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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章 甄平
骨瘦如柴。
形同枯槁。
这样的人也能算是一方之总兵？还曾建功立业？
“韩大人，他是甄平？”李牧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是甄平，不过……”
李牧进入卧房。
一进去，大麻罂粟的味道就让李牧禁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拿出绢帕捂住口鼻，目光一扫，扫到了床前放着的大烟杆子。
“韩大人，看看这样东西。”李牧将大烟杆子拾出。
一切了然。
若不是吸食鸦片，何至于让一个曾经战无不胜的将军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
消沉。
萎靡。
只怕现在的甄平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
鸦片的事情自有韩匡去办，李牧还是专注于生一教的事情，押下甄平只是免得十三姨在狗急跳墙的时候打什么主意。
清晨。
大牢。
李牧见到了孙秋实。
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该抓的人都抓到了，分别押在不同的牢房之中。
被抓时，孙秋实就想到此李牧正是彼李牧，如今见到李牧，他就更加确定了。
“孙兄别来无恙。”李牧隔栏注视着孙秋实。
“不敢，要知道李牧就是李牧，我是绝对不敢和你称兄道弟的。”孙秋实微笑，看似豁达得很。
“不是我装得太像，是你们的情报太及时了。”李牧说。
“情报及时有什么不好？”孙秋实反问。
“太让你信任你自己的情报网了，要不然，你早就发现我是谁了。”李牧说。
孙秋实沉默。
很多次，他都发现李牧的危险，可每次总会及时收到一些情报，情报说李牧到了何处，钦差卫队到了何处。
情报太及时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孙秋实问道。“杀了我？”
李牧道：“我知道你的嘴很硬，逼问得不出什么结果，我也没有折磨别人的兴趣。”
孙秋实笑道：“这么说，我可以带着自己的秘密下地狱？”
李牧摇头道：“你会下地狱，但不会带着秘密下地狱。”
“嗯？”
“我有一个问题，甄平的鸦片是生一教搞来的吧？”李牧依旧注视着孙秋实。
孙秋实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是我们搞来的，我隐瞒不了。”
李牧微微点头，竟真的转身离开了。
孙秋实张嘴想要喊住他，却只是张了张嘴，声音根本没发出来。
“唉——”
生一教的事情还远远没完。
好在可以有时间去休息一下了，这对李牧而言是一件幸事，他还需要等徐知岚到来。
下午，徐知岚到了。
钦差卫队是由锦衣卫组成，现在皇帝越发信任东厂和锦衣卫了，要办什么大案要案必定有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其他人也没锦衣卫好使不是。
轿子在巡抚衙门前停下，巡抚韩匡亲自相迎。
论年纪，韩匡要比徐知岚稍微大一些，论胡子，韩匡也比徐知岚稍微长一些。
论官职，韩匡就远不如徐知岚了。
“下官韩匡，恭迎钦差大人！”韩匡施礼道。
徐知岚笑扶起他，道：“韩大人客气，听说韩大人与王爷通力合作，昨夜便已将邪教逆党全部缉拿，可谓是大功一件啊！”
韩匡道：“邪教之事乃王爷亲力亲为，下官不敢贪功。”
徐知岚微微点头，道：“不知王爷现在何处？”
韩匡道：“回大人，王爷正在府上补觉。”
徐知岚道：“既是在补觉，也就不好打扰了。不知道那些邪教叛逆之辈如今关在何处，还请韩大人引本官前去。”
“这……”韩匡有些为难。
“有何不妥？”徐知岚问。
韩匡拱手道：“回大人，是王爷先前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探视，包括大人与我在内。”
“为何？”徐知岚不解。“邪教逆党不是已全部伏诛了吗？”
“下官也是如此询问的，王爷并未解释。”
韩匡微微抬头，用余光打量着徐知岚。
原以为徐知岚会发怒，却没想到他只是不悦地皱了皱眉，便说道：“既然是王爷吩咐，想必是此案还有疑点，那就等王爷醒来再去吧。”
这一觉没有睡很久，在白天睡觉，李牧向来不会睡很久。
一醒来，柳如是便告诉他：“徐知岚已经到了。”
“什么时候到的？”李牧边穿衣服边问。
“两个时辰前。”
“这人倒是来得及时，事情到了收尾，他也到了，可以白白赚取一份功劳。”
李牧只是调侃，要真是来抢功劳的，他昨天晚上就应该到了。
李牧又问：“他没说要去牢里看看？”
“说是说了，被韩大人拦住了。”柳如是说。
“韩大人有这么大的面子？！”李牧顿住动作，喃喃道：“不应该啊，韩大人怎么可能拦得住徐知岚！”
“噗！”柳如是顿时明白了。“我说呢，跟士瑛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一脸古怪，原是你挖了个坑给韩大人。”
李牧道：“这哪儿算挖坑，韩匡要是拦住就拦住了，拦不住也无所谓，最多就是十三姨没命了。”
“啧啧。”柳如是咂咂嘴道：“再怎么说，皇帝也不可能在案子审结之前就下手杀了她吧，真要杀了，舆论绯闻还不满天飞？”
李牧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
饭也没来得及吃，直接去了巡抚衙门。
见到徐知岚时，他正和韩匡聊着生一教的案子，眼看从犯都给抓到了，生一教的教主却根本没有着落，无论从谁的口中都挖不出这位教主的行踪。
十三姨并不知道生一教还有个教主，她只和孙秋实合作，杨夫人和孙秋实是非常忠诚于生一教的，他们知道有教主的存在，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就是死不开口。最重要的是，李牧还吩咐不能用大刑。
百姓畏惧锦衣卫和东厂，就是因为严峻酷刑，畏惧李牧也是因此，因他曾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手段十分狠辣，现在偏偏就是这个指挥使说不能用酷刑，这就像是一只老虎突然告诉你，实际上它不喜欢吃肉，喜欢吃素一样可笑。
再可笑，说出这句话的确实是李牧。
不让动酷刑，不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