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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璐如今也算懂得舒德音一些了,见了她这幅神情,便知道她指定没安好心,一时也有些蠢蠢欲动:“若是她家开宴,我指定同你一块去!”
舒德音和许瑷对视一眼,都嘻嘻哈哈笑起来,却把个许璐看得生气:“你们两个笑话起我来,倒极有默契的!”
唉,人家姐妹淘,无论什么事情,都很有些默契好么!
下午陪老燕王妃喝茶时,她还叫了女先儿来说书逗逗闷子。
待那女先儿上来,团团行了礼,便摆出架势说起来:“今儿要讲的一出,便是无回君子所做的⋯⋯”
舒德音正往嘴里放茶点呢,闻言一块糕点就卡在喉咙里,好半天咽不下去。连那许瑷也咬着唇瓣,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老燕王妃挑了挑眉:这姑嫂两个,莫非是逃学去偷听了无回君子的话本子?不然怎做如此怪状?
连那许璐都是这般想的,又是不悦地瞪了两人:总之不管什么好事,她们都撇下了她便是了!
她们怎么想得到,眼前的两个,便是如今市井里有小小名气的“无回君子”呢!
回家的马车上,许璐已经十分想念世子夫人了:“等娘回来,我就能甩脱了这个小没良心,自个儿去自在了!”
小没良心的许寻峪也不知道姑姑正阴谋“抛弃”她,只在奶娘怀抱里睡得黑甜:什么坐不得马车啊,人家就没有那些个歪毛病!
舒德音实在不忍心戳破许璐的美梦:“可大伯娘一回来,二姐姐更不能出府自在了呀!”
许璐咬牙切齿看着她:“舒德音!偶尔笨一点,真的不会死的!”
唉,这话她要是从前说出来,舒德音没准就要在夜里复盘时,反复咀嚼一番,然后提醒自己:万万不要随时自作聪明。
可如今,舒德音只朝许璐做个鬼脸:我便是如此聪明啊,二姐姐,你来打我啊!
好吧,成长并不总是好事。自信成熟的行事作风,有时候和二皮脸,好似并没有显著差别。
不过这个晚上,舒德音还是仔细复盘了找许韧“道歉”的全过程,精心设计了情节:要怎么和许韧说,怎么剖析自己的错处,表达对未来的展望;要怎么同许韧请教关于向宋老先生道歉的事宜;还有如果宋老先生傲娇起来,她又要如何厚着脸皮撒娇讨好。
好嘛,准备得如此充分。第二日千辛万苦找了许韧,才叫了声“许先生”,人家许先生就点点头:
“我接受你的道歉!你现在去找宋先生吧!”
舒德音简直像重拳出击打进了棉花,像全力冲刺却是个悬崖,她就差没求一求许韧“先生,您听一听吧”!
她是个有尊严的女学生,只能一步三回头走了,去到宋老先生去,还无精打采的:“先生。”
这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宋老先生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还要装得漫不经心的样子,演技在一瞬间到达巅峰:“唔。”
舒德音却以为宋先生其实并不像许韧说的那般,也许人家根本就没有在意,也许人家⋯⋯
好嘛,舒德音就带着这种“原来叫人无视如此心酸”的心情,情真意切地检讨了自己的错处,鞭辟入里地说明了她的思想误区,表示从此以后,她就要重新做人啦!
宋老先生听得嘴角疯狂上扬,掐着大腿才能板着脸端坐着。
等到舒德音表白完了,恭恭敬敬站在他书案前时,宋老先生反而为难了:他现在,要说些什么好呢?请看 .org
嗬,根本就没有他发挥的机会好吗?
那数学古先生路过此处,听了几句,就站住了,越听越觉得舒德音逻辑清楚、条理分明。
能将逻辑掌握得这般好的孩子,数学却平平无奇,这正常吗?这合理吗?
答案绝对是否定的啊!
古先生就闯了进来,对着舒德音斩钉截铁道:“舒德音!你很不错!不要放弃(数学)!我看好你!”
舒德音:??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来给我注解一下。
宋老先生:古老贼抢走了我教育学生的最佳机会!最佳的机会!此仇不共戴天!
要说许韧真是个套路王。
若是舒德音就此向他郑重道歉了,或许就能把“舒德音用钱侮辱许先生”这件事放下了。但他就是不给舒德音让往事随风的机会啊!
舒德音个小屁孩知道什么呀!只能带着“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的空落心情,去见小顺王爷。
这回她没有那般心虚了,只将腹稿中的话语拿出来,给小顺王爷一一分析,他以庄园入股的利弊。
末了,笑道:“德音还要多谢王爷点醒我。若非王爷教我,我今后在生意场上,也再不会有寸进的。”
小顺王爷隔空点点她:“你不必拍我马屁。所以我说,你先生帮你,其实也在帮我,你服不服气呢?”
舒德音心服口服:若是合伙对小顺王爷有利,自然许韧牵线不是坑了他。
“若要你拿出干股来谢你先生,我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二呢?”
好吧,舒德音如今真是,听了“干股”二字,就是一阵不自觉的面红耳赤:“王爷,德音确实二百五了。”
好嘛,二百五也说出来了:“我看在你姑姑和你先生的份上呢,也好为人师一回,”小顺王爷挽起了袖子,大马金刀地看着舒德音,“人活一世,只靠着自己,是活不长的。人帮了你,便不是你的能为了么?须知得道者多助,能得人援手,自然也是你的缘法和本事。”
舒德音默默,是啊,她唯恐依赖了旁人,真个走了极端了。
譬如从前,她拒绝了给老燕王妃做伴,许厚璞还十分不解。她便说了缘由:她怕自己习惯了凡事巴着旁人,习惯了借人家的能为和人家的势力,从此就自个儿懒得上进了。
“你祖父便是个孤臣,也知道借势在所难免,”小顺王爷竟提起了舒万里,“都说天下大势,朝廷大势,大事小情的,也有个局势。一个人,是成不了势的。”
小顺王爷放下了袖子,一扬手,笑道:“我骗谁呢,我也说不出这文绉绉肉麻的话。这是你先生叫我教你的。他还说了‘便是一只小鹿在山林中生长,也要借了阳光雨露、嫩枝绿叶’什么的,实在太过羞耻,我便不转述给你听了。”
舒德音同小顺王爷把合伙的大致章程定下来了,便往隔壁的雅间去。
是的,她按照舒灼华说的,当真给乱语先生设了一个小陷阱。
倒是极简单的,只在和小顺王爷碰头的酒楼里,也请了乱语先生来。阿司虎视眈眈地守着,乱语先生也只能从窗户里往外看,分明看到小顺王爷来了又走。
他哎哎地起身,舒德音已推门进来,叫了声:“乱语先生。”
乱语先生这回是真信她和小顺王爷有瓜葛,恐怕那小顺王爷就是个好这一口的,连定远侯家的孙媳妇都敢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