。」
顾屿笑了笑，正想问乔夜这会儿正在做什么呢，就见乔夜又回道：「那你生日打算怎么过啊？」
生日……顾屿想了想。好像是快到了，他都没注意。
在脑子过了过自己的行程，顾屿回道：「应该就在剧组过吧。」
乔夜：「好嘞。」
顾屿盯着那个“好嘞”看了半天，也没等到乔夜再发新的消息过来。
这又是整的哪一出，没头没尾的。
顾屿总觉得事情不太简单，他思考片刻，问道：「你不会是要来给我过生日吧？」
刚刚许久都没有动静的乔夜飞快的就回了，跟守在手机前头似的：「诶，哥，你能不能别这么洞察一切啊？搞得一点惊喜感都没有了。」
顾屿笑了一声：「你也可以不承认啊，我不会戳穿你的。」
乔夜：「好的哥，谢谢哥。」
顾屿也不知道乔夜的这个回答有哪里好笑的，反正他就觉得自己的嘴角降不下来。
他道：「虽然你不会来给我过生日，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生日那天剧组应该已经转场到首都了，你别到时候白跑一趟了。」
乔夜：「我跑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