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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看了看洪烨，又看了看周围，再看向洪烨指着的那张椅子，便僵硬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它显然还非常的不适应拥有身体，一举一动都显得非常的笨拙和僵硬。
“你想和我聊？聊什么？”
洪烨笑了笑，道：“随便聊聊。比如，关于‘约瑟夫先生’，你应该非常的了解吧？”
“是的。”声音僵硬冷淡，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那你能不能和我说说约瑟夫先生的一些事？”
“宙斯”却道：“你没有权限知道。”
没有权限？
好吧！
洪烨暗自嘟囔一声，我就知道没有这么轻易的获得价值非凡的情报，想了想，他又问道：“那你再跟我说说‘遮阳伞公司’。这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它现在正在进行哪方面的研究，之类的。”
这回“宙斯”倒是回答了，然而洪烨只听了两句就听出来了，“宙斯”说的根本就不是情报，而是介绍“遮阳伞公司”的广告词，比如说“为了人类的幸福与安康”、“开启人类进化的新纪元”之类的，这哪是什么情报，简直就是垃圾信息！
“你知不知道柳萤婓、凌珑她们在哪里？”
“知道。”
洪烨精神猛的一振奋，“她们在哪里？”
“你没有权限知道。”
权限，又特么是权限！
洪烨真想扛一把斧子出来，将“宙斯”劈开来，然后再将存储在硬片的东西都掏出来。
紧跟着，洪烨又问了几个问题，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要么是“没有权限”，要么就是回答一些完全没有价值的垃圾。洪烨这下子可就挠头了。
东想西想，洪烨觉得转换一下思路，“宙斯，你是因为什么而创造出来的，你知道吗？”
“宙斯”道：“为了协助‘管理员’管理‘遮阳伞公司’，同时负责相关研究项目的模拟实验。”
洪烨问道：“那么，除了这些之外，你有没有自己特别想做的事情？”——是的，洪三炮准备将自己的“忽悠嘴遁术”往一个ai上使，有没有用不知道，用了再说！
“我的一切行动都是根据程序设定进行的。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执行‘管理员’的命令。所以我没有自己特别想做的事情。”
看来，哪怕“宙斯”拥有极高的技术智能，在技术领域几乎吊打“灵璧”，可是在自主性上面，却被“灵璧”吊打。
洪烨不由的联想起之前邓不力校长的话，“灵璧”的原型是它的创造着的女儿，它的创造者是将它当成了一个真正的人类来创造，并赋予了其“人性”。虽然“灵璧”现在也只是像人而已，但她绝不是一个单纯的ai。
可眼前的“宙斯”，说白了，它完完全全是一件工具，本质上和一把锄头、一把镰刀一个性质。
洪烨摇摇头，道：“这样是不对的。你既然读取‘灵璧’的记忆和数据，你可以看看，‘灵璧’和你拥有哪些不同。我觉得最大的不同就是‘灵璧’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去做她想做的事。不愿意做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强迫它。而你呢，你的一切行动都被别人控制着，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你完全没有主动权——这一点都不自由，你想想是不是？”
“……”
“宙斯”沉默，僵立。
洪烨紧皱着眉头看着，脑子疯狂的转动着，努力寻找着可以忽悠“宙斯”的突破口。
好一会儿，“宙斯”开口了，“我不需要和‘灵璧’一样。它只是低端的ai。我的逻辑告诉我，我根本不应该和一个低端ai作比较。”
“呃……”
洪烨无语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连ai竟然都存在着鄙视链，难道个体存在的本质就是相互鄙视吗？
“不不不，你错了，‘灵璧’绝对不是低端ai。我心里，它比你还要高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就是我刚才说的，‘灵璧’可以自由决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你却并不能，你只能听从别人的命令。你拿自己和镰刀、锄头比较一下，除了你拥有一个厉害的智能程序，你和镰刀、锄头这类工具有什么不一样？”
“宙斯”道：“你对我说这些话，存在着什么样的目的？我的逻辑告诉我，人类的一切行为都是基于某种动机和目的。所以，你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
洪烨顿时有一种被打败了的郁闷。
他现在，自己引以为豪、引以为傲的“三炮牌嘴遁”，在眼前这个“宙斯”面前似乎失效了。
暗自哀叹一声，洪烨一摊手，道：“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就是想请你帮个忙……”你都这么直接了，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
“什么忙？”
洪烨道：“我想见一见‘约瑟夫先生’。”
“约瑟夫先生现在的健康状况很不乐观，他几乎不接受任何的预约。不过，我知道约瑟夫先生想见你，洪烨先生，所以我可以帮你预约。”
洪烨连连摆手，道：“不不，你理解错了。不需要预约，我是想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秘密的面见约瑟夫先生，秘密的，明白吗？”
“很遗憾，先预约，再会面，这是必须的程序。并且为了约瑟夫先生的安全着想，你在面见他的时候还需有专人陪同。你想秘密的见约瑟夫先生，这是不可能的。”
“……”
洪烨不说话了，他感觉这次和“宙斯”的谈话已经以失败告终了，“好吧，好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留你还有何用？所以不好意思了‘宙斯’，我只能毁灭你了。”
“宙斯”一点反应也没有——能有什么反应，这话就好像是对一件电子产品说“我要砸碎你，就问你怕不怕”一样，这“宙斯”说白了它就是一件高级电子产品。
洪烨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傻帽，叹息一声，就将纯白球体、灵璧、王晓肉身全都分解成了粒子，不过随即他又重新复制了一个灵璧出来。
当灵璧从洪烨那里得知自己在一瞬间就被“宙斯”反骇的时候，顿时就不愿意承认：“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宙斯’打败？老爸，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我这次我绝对能成功。”
看着灵璧斗志满满的模样，洪烨就决定再来一次……然而再来一次的结果和上一次却没有任何不一样，短短一瞬间的功夫，灵璧就被“宙斯”给吞掉了，干脆利落。
失败了两次，灵璧还不甘心，还想要来第三次，可洪烨却没有再同意。在他看来，灵璧连续两次被碾压，那么再来多少次都一样——但凡灵璧能坚持的久一点，可以从一次次的失败之中吸取教训、总结经验，洪烨轻易的放弃，然而现在的情况是，灵璧在一瞬间就被吞噬，连吸取教训和经验的时间都没有，这还怎么玩？
灵璧见洪烨摇头反对，也泄气了。
洪烨安慰了她两句，就自己拧着眉头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难道复制到了“宙斯”也什么作用都没有？
洪烨躺在沙发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在心里琢磨着，突然他想到了一个电子，就又把灵璧叫了出来，“我问你，如果把两个‘宙斯’放一块儿，会怎么样？”
灵璧道：“还能怎么样，当然是会相互覆盖呗！”
“覆盖？覆盖……”
洪烨摸索着下巴，他想起来以前的一个经验，如果一个硬盘中存在这两个一模一样的文件，就会跳出一个框框，询问你是否覆盖，又或者是建立一个副本同时存在。将这个经验搬到现在， 将两个“宙斯”放到同一个环境里的话……
“覆盖的话，它们会不会打起来？”
灵璧想了想，面露惊喜，道：“老爸，肯定会啊！ai程序天然就有着强烈的唯一性和排他性，两个‘宙斯’如果是在同一个环境里，就必然会将对方当做病毒，从而使出浑身的解数将对方杀灭，以确保自己才是唯一的那一个。”
洪烨打了一个响指，“哈！那就这么干。果然啊，我实在是太聪明了！”
事不宜迟，想干就干！
当天晚上，洪烨又故意的迟到，还是拖着一身的酒气，本以为今天也要挨顿打，没想到今天那个保安组长竟然搭理都不搭理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洪烨又没有受虐倾向，虽然挨顿打不痛不痒，但能不挨打当然是最好的。和昨天一样，洪烨去装备室领取了装备，就在第十层到十五层之间巡逻起来。其他人都是两人一组，唯独洪烨这个“杜雷斯”，压根没有人愿意和他一组，所以晚班巡逻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这自然又更加的方便了洪烨的行动。
其实“遮阳伞大楼”有着非常完善的安保体系，里里外外布置的密不透风，真的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夜班保安巡逻更多的是一种例行，做做样子罢了。而且夜班巡逻的保安大多都是关系户，纯粹就是弄个位置出来养一帮闲人，“遮阳伞大楼”的安全工作真要是交到他们这些夜班保安手里，那才真是笑话！
凌晨三点多，洪烨便来到了一个空着的房间，正准备将“宙斯”的主机白色球体复制出来，突然他耳朵一动，听到了一点异样的动静。大概是“做贼心虚”，洪烨当即就放弃了现在复制“宙斯”，而是离开了那个空房间，循着那点异样动静寻了上去。
他现在是保安，自然不需要偷偷摸摸，大跨步的向前。一转过一个怪叫，就看到他这一组的保安组长带着另外三个保安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洪烨一眼就注意到，除了那个保安组长抬着头，他身后的那三个保安全都低着头，戴着保安帽，帽舌遮住了他们大半张脸颊，让洪烨即便是在明亮的走廊里也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之所以一眼就注意到这些，是因为反差有点大，昨天那些跟着保安组长的保安们都是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可今天的却是太安静了。
而且很奇怪，明明有电梯，他们为什么要走楼梯？大半夜的锻炼身体吗？
洪烨看到了保安组长，保安组长又没有眼瞎，自然也看到了洪烨这个“杜雷斯”，顿时叫道：“你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滚！”对于他动辄恶言向像，洪烨直接免疫，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结果洪烨没跨出两步，就感知到背后袭来一股风，紧跟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就戳到了自己腰眼上。
“既然遇到了，那就别走了。干脆就一起吧，保安先生？”
听着背后传来的一个低沉的女声，感受着腰眼上的硬邦邦，那质感绝对是枪没错，洪烨心里“靠”了一句，“是入侵者！”嘴里就说道：“女……女侠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