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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只坐姿端庄的蝙蝠侠牌黑猫, 林登还在自己的二号公寓里发现了大量模板源自一号公寓的、新生成的家具。
他这两处地产实行镜像迷宫的规则。在他不在的情况下, 外来者若产生了破坏或引动了任何超自然力量，便会直面东方文化所称的“鬼打墙”, 不断在这两处一模一样的空间中转悠。看着新刷出的家具，不难想象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公寓内经历了怎样的一番鸟飞猫跳……
而且, 蝙蝠侠可不是会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红头罩小朋友, 刚成立的正义联盟也需要韦恩集团在制造业的积累与韦恩总裁的加班。林登遗憾地恢复了照明，浮来了布鲁斯爆在玄关处的装备，冲蝙蝠猫打招呼：“喵？”
蝙蝠猫站起, 猫脸一派严肃认真地回道：“喵, 喵喵喵, 喵。”
“事实上，蝙蝠, ”林登憋着笑, 故作诧异地审视面前的黑猫：“人类用的猫语和猫用的猫语是两码事，你是知道的吧？”
蝙蝠猫盯着他, 竖起的耳朵下折，形成猫咪捕猎与不满意时的机翼状。而占据林登左肩的鹰当即威胁地嘶鸣一声, 餐桌随它产生的音波震颤。
餐桌上的蝙蝠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炸成一团黑煤球。
蝙蝠猫：“喵！”
鹰：“嘶——！”
林登险之又险地用一道气盾隔在了宠物和蝙蝠猫之间，成功将一场鹰猫大战掐灭于萌芽。但意外并不止于此项，震动的桌子触发了镜像迷宫的规则, 一阵空间波荡, 他们由二号公寓平移至了一号公寓。
不像稳重的蝙蝠猫, 三只愤怒的小鸟正在地板与半空用爪子、翅膀和鸟喙打得难舍难分。它们一只肚腹是红色，一只通身渐变红，一只又绿又圆，如同网球。鸟爪的蹦跶与翅膀的扑击声里，绒毛与羽毛在简约现代风格装修的客厅里乱飞。
作为公寓的主人，林登一时陷入先构造清洁术式还是先拍照留念的纠结中。最终，本着家长还在的因素，林登十分厚道地干咳了一声。
“停战，罗宾鸟们，我给你们十秒。”
小鸟们无视了他的最后通牒，从电视前打到了鹰架边。
鹰发出地盘遭到挑衅的不满叫声，林登安抚地撸了撸它的肚子，扭头观察蝙蝠猫。很显然，伟大的黑暗骑士被眼前兄弟阋墙的惨剧震慑了，除了飞机耳，连尾巴也竖了起来。被他戳了一下，这才发出不情不愿的一声长喵。
可惜，猫和鸟之间语言不通，罗宾鸟们继续互相殴打。眼瞅着网球绿的小鸟即将撕掉渐变红小鸟的一撮毛，林登冲它们抬起左手，五指微张，仿佛要隔空把什么摄入掌心之中。
“实验取消。”
林登吐出一组单词，手腕一旋，银亮的光网在室内展开，紧跟着是荧紫的发光.气体。光网拢住气体，像饼皮拢住馅料。一个笔记本从书房内飞出，像东方餐桌上最受筷子欢迎的菜肴，羽毛笔、钢笔、签字笔在上方奋笔疾书。拢着发光.气体的光网没入其中，三支笔的动作齐齐一顿。
——噼里啪啦。
照明频闪。一连串细小的电弧爆.裂声后，三只小鸟变成了三个青少年。被压在最下方的提姆用类似裸.绞的架势拖着杰森；夹心层的杰森一手试图解开裸.绞，另一手抓着……好像是刺客联盟的内定继承人之一、一个名字读音类似中文的大米的小男孩；最上那层的小男孩则揪着杰森的头毛，同时试图喂提姆吃脚。
由于邪恶的瑟茜毒液并不包括把衣服变形的内容，所以，这场群架从鸟类变成人类后，状态堪称伤风败俗、不堪入目。
林登：“……”
林登：“……噗。”
未成年们的骨架还没长成，即便光了也没什么看头。林登扭头关注罗宾鸟们的老父亲……重新找回人形的布鲁斯展现出了哥谭王子的见过大风大浪和蝙蝠侠的行动力，面不改色地从桌上滑下来，火速把自己塞回了印着蝙蝠标的紧身衣和沾满猫毛的高定外套里。
“达米安。提姆。……杰森。”
韦恩家主在整理着装时逐一喊出了儿子们的名字。虽然在喊到杰森时不甚明显地迟疑了一下，但声音带来的威慑度没因此减弱半分。鼻青脸肿的男孩们各自冷哼、嗤笑、啧声，收手收脚，捡拾衣物——除了杰森。
犹如在自己家一样，杰森嘴里嘟囔着街头脏话，揉着脸，熟门熟路地拐进了公寓主人的卧室。
……这让提姆对某个猜想更确信了。
白天，他提那个“你是不是暗恋医生”的猜测本想刺激一下二哥，但在提完之后，提姆越想越觉得像那么回事。吊桥效应讲人在危险的情境中有更大概率动心，杰森是被医生捞出来的，除了吊桥效应还叠了救命之恩，兼协助报仇雪恨。
而退一步来说，即使杰森不动其他心思，蝙蝠侠奉行不杀原则，由于童年的悲剧甚至不碰枪；林登则拥有一支不亚于私人军队的武装力量，还至少在明面上做到了合法自卫——保护伞公司对小丑帮的屠杀式反击被美国步.枪协会深深赞许。让杰森这类街头背景的叛逆期少年去选，肯定更愿意和后者呆在一块。
蝙蝠侠多半没希望找回第二任罗宾了……大约只有布鲁西能治一下二儿子。但布鲁西又有直接把杰森吓跑的经历。
红罗宾一边收拾自己，一边飞速计算着各种把杰森“拐回正道”的可能性……倒不是他想拿自己的价值观硬套杰森的价值观，是他这些天在夜巡与上课之余，爬了好几遍保护伞公司的崛起史。资料仍是那些资料，但红罗宾发现在这家公司成立初期，有相当一部分临床药物试验的数据来自非洲与动荡地带。
一种药物由研发至推向市场总免不得实验，把一些会造成争议的实验放至第三世界是所有发达国家制药公司在干的事，但并不是每个制药公司开设分公司时都会伴随当地的灭门案、犯罪集团火并、政权控制者更迭之类的社会新闻。
提姆感到自己抓住了毛线团的一根线头。他悄悄编写了一个小程序。在用蝙蝠洞的主机运行之后，提姆发现，在世界地图的统计结果里，红白相间的伞形标犹如一针催化剂，它在某地点亮的前后，要么治安事件激增、伤亡人数暴涨；要么干脆武装力量易主，然后便是延续至今的安宁。
恰恰在一年前，保护伞公司的代理人带着想买楼的意图在哥谭的地产代理商与大厦拥有者间转悠；也恰恰在红白伞标点亮后，哥谭市的黑帮火并翻了个倍。我爱 .5ilr
提姆并不同情那些人，也未找到直接证据证明这些事件和保护伞公司的登陆有关，但提姆认为，这些足以让杰森更慎重地看待医生……虽然他没找到合适机会谈谈就成了一只小鸟，还把找来的布鲁斯连累成了黑猫，还莫名其妙被鸟形的达米安殴打——小屁孩下手又黑又狠，尤其过分的是竟然朝脸打。
另一重身份是在校高中生的红罗宾想到第二天会浮现的淤青，不禁用眼神攻击起了达米安。而那个打破医生家的玻璃导致他们不断在两个空间循环的小孩无视了他，盯了几眼医生，悍然上前，并昂起了那颗满是刺毛的脑袋。
“我知道你。你在外祖父招揽你时声称自己是阿布斯泰戈的圣殿骑士，和刺客联盟道路不同。但我们并未发现此等组织。”
……此言一出，蝙蝠侠和红罗宾落在林登身上的视线顿时犀利起来。根本用不着想，这俩回了老巢肯定要搜索一遍相关组织。
林登：“……”
林登翻了个白眼。
这小屁孩一提，林登倒是想起来了。两年前他确实因好奇拉撒路泉水去了趟刺客联盟的地盘，但刺客联盟不给客户面子，氛围不大友好，所以他随便编了条理由告别……不过，这个世界的育碧工作室并未推出《刺客信条》，不存在和游戏里的刺客兄弟会明暗里掐架的圣殿骑士这码事，难为对面居然查了一下。
“我也知道你，塔利亚的儿子。”林登懒洋洋道，“你记不记得，当时我还威胁过要把你外祖父恶魔之首的泉水换成正宗恶魔玛诺洛斯之血？”
——玛诺洛斯之血是游戏《魔兽世界》里的东西，效用是凶暴化，倒和刺客联盟的拉撒路之池扭曲性情与心智的作用对得上。提姆的脑内滚过资料，嘴边倒已下意识接道：“为了部落！”
套完衣服回到客厅的杰森一愣，当即回嚷：“为了联盟！”
游戏阵营的新仇加上架没打完的旧怨，两个青少年顿时隔空以目光厮杀起来。对网络游戏一无所知的布鲁斯不动声色地斜过一步，正要挂起布鲁西的专用笑容拎了儿子们走人，却牵着了脸上的伤口。
一道来自狞猫塔利亚，一道来自猫女。如果有什么是世界各地所有流派的格斗术、多年的打击犯罪经验无法教给蝙蝠侠的，那就是如何在两个恼火的、大打出手的情人间全身而退……
而且，在投入夜巡之前，布鲁斯还有个私人问题需要请教林登。
比质疑林登为什么要让杰森去企鹅人的地盘吃霸王餐更加严重的那种。
布鲁斯：“医生，为什么我变的动物不一样？”
“随机效果比固定效果难破解。”林登道。
“什么？不一样？”达米安抬头，绿眼睛在两个大人间来回，继而锁定了布鲁斯。“父亲，你竟然连续中了两次一样的魔法？这真是太不专业了。”
布鲁斯：“……”
布鲁斯正想说话，但看着幼子极力正经的、却因年龄所限只让人忍俊不禁的脸，一种……八岁后就极少出现的恶作剧的冲动忽而笼住了蝙蝠侠。
他朝小男孩露出布鲁西宝贝专用的甜蜜蜜笑容。
“这真是个误会，达米安。一般躲避魔法是某个阴森、刻薄、黑漆漆的家伙的业务范围，我只负责和孩子们相处的部分。”
林登：“……”
林登不禁斜眼。
骗小孩是一种恶劣的、幼稚的、损失信用度的行为……但它真的很好玩。
“原来你叫达米安。”林登配合地摆出一副恍然神情。他蹲下身，严肃认真地冲达米安介绍道：“这是布鲁西，你的母亲一定没有告诉过你，蝙蝠侠有点儿人格分裂。上周因某些外力的影响，甚至干脆裂成了两个人，蝙蝠洞里应该有图像和文字记录。”
小男孩愣住了，绿眼先怀疑地看看林登，又看看布鲁斯。
“……之前？”
“啊，那是我和蝙蝠怪达成了我对你们的成长更有利的共识。”布鲁斯在心底赞扬着医生的默契，随口编了条理由，继续冲儿子们甜蜜蜜地笑：“现在，孩子们，你们谁想和爹地去冰山餐厅？”
三个小孩齐刷刷地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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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提姆&达米安：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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