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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和许瑷、徐掌珠会和了,她摊了摊手:“做了一回搅屎棍。”
那两人都是皱眉:哪有女子这般说自己的。
舒德音摸摸鼻子:她并非要帮助郑莹莹,而是想着,若是世家必然有人要入宫,那还是郑莹莹比较好吧——她替舒皇后换位思考一下,拥有郑莹莹这样的对手,自然要少花费许多的心思。
确实很多时候,你在帮助别人的时候,更多是在帮助自己。
这天好不容易空了些,她便去看碧影,不然总将人扔在那里,怕是要不安的。
果然一见了她,碧影简直扑了过来:“哥儿!”
舒德音就笑:“碧影姐姐可是想我了?”
碧影小鸡啄米般暴风点头,惹得舒德音又是一阵嬉笑:“姐姐近日好吗?可想好了日后做什么营生?”
碧影还犯愁呢,她也不是要巴着哥儿不放。只是红尘里打滚,她会的也只有些取悦男子的手段。
如今离了那种环境,竟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用处了。
舒德音捂脸:“姐姐可善乐器?”
碧影忙点头:这个是会的,像在红袖招那样的地方,风尘女子若是不懂乐器,哪里好意思挂牌呢?
舒德音便道:“姐姐不若将乐器好生练起来。等过些时日,便去做个乐师如何?”
碧影也不多想,哥儿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好!”
舒德音简直要叹气了:“姐姐怎不多问问,不怕我坑了姐姐?”
“哥儿要如何坑我?最多是将我卖到旁的青楼勾栏里去。那也无妨的,有了这些时日的清静,我已经死也值得了。再说了,哥儿这般好,如何会坑我?”
这样的女子,舒德音还能怎么办?若是不放在羽翼下,叫她自己出去谋生,怕是被人卖了,还要给人倒贴钱的。
舒德音便仔细同她说了开园子的事情,一说到弹奏乐器是给夫人小姐们听,她反倒怯了。
“我⋯⋯我恐怕不成。”
舒德音没太明白碧影的意思,怎么不成呢?不是说擅作乐器么?
“我⋯⋯我只给臭男人们弹过,没给贵族夫人、大家小姐弹过,我⋯⋯我不成的。”
舒德音是真的没理解她的脑回路:这是说技艺不到家,臭男人们不在意,因此可以;夫人、小姐不看美色只听乐声,所以不成?
可哄着碧影弹了一曲,连阿司这样的“糙女子”都如痴如醉:“好!”
碧影还是怯,连去后厨帮忙做苦力都愿意的,只说不去做乐师。
舒德音真是苦恼,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给舒灼华捎了信,把这事说了:红袖招的姐姐们同碧影朝夕相处的,碧影到底有什么顾虑,或许能猜到一二?
舒灼华收了信,听说是问碧影的事情,连小百合都来看。
丹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这小蹄子,闹什么幺蛾子呢?如何在这里弹得,给咱们妹子就弹不得了?”
阿绿也是苦苦思索,一时竟疑心碧影故意作弄舒德音:莫非她只是借此要舒德音给她寻个如意郎君,无需靠自个儿的技艺吃饭?
可是舒德音上哪里找这么个郎君去?她认识的都是些富贵公子,难不成舒德音还要去给人勾兑小妾?以后再不要圈子里走动了还差不多。
其实小百合也是这么想的,她脑海里还有个现成的人选:“那位姓莫的哑哥哥,嘴哑心明的,跟了二小姐,前程也是看得着的。”
舒灼华对碧影并不深知,看总觉碧影并非那心机深沉之人,只怕其中还真有些缘故。第六书吧 .6shu8.
一时也没有急着回复舒德音,索性园子开起来还要些时日。碧影实在不愿意,寻些别的轻省事儿给她做也成,安顿下来倒没有太大的问题。
小百合却时时想着这事儿,连那萧逸清来了,都同他调笑道:“原来京中这许多公子哥儿,真正怜香惜玉的却只有一个舒二小姐。”
萧逸清喷笑,捏捏小百合的嘴:“你倒是会暗地里排揎人的,又是小姐又是公子哥儿的,许小三这是娶了个什么媳妇儿。”
小百合嘻嘻笑着,给萧逸清斟了酒,撑着下巴道:“如此怜香惜玉,便是小姐,我也爱呀!人家可比哥儿值得爱。”
媚眼一翻,意有所指看了萧逸清一眼。
萧逸清只笑着将酒喝了,从怀里掏了一个荷包,在桌上放了。
小百合的媚色猝不及防僵在脸上,萧逸清已起了身,拧拧她的脸:“拿去买花戴。”
丢了这句话,已是走了。
小百合怔怔在原处坐了半响,颤着手将那荷包打开了,见是一叠百两的银票,眼泪噗噗地落下来了。
这些钱,便是赎了她去,只怕也差不离了。只是他不会赎了她,不给她一个归处。
也不给她半点指望。
舒德音哪里知道她赎了碧影,竟能给红袖招的姐妹也带来震荡。
她如今也顾不得那许多。因着古先生又对她恢复了信心和期待,竟逼得她点灯熬油的,不成为数学的王者誓不罢休。
古先生表示你可以的!数学是值得的!
那天她遇上了许韧,竟主动向先生寻求帮助:“许先生可有些对付古先生的手段?”
许先生坐在轮椅上,硬是整出了居高临下的效果:“竟敢对付云鹿书院的隗宝古先生,舒德音,你是要与全体先生为敌吗?”
舒德音马上就缩了:惹不起惹不起。
她正要溜走呢,许韧似乎又有些不忍心:“找几个至今无人攻克的难题给他,他再不会有心思理会你的。”
他做贼心虚的,一边东张西望,确保古先生不会神出鬼没地冒出来;一边快速而小声地把主意说了,端的“你要被拆穿了,我横竖是不会承认”的架势。
奈何舒德音耳朵真的有问题啊,当即傻愣愣地看他:“啊?”
许韧皱了皱眉,一直没有机会问她:“你的耳朵怎么回事?”
舒德音早已忘了自己失魂落魄时,曾对许韧喊过耳朵听不见的事实。
她只眼睛闪了闪,对许韧笑:“先生说什么?学生的耳朵好好的呀!方才是先生说得太快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许韧盯着她的眼睛,盯得她把视线转移开了,才道:“那就好。我方才什么都没有说。”
舒德音没想到他这么无赖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施施然去了。
阿司跳出来叉起腰:“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来救场啊!”
舒德音懒得看她:“清河,许先生说了什么?”
阿司朝清河挤眉弄眼的,一副拉拢清河统一战线的鬼灵精模样,把个清河看得直笑,却压根不肯和她同流合污,只将许韧的法子告诉了舒德音。
舒德音猛然看向许韧已经快要消失的背影:许先生坑起队友来,实在有点,没有下限啊!
许韧“老泪纵横”:先生我乐于助人给你出主意,倒没得着好了!
唉,许韧就悔不当初地想:他教导了舒德音那许多“助人便是助己”的道理,实在应当给自己补上最重要的一课——有些没良心的熊孩子,她就不配得到你无私的帮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