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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夜看着眼前忽然红了眼眶的顾屿，发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
似乎是被顾屿的情绪传染，又或许是她不忍心看到顾屿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状态，乔夜觉得自己鼻腔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她上前两步，轻轻地将一个劲往墙角缩的顾屿拥进了怀里。
一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乔夜在他耳边柔声道：“你什么都没有对我做，你昨天晚上一直在睡觉。”
“不可能……”顾屿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说话间的湿热气息拂在乔夜的耳边，“如果什么都没做，那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乔夜在他背上轻抚的手忽然顿了一下，一个猜想在脑内蠢蠢欲动准备伺机破土而出。
良久之后，才听顾屿颤抖着声音，几乎听不清地道：“我是不是……打你了……”
仿佛一个酒坛猝然坠地，“哐”的一声脆响之后，碎片碰撞的叮咣之声霎时间充斥了整个空间，透明的酒水和酒坛的残渣破碎地搅在一起，渗透进土地里，透凉而刺痛。
乔夜思维凝滞了片刻。
她将自己的从那些难以言明的，疯狂向她涌来的复杂情绪中拉扯出来，努力用自己指尖发凉的手在顾屿的背上轻抚着，无视了自己不知何时滚出眼眶的泪水，连声道：“没有，没有。你没有打我。你不是他，你跟他不一样，不会做他做的那些事。你就算是喝醉了也很可爱，你从来没有做任何伤害我的事，你只是……亲了我……”
乔夜能感觉到自己怀里的顾屿明显僵硬了一下。
乔夜又将他抱紧了一点，闭上了眼睛。
他会推开我吗？他会在醒来以后觉得恶心，后悔万分吗？
乔夜在心中想着，仿佛等待最终的审判一般等待着顾屿的下一个动作。
然而顾屿久久地都没有动静。
直到乔夜都打算自己主动走人了，顾屿才忽然抬起了手，将她紧紧地，紧紧地圈在怀里。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乔夜的眼泪都止住了，她才听到顾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害怕……”顾屿轻声道，“我怕我是他那样的人……”
乔夜一口气松了下来，拍了拍他：“你不是。”
“……嗯。”
*
乔夜拿了一支新牙刷和一块新毛巾给顾屿：“我当时买的是一套的，一个我用了，现在就剩一支粉色的了，你凑合着用吧。”
顾屿缓慢地接过那支粉色的牙刷，缓慢地道：“……好。”
门铃响了一声。
顾屿站在洗手台前，挤牙膏的动作一顿：“李叔这么快就到了？”
乔夜看了一眼手机：“应该不是，估计是我点的外卖到了。”
“你还叫了外卖？”顾屿看着乔夜走到门口按下开锁。
“嗯。”乔夜道，“本来想自己做的，但是我怕我做出来太难吃，本来你酒后就可能会难受吃不下东西，我做得难吃肯定就更吃不下了。你快洗吧，洗完外卖也送上来了。”
“哦。”顾屿缩回了身子。33小说 .33xs
他再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阵扑鼻而来的热腾腾的香气。
顾屿凑到餐桌边上看了看：“你买了面？”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乔夜闻言回头看了他一下：“嗯，我在网上查了查，说是吃点热汤面会比较舒服。你快点吃吧，不然一会儿李叔来接你的时候吃不完了。”
顾屿看了看桌上的两碗面，没有立刻拉开椅子坐下，而是看着乔夜的背影，问道：“你不吃吗？”
“我不着急，反正今天周六，没什么事。”乔夜道，“我给你切点水果一会儿你回剧组的时候带着。你头疼不疼？”
顾屿忽视了一下一下疼得想要裂开的脑袋，谎报了实情：“有一点。”
“那我一会儿再给你泡一杯蜂蜜水吧，刚好我这儿也有蜂蜜。”
“好。”
顾屿拉开椅子坐下来，正拿起筷子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客厅墙上的贴得满满的装饰物。因为一晚上的宿醉和一早上的慌乱而被他遗忘到而后的事这会儿终于被他记了起来——他来乔夜这里是想跟她一起过生日的啊……
顾屿垂下眼睫，觉得十分不是滋味。乔夜从一个月之前就在为了给他庆祝生日做准备，结果他就这么浪费了乔夜的一番用心。
他放下筷子，对乔夜道：“别忙了，先把饭吃了吧，一会儿面都坨了就不好吃了。”
“没事，你别管我了，我这弄完也不用多久。”乔夜道。
“那我就等你来了再吃。”
乔夜转身看他。
顾屿一脸的严肃。
乔夜败下阵来，放下了手里的刀去洗手：“唉好吧好吧。”
顾屿等到乔夜坐下之后才重新拿起筷子，看着她问道：“你昨天本来打算怎么给我过生日的？”
乔夜道：“嗯……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吃吃蛋糕送送礼物。”
顾屿伸出手：“礼物。”
“现、现在？”
“嗯。”顾屿道，“怎么？难道是那种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来的礼物吗？”
“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来的礼物是哪种礼物？”乔夜想了想，道，“现在给你也行，但是你能……拿回酒店再看吗？”
“为什么不能立刻看？”顾屿道，“本来我昨天晚上就应该拿到的，现在已经晚了好几个小时了。”
乔夜咬了咬唇，似乎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片刻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边起身一边道：“好吧。”
乔夜回了卧室，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个礼品纸袋出来，藏在身后走到了顾屿面前：“那个……礼轻情意重，你得先跟我保证，一会儿你看到礼物要是不满意，不能嘲笑我。”
顾屿看着她一本正经地提前打招呼的样子，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笑了一会儿才道：“我不会嘲笑你的。”
乔夜这才把那个袋子递到顾屿的手上，递完她就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埋头吃面。
顾屿眉眼带笑地看了她一会儿才伸手去解礼品袋上的丝带。
丝带一扯就开了，顾屿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