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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吗？”
有没有顾屿自己知道，因为他回问这句话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唇角在不自觉地向上勾起。
秦准收回目光，没再回答顾屿明知故问的这一句反问。他仿佛受到了顾屿情绪的影响似的，嘴角也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安静了片刻，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问道：“啊，对了，今天晚上有空吗？一起玩游戏啊。林远这两天好像也挺闲的，叫上他一起。”
“今天……”顾屿摸了摸鼻子，“不太行。”
他在脑中搜寻片刻，企图编造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
但是似乎秦准也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听他这么说，便点了点头，不甚在意地道：“那改天吧。”
说话间，裴若心过来了，红着一双眼眶。
顾屿心道：这哭得也挺狠。
刚刚拍的一场戏，演的是男主在上战场之前，与女主道别。
女主不肯放男主走，一个劲儿地哭，却被男二狠命拽住，于是她不得不看心爱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渐行渐远，奔赴九死一生的战场。
但是裴若心哭是哭出来了，表现出来的情感却不太对，把一场担心爱人，不愿爱人孤身赴险的戏，演成了悲苦自己即将独守空房。
来了几条，顾屿的情绪都快要耗干了，导演终于忍不下去了，给裴若心进行了许久的人物心理分析，最后一拍她的肩膀：“来吧，再试一次！”
裴若心似乎还沉浸在导演给她引导出来的情绪里，被导演这么一拍，猛地抖了一下，才道：“哦，好。”
再来一次，还是不行。
于是导演让大家都休息一会儿，让裴若心自己到旁边去找找情绪。
裴若心这会儿就是找完情绪回来了。
顾屿看她鼻子眼睛都红红的，便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顺带完成今日份建立友好合作关系的奋斗指标。
裴若心接过热水，喝了一口，嗓子有些沙哑地说道：“谢谢……”
顾屿像套公式一般地回：“不客气。”
坐了没一会儿，导演来叫人，准备开始新一轮的尝试。
这一次倒是获得了极大的成功，裴若心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将顾屿都带得入戏更深了一点，一颗心脏被往两边扯着，一边是家国，一边是爱人，舍弃哪一边，都是深入肺腑的痛。
不仅仅是顾屿，整个剧组的人好像都被这一种情绪感染，拍完这一场戏之后，片场就像是压着一层沉沉的阴霾一样，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凝重的。
好巧不巧，这下午要拍的一场戏，又是一场男女主共同在郊外出游的戏，氛围是轻松愉快的氛围，情感是热恋中的情感。
作为情绪传染源的裴若心，好像一直到下午都没能恢复过来，拍了几条，全都笑得十分牵强。
导演直接喊了“卡”，让裴若心到旁边去调整一下再接着拍。
顾屿趁这段时间补拍了几条单人的，拍完之后准备回到棚子底下玩手机，结果发现手机没电了充电宝也没电了，只得交代小缘姐在片场看着，有事立刻叫他，他自己回休息室给手机充电。
他的休息室挨着裴若心的休息室，他回去的时候，路过裴若心的休息室，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哭声。
顾屿叹了口气，觉得可能离开拍还要挺长一段时间。
休息室里也并没有空调，但是好歹不会被太阳直接烘着烤。
顾屿打开了电风扇，将没电关机的手机连上充电线，重新开机。优阅读书 .euyue.
乔夜刚才跟他说了自己要来，因此他打开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问乔夜到哪儿了。
乔夜回：「在车上，不知道这是在哪儿，刚刚好像路过了一个购物广场。」
顾屿对q市也不是很熟，乔夜提供的这一点信息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于是他只能道：「好吧，等你。」
顾屿回完，点开几个常用的app挨个看了看，觉得都没什么意思，于是点开了微博。
微博刚打开的时候，居然有一点卡。
顾屿盯着“新鲜事”三个字看了半天，以为是自己后台运行的程序太多了，于是打算去后台关掉一些。
结果手指还没按下去，那两行字就消失了，跳出了首页的界面。
顾屿心中刚升起来的不耐烦立即原地消散了，心情很好地收回手指。
然后盯着一片空白的首页和不断旋转的圈圈发呆。
我操？
顾屿平时不怎么刷微博，只有很无聊或者有需要的时候才会看一看，但是他的好队友邱承双极其热爱刷微博，据他所知邱承双的小号都已经混成饭圈里的大粉了。
但不是他自己的大粉，是钟洛的大粉。
顾屿不知道邱承双为什么要伪装成钟洛的粉丝，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了，去问了他一下。
邱承双说：“商业互捧嘛！”
顾屿不是很懂，因为他迄今为止只看到过邱承双单方面捧。
这位大粉朋友告诉他，微博卡了，一般有两个原因：一是手机快不行了，二是出大事了。
顾屿对自己的手机很有信心，于是他觉得问题来源于后者。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点了一下屏幕正下方的那个放大镜。
果然，迎接他的又是一片空白。
他坚持不懈地尝试了几次，终于把那片空白赶走了，赫然映入他眼帘的，是热搜那一栏明晃晃的一个深红色“爆”字。
“爆”字前面，写着：关俊德，裴若心。
……
几分钟后，顾屿蹙着眉，敲响了隔壁休息室的门。
里面的抽泣声在顾屿的指关节叩在门上的瞬间就被急匆匆地收拾了起来。
片刻之后，门从里面打开了。
裴若心伪装得很不好，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脸上却是笑着的。
她打开门，看到敲门的人是顾屿，还惊讶了一瞬，带着鼻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屿没回答她的问题，只往里面看了一眼，确定里面除了裴若心没有别人之后，问道：“进去说？”
裴若心似乎是被他严肃的表情镇住了，脸上强拉出来的笑容都收了下去，愣愣地点了点头，往后撤了半步，给顾屿让出路来。
顾屿在身后带上休息室的门，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昨天请假到底去干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