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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先生把心放回去一点儿,回头看到赵语嫣的身影,又多嘴确认了一句:“除了赵语嫣,这班里你还有别的仇人吗?”
舒德音好无辜地看着他,柯先生立刻想到了第一堂课那纷纷“生病”的人群。
“啧啧,就不能好好做人吗?多交朋友、少交敌人,舒德音,我真的劝你善良。”
舒德音摩拳擦掌地,表示很想把裤脚挽起来给柯先生看看:我这深深的伤痕,就是我善良的证明!
这趟复学,算下来就只有宋老先生和裴先生没有去拜访了。
裴先生在路上遇到她,连连摆手:你便装作不识得我罢!
原来他怕古先生见舒德音亲近他,便要逼着他去游说舒德音的。
宋老先生却切切地叮嘱了她:“千万莫专攻数学!好好的脑子,别被数学弄傻了!”
舒德音捂着嘴笑:“好,我只听您的话,您不许我投到古先生门下,古先生便是打死我,我也不去的!”
宋老先生满意地点点头,转念一想,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总之,复学的第一天,舒德音内心满满的欢乐,真觉得牧弘所说的那桩事,便是一辈子待在这书院里,岂不是自在呢?
许久没有出门,她索性拐了许瑷,散学后就坐着马车在街上乱逛。
天气已暖和起来了,微微挑了帘子向外看去,一副生机勃勃的气息。
许瑷叹了口气,有些郁郁地看着舒德音:“母亲也在为我相看亲事了。”
舒德音有些惊讶:“你年纪不大,大姐姐和二姐姐也还没定下来。便是轮也还没轮到你啊。”
许瑷摇摇头:“我想着,母亲有点想要将我嫁回安家。”
“安家?安馥儿的兄弟?”
许瑷没说话,是啊,安馥儿的兄弟。
三夫人看着安馥儿要入后宫了,也是想将定远侯府和忠勤伯府绑得更紧密些,叫定远侯府好生做安家的靠山和盟友。
从三夫人的角度看去,许瑷不过是定远侯府的庶女,还不是长房所出。将她嫁给伯府的长房嫡支,其实还是许瑷占了便宜。
只是她还在犹豫,究竟是给安馥儿的哥哥安向远,还是弟弟安向善。
因着三夫人,舒德音对忠勤伯府没有什么好感,再听了许璐在安馥儿处受了气,更觉得这家人有些得志猖狂的意味:若是得了如意后,家里长辈好好拘束了安馥儿,将她教导好了,应该也不会如此吧。
但她到底觉得自己不识得安家兄弟,不好先有了偏见:“你是怎么想的呢?”
许瑷苦笑了一下:“呦呦,里头难道有我想的余地吗?”
“怎么没有?阿稳,我同你说过,你是侯府家的小姐,你不比别人差什么!便是别人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也可以为自己的事情说一句话:那是你的一生啊!”
许瑷咬了咬唇,小小的玉米粒般的牙齿在下唇陷了半分,又一触即分:“我不愿意去安家。”
舒德音回到家就拉着她去见定远侯:“我们找祖父说去!”
许瑷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后宅女子的事情,祖父会管吗?”
“你不是祖父的孙女吗?他为何不管?”
舒德音是真的没有他们这些概念:舒万里是个举轻若重的人,无论是朝中还是家里,他从没有那些“管了有失身份的观念”。女孩儿的事情为何就一定要丢给女眷们呢?难道女子便不是男人的骨血了?
结果却是碰了壁:定远侯出门访友去了,并不在家里。下手吧 .xiashou8.
许瑷一路上积蓄的勇气又泄了,拉了舒德音道:“不若再等等?母亲还在犹疑,万一她又改变了主意⋯⋯”
“怎能把希望寄托到她人改变主意上呢?到时岂不是失去了所有的先手?”
许瑷想的很多,最主要的,是她怕忤逆了三夫人,以后小安姨娘会受苦:定远侯再怎么也管不到三房的妻妾之间啊。
这是个问题,舒德音一时也觉得棘手:以前徐掌珠来说金世子夫人对待庶女的心态,约莫和三夫人差不多——姨娘们便是庶女们留在娘家的人质。
“你先不要只想着最坏的结果。”
她跟小顺王爷合伙,学到最要紧的事情,便是许多事不是跷跷板,你高我便低;那更像是什么呢?像是鱼羊锅,两好相合,便是一个“鲜”字。
如今难的,便是寻到这一个平衡了。
舒德音这么说来,更劝着许瑷向定远侯求援:“祖父的见识高度,是我们不可企及的。将你嫁到安家去,我想祖父首先也不会愿意。”
定远侯自己不愿意将女孩儿送到宫里去,难道还要和忠勤伯府绑定了做拐弯的外戚么?三夫人未免想得太美好了。
许瑷的心思慢慢就定了,是啊,她也是祖父的“小崽子”,那样说过她很好的祖父,总不会真的全不管她的死活吧?
舒德音晚上披了头发晾着,许瑷深一脚浅一脚过来,竟是喝多了酒。
他笑嘻嘻地,进了门就窝到暖炕上来——如今天气暖和了,下头早就不烧柴火了,只垫了薄垫子,靠在上头也是极舒服的。
“你,”他眯着眼睛看着她,竟有些像是舒德音初识的那个少年,“你头发真厚实!”
孙妈妈莫名欢喜,殷勤地推着舒德音给许厚璞递毛巾递醒酒汤递茶水。
舒德音好生无奈,只得听了孙妈妈的伺候了一回许厚璞。
那许厚璞晕乎乎地,乐陶陶地看了舒德音:“你真好!”
孙妈妈比她自己得了赞美还喜欢呢,呵呵笑着,朝清河使个眼色:让他们在这里单独待一会儿。
清河顶着压力,一动不动地。
孙妈妈不解,还过去拉了她,小声道:“跟妈妈出去有点事儿!”
清河一副懵懂地看了孙妈妈,也小声道:“曹妈妈说了,叫我多陪着点儿少奶奶,尤其是,”她瞥了瞥酒意熏然的许厚璞,“三少爷来的时候!”
孙妈妈黑线:你干脆明说是防着三少爷胡来得了!
“死丫头,三少爷知道分寸的,还能做什么?我们就在外间,什么都来得及的。”
清河犹犹豫豫的,又眼巴巴看着舒德音:您叫我留下,我就留下。
舒德音也不知道她们想了那许多啊,犹在笑着哄许厚璞自己擦一把脖子呢。
“三哥,你自个儿擦擦。脸红脖子粗的,难不难受?”
孙妈妈趁机就拧了清河一把,将她拉出去了。
等舒德音好不容易忽悠着许厚璞擦了脖子,抬起脸时,就见室内只留了他们两人。
她只以为丫头婆子有差事去了,也没有多想,托了腮看着许厚璞:他正团团坐着,笑得一派天真,时不时咕噜噜笑一声,竟是满足得不成的样子。
舒德音觉得他这个样子实在有些好笑,忍不住就问他:“三哥遇到什么好事了?竟是这般欢喜的。”
许厚璞又是嘿嘿一笑:“不告诉你!”
舒德音扁了嘴:“那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只惹了我好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