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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顾屿忽然道。
“啊？”乔夜正在思索着如何委婉地告诉顾屿自己并不像陆染那样动不动就要剁人，对顾屿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不明所以。
“我没有对裴若心笑。”顾屿道，“我都不知道她在下面。”
“哦。”乔夜应了一声。
她想说“我知道”，但又觉得好像太过熟稔了一点，仿佛顾屿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似的；于是她又想说“我相信你”，可又觉得立场怪怪的。
最终，她拍了拍顾屿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懂。”
这真是绝妙的回答，既表达了自己对他的信任，又道出了当红明星一举一动都要被过度解读的无奈。
乔夜摇了摇头，在心中感叹道：我真是当代说话艺术鬼才。
“你不相信我？”不想顾屿听完乔大鬼才的这一番话，忽然反问了一句。
就快飘飘然的乔大鬼才被顾屿的一句话戳破了美梦，回过神来。
她看着顾屿皱起的眉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他有些……委屈？
“我、我当然相信啦！”乔夜赶忙道，“害，这种东西不都是断章取义，看图说话的吗？看过就算了。”
正说着，陆染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乔夜可不敢让顾屿再拿着自己的手机了，连忙将它从顾屿的手里抢了回来。
陆染：「靠，又出来一张图片。」
下一秒，陆染就将照片发了过来。
乔夜打开一看，是一张裴若心在给别人签名的照片。
照片对焦在裴若心的身上，远处的舞台被虚化了一些，但是依旧可以看出来确实是el在台上进行彩排。
坐在旁边的顾屿自然也看到了这张照片，抿着唇没有说话。
乔夜先给陆染回了一个消息，让她放心，房子没塌，顾屿说他根本都不知道裴若心在哪儿，回完转向顾屿，准备帮他一起出出主意。
正在这个时候，顾屿将他的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了乔夜。
乔夜：“？”
“帮我拍一张照片。”说着，顾屿转头跟顾妈妈说了些什么，然后将一只手搭在了顾妈妈一侧的肩膀上，对着乔夜比了一个“耶”。
乔夜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打开手机给他拍照。
“有密码……”乔夜把手机打开以后的界面给顾屿看了看。
“你——”顾屿顿了一下，伸出手，“我来吧。”
输了密码，乔夜帮他拍了照片，为了让顾屿有挑选的余地，还特地多拍了几张。
顾屿将手机拿回去，过了没一会儿，乔夜的手机上就跳出了特别关注的提示。
「@el-顾屿：今天很开心！我们明天见！」
配图是刚刚乔夜给他拍的照片，照片里顾屿笑得非常灿烂，左手傻傻地比着“耶”，右手搂着顾妈妈。顾妈妈的半张脸，被他用贴纸遮住了，只露出了一双和顾屿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
粉丝很快就到达了现场，就这么几秒的功夫，已经有了上千条评论。
「啊啊啊啊啊啊！！！！哥哥你终于想起微博密码了！！！！」
「天哪！！！这是婆婆吗？婆婆去现场了？？婆婆！儿媳妇明天就来！！」
「我的天！小屿和妈妈几乎一模一样啊！！！」
「啊啊啊啊啊！！！妈妈也是大美人！！！」51笔趣阁 .51suxiu.
「妈的，我看谁还说我家哥哥看着p姓女星笑的。睁大眼睛看看，我哥是在看谁！」
「什么什么？p姓女星又作什么妖了？我怎么看不懂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哥哥好不容易跟家人一起过个节，还要被有心人曲解，果然到年底了为了kpi什么都敢说了。」
顾屿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谣言不攻自破。
乔夜松了一口气。
*
转眼就到了31号，正式表演的日子。
今天乔夜没有再带着顾妈妈来后台，后天人太多，赶节目的时候难免有些乱，怪不方便的。
“一会儿节目结束了我们去吃什么？快点儿商量商量我一会儿就让助理帮我们定了！”邱承双一手搭在顾屿的肩膀上，一手拉着钟洛的胳膊让他跟上，若有所思地问道。
此刻他们刚刚结束了一轮采访，正趁着空档一起去洗手间。
“你们吃吧，我跟我妈还有乔夜一起。”顾屿道。
“我去，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这就把我们给抛弃了？”邱承双道。
钟洛道：“是你不讲义气吧？不让人家和‘爱的人’一起跨年。”
“爱的人”三个字，被钟洛刻意加重了语气。
顾屿也没否认，只是笑了笑。
这事儿还得从昨天晚上的那一条微博说起。
昨天那条微博发完没多久，他又在自己的评论区里添了一句：祝大家都能和自己爱的人一起跨年！
今天，就被他们俩拿出来说了。
“那行吧，钟洛，我们俩想想一会儿吃什么吧，不带他了。”邱承双决定做一个讲义气的人，将自己的目光转到了钟洛的身上。
正说着，顾屿的手机忽然响了。
“你们先去吧，我接个电话。”顾屿在洗手间门口停下，跟他们说了一声就继续往前走了，在一个角落里站定。
神色复杂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顾屿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如果你是要——”顾屿一接起电话，就一连串地说着，却被对面的哭喊声打断了。
“呜呜呜呜小屿！小屿！你救救爸爸！”沙哑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因为喊得大声反而没有往常那么的颓败了。
“……”顾屿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你……怎么了？”
“救救爸爸！！他们、他们上门找我来要钱了！说、说不还钱就杀了我！”中年男人的声音像破了洞的喇叭一样，断断续续，忽高忽低，丝毫没有了记忆中稳重的样子。
顾屿闭了闭眼睛：“你要多少……”
“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就够了！对你来说不算什么的，是不是？”
“一千——”顾屿生生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往身后看了一圈，见没有人，才压低声音问道，“你上哪儿欠了这么多钱？”
“赌、赌场。”顾爸爸声音里都是止不住的颤抖，他仿佛已经把顾屿当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是不是？”
顾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试图用尽量冷静的声音说道：“我没有这么多钱。”
“你、你怎么会没有？”顾爸爸急了，声音一下更大了，一声一声扑过来，刺着顾屿的耳膜，“你是大明星啊！怎么可能会没有钱！”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现在有事在忙，等我忙完会把我能给你的钱打到你卡上。挂了。”
“哎，等——”
不等耳边顾爸爸的话说完，顾屿就已经按下了挂断键，转身，疲惫地靠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