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91书院】 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越来越傻的舒德音:许先生真是初看神经兮兮;再看神叨叨;一看再看非同一般,只怕是年纪轻轻当了先生,压力太大,快把人逼坏了。
既然徐掌珠已经来了,许璐觉着还是要设个小宴,哪怕是坐在舒德音的卧房里吃吃喝喝,也是个庆祝的意思。
徐掌珠只是懊恼:“不曾带了贺喜的礼物来。”
她想了想,从脖子里取下来一个青玉珮来:“这玉虽不是上好的,但是我小时候跟着人去顽,自个儿采的。因觉着有些意思,也常戴了顽。你莫嫌弃它粗陋。”
舒德音本要不收,觉得对她意义甚大的物事,自己如何夺爱呢。
奈何不收了徐掌珠便要生气,她就笑着接了,当下便悬到脖子前,道:“从此我时时要贴身戴了,将掌珠姐姐的好意贴在胸口藏了。”
这酸的哟,许璐翻了个白眼,将自己备的礼也拿出来,一套镶宝首饰:“恭贺你成人。”
许瑷给的是一套孤本,她笑道:“本是寻了来贺你生辰的,如今却有件更大的事情了。”
此外还有小安姨娘叫她捎来的一个药包,说是不适时可以缚在小肚子处,倒能缓解几分。
一时都很高兴,舒德音若不是腿和小腹还在作乱发疼,简直要手舞足蹈一番。
许璐想得周到,又叫厨房给许厚珏兄弟也整治了席面,叫他们也乐呵乐呵。
一时两兄弟是懵的:不是说三嫂断了腿,还成了书院疯马事件的嫌疑人么?如何还要庆祝呢?
且他们离开时,徐掌珠扑向舒德音的模样,是真的兴奋。还说什么“恭喜你”,这群女孩子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逻辑缺了一环啊。
好吧,他们是一辈子都无法解开今日之谜了。算了算了,吃席还不喜欢?兄弟二人来了个不醉不归。
女子这头,徐掌珠还同大家八卦书院的动静呢:“赵语嫣说是吓着了,今日就请假不来。此时许先生怕是在英国公府拜访,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来。”
要说赵语嫣才是“目标人物”,谁知道她除了受惊,其余毫发无伤的。舒德音竟成疯马事件的最大输家!
舒德音是个勇于反省的孩子,一反省,可以说很想大醉一场了。
“我真傻。我要是个知好歹的人,就应当感激先生们对我的好;我要不是做了白眼狼,老天爷怕也不会想要教我学学教训。”
其她三人又不用养伤,已是喝得微醺了,怎么都没理顺中间的逻辑联系。
“什么教训?”
舒德音苦着脸:“先生们好人好事,对我好,我生生地打他们的脸;我也难得做好人好事,跑去掺和疯马的事,得,老天爷亲自出马,来打我的脸。”
姐妹们都笑疯了,舒德音最是个不讲究这些的,难道竟受了这么深的刺激,连因果报应的说法都信了?
徐掌珠夹起炕桌上的糖饼子就往舒德音嘴里塞:“你可闭嘴吧!多吃美食少说话!”
舒德音半躺在暖炕上,这也无处可逃啊!只能张开嘴吃了。
“德音妹妹,我喜欢你,因此我要说说你!”
徐掌珠是真的有酒了,逮着舒德音开始教训了。
“你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她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又笑着,按到舒德音鼻子上点了点,“你知道你哪里不好么?”
许璐和许瑷都睁大眼睛看着她俩,舒德音则是被徐掌珠按得头都往后仰了仰,孙妈妈看了胆战心惊的。
舒德音皱着眉头苦想:我不好的地方可说了去了。如何掌珠姐姐只说一个?是哪一个呢,是⋯⋯
“你太坏了!太坏了!”去听书网 .7tingshu.
徐掌珠的手指又在舒德音鼻子上研了研,疼倒是不疼,但舒德音好怕她会手滑了戳到她嘴里来啊!只能把徐掌珠的手拉下来,在自个儿手里好好包着。
“你对你自己,太坏了!”
此言一出,舒德音便愣了,许瑷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太坏了。”
“你算什么呢?是圣人还是神仙呢?都说人无完人,你如何就要天天反省自己,生怕行差踏错一点点呢?又要自在,又要周全,我竟不知世上有这般好的人了!
“你便对自己好一些,无事多放过自己两回,多怪责人世几分,便又如何呢?偏要反省偏要反省!你成了完人羽化升仙了,岂不是高处不胜寒?你会寂寞的,小崽子!”
许璐和许瑷都捂着嘴笑:小崽子什么的,掌珠妹妹你有酒了!
“疯一顿,怼怼先生,多好啊!你不过想要做会儿自己,有什么呢?偏时不时要骂自己几句,把自己当成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你若真是如此,先生们如何还要理会你?早随你自生自灭了!你可对自个儿好些吧!”
徐掌珠第二日起来,竟是抱着许璐挤在她的床上,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喉咙干渴得要烧起来了:“咳咳,水。”
琴友忙给端上了蜜水,轻声道:“备了醒酒汤,表小姐先漱漱口,便去喝了吧?”
徐掌珠摇摇头,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十万分不适:“这便端上来吧。”
咕咚咕咚喝了,她扶着千斤重的头颅,退后几步又在床沿坐了。
觉着不行,脚便收上床,身子往下瘫,拉着被子又往身上盖。
许璐睡意深沉,只觉得淅淅索索的:“别闹⋯⋯”
徐掌珠只在她旁边躺了,觉得身子一时有点凉,蠕动着偎到许璐怀里。
“美人儿,给我暖被。”
许璐纵是半梦半醒,也举起巴掌,精准地打到徐掌珠背上。
又睡了个回笼觉,两姐妹才亲亲热热地在枕上说私房话。
徐掌珠其实不太记得她昨晚到底说了什么,但骂舒德音的事情她是记得的。
“她怎么说?”
便是醒了,徐掌珠也不怎么后悔,她是真的觉得舒德音过于“严以待己”了。
“并没有说什么。你也说她是个时刻反省自个儿的,想来会认真想想你的话吧。”
徐掌珠有些郁郁:“她活着真是,太辛苦了。”
许璐叹气,捏了她的小脸蛋:“我们是有家族庇护的人,自然不知她的胆战心惊。”
好嘛,许璐只知道舒德音无所依靠,倒还不知舒德音如此逼自己,一个原因是她所图甚大呢!
徐掌珠也知道她们无论说什么,都好似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味。
“只盼着她活得自在些,自私些。”
不要自己承受不住了,才爆发出来疯一疯。只是,要想寻到一个平衡点,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难太难了吧?
耽搁了这半天,徐掌珠赶到书院时,已经华丽丽迟到了——她还以为许瑷走前会来叫她,所以慢悠悠的呢。哪里知道许家如今没有当家人,舒德音出了这事,许瑷请了几日假在家中理事呢。
那时正是古先生的数学课,看了徐掌珠,想起了一事:“你下课后去寻我,我把这几日的功课给你。你叫舒德音做了,再捎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