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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纱被断毁,李斐琴并没有在意,反而嫣然一笑。身形依旧在空中不停的跳跃,但每次的一个跳跃,一个回眸,一个浅笑,都极其巧妙的只出现在沐轩浩宇的眼中。
“睹君容,始知相忆深深;思君心,脉脉此情难诉。”
浅笑吟吟,绝色的姿容绽放着最唯美的风华,声音低沉,眸眼含情,语气温柔如春风。
还要不要脸了?这女人,居然——赤裸裸表深情?
画面异常刺眼,蓦然心痛如绞!
心痛?怎么会突然有这样难受的感觉?
夏锦绣眉头拧紧,秀眉染上一道深深的痕迹,她感觉无比气闷,胸口堵得慌,她索性站起身来一声不响独自往画舫外走。
无双面露担忧,他抬了抬身子,想要跟着出去。文旻杰伸手按住了他,朝沐轩浩宇后脑壳努了努嘴。无双望过去时,只见沐轩浩宇已经起身追了出去。
还是自己操心了?无双眸光暗了暗,怅然摇摇头,失落之感蓦然而升。公子他也只有一瞬间的失神,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沐轩浩宇疾步出来,他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紧锁的眉头和深邃的眼睛却显现出一丝焦急。
夏锦绣怅然站在画舫外,一手扶着画舫船舷的栏杆,一手勾着头上被风吹落的两缕青丝,背影孤寂,沧桑,凄凉,如秋日里飘落的树叶,沧茫而无人理会,寂寥而又萧索。
沐轩浩宇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消极的夏锦绣。他抿着唇面对面看着她,目光极柔极软,就好似最华贵的缎,令人触及心动,一见心欢。
心欢?可夏锦绣现在心欢不了,她有点纠结,她感觉自己是不是已经爱上了这妖孽,那怎么办呢?
她本就是一个没爹娘的野孩子,她习惯了散漫的过日子。这帝都暗潮汹涌,人人都带着面具在看人,人人都怀着不一样的心思在猜夺,而身为睿亲王爷的妻子,自己还能够快乐随性吗?
弃了这王妃不要?可她又厌恶别的女人觎觊他,靠近他!
她这是怎么了?嫉妒了吗?占有欲。。。
郁闷!心中微酸,不能想了,这还是她吗?
两人相顾一时无言,沐轩浩宇望着她眼底无尽的忧愁与恼意!他目光复杂,一脸的颓废,他的问题到底出在哪?
心中略有怅然,他感觉到了心慌,他哪里不对了呢?是这歌舞不合她意吗?
他不想看到她痛苦烦恼,那样他会心疼,他会受不住发疯!
他的小师妹只能是个快乐无忧的女孩,他会尽一切使她幸福!
他不喜欢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他的小师妹就该意气风发,机灵调皮,快乐随性!
他眸底凝结成一片深邃,他想安慰她,可他一时还开不了这个口。他习惯了军队里杀伐果断的使用职权,现在让他哄一个小女人——
乖,怎么就不高兴啦?
困窘了很久,这样煽情的话语,你要他如何才能够说得出口?
“王爷,我困了,咱回府吧?”
经过这件事,夏锦绣也没兴趣再继续等着看舞龙灯了。她一把挽住沐轩浩宇手臂,抬起水汪汪的眼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见他点头后,她才放心了,把自己靠在他的臂弯里。
这感觉真好!
她竟然觉得莫名有种温暖,有一种温馨可靠的感觉,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暖流。立即烦恼全无,眸光复又熠熠生辉,碎成点点星光,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这样就好!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沐轩浩宇身体猛地僵住,他愣怔片刻,一时手脚无措,忘了该有的反应。
但是,他眸光里漾着柔光,看着她夜灯下莹白的小脸,乖顺的模样,心里像是被什么拨弄了一下,滋味有些奇妙。
他要拿她怎么办哟?真有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了。哎哎哟......
许久,无奈一叹!大手摸了摸夏锦绣的小脑袋,好像多年如此一般自然,像是邻家大哥哥看着调皮的小妹妹,语气带着丝丝宠溺:
“你呀……”
今晚帝京的大街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各种各样的花灯,五彩斑斓。街头巷尾,红灯高挂,有宫灯,兽头灯,走马灯,花卉灯,鸟禽灯等等,吸引着观灯的群众。
这古代的花灯居然比现代的还要有创意,做工精细微妙,果然古人不可欺啊,智慧如此强大!
“这花灯?不是元宵才挂的吗?”
夏锦绣一盏一盏灯仔细的看过来,她眨眨眼,眼角眉梢全是好奇。
大伙一时愣怔,哭笑不得。搞了半天,看了那么仔细,王妃不是该挑一盏合意的花灯带回府吗?
王妃果真是与众不同,这想问题的角度都是那么的令人始料不及。
“呃?这花灯啊从初二一直要挂到上元节结束,这也是帝京年节里的一大特色景色呢!”
文旻杰公子最是热心了,帝京没有他不懂的事。
“王妃,要不拿两盏花灯挂梅居?”
“挂梅居?算了吧,挂梅居哪有挂这大街好看呀,又热闹又好玩儿!”夏锦绣唇角微微扬起,眸光流转,眨眨眼,轻笑着说道。
王妃这是想要天天夜晚出府一游了?大伙顿时感觉不好了,有种入坑了的自觉!
夏锦绣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走着走着就松开沐轩浩宇的手臂,跑到那些街道两旁的小摊位前,什么都要看看。当然,遇到小吃摊,夏锦绣一定不会放过的。
这样走走停停,夏锦绣笑靥如花,眼饱腹饱,心也满满,她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
夜,似已深了。
虽然已经夜半,依然很多人游玩在大街上,人流确实比早先少了许多,但也是熙熙攘攘。
夜,不寂静!
“朕要摆驾出宫!”
又到了睿亲王爷针灸药浴清毒的时候了,太医院里一样的被清光人手。皇上已经懒得睁眼理会了,这事已经不足为怪!
听说十三弟那小王妃医术了得,医治方法前所未有,闻所未闻。还真是好奇,她是怎么做的?朕为何就不能去看看了?笔下文学城 x
“皇上,这早朝?”林公公急了一身的汗,快到上朝的时辰了。
“早朝?罢了!”皇上活动了一下筋骨,想了想。“传朕口谕,三品以上大臣齐聚怡和殿议事大厅,把北地雪灾春援奏折传与每个人看,下午上朝朕要看到结果。”
“奴才遵旨!”林公公偷偷抹一把汗,皇上这是真的要罢朝了。你说,他一个奴才怎么阻止得了?
哼!沐轩墨翟不悦地冷哼一声,皇上就不能罢工了?做这皇帝一点自由都没有,吃饭得讲究,无时无处不得不讲究。
你说这还是人能干的事儿吗?丁点自由都没有,就连睡个女人都得按牌位,哪有自己喜好的自由?
这简直就是权力绑架的傀儡!
不行,他就是要跑去睿亲王府看看去!
“今天要用腹虫给你吸血管里的余毒,才能施针药浴。”
夏锦绣将插满金针的卷轴平摊在茶几上,看着无双公子一一消毒。她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坐在那儿动动小嘴指挥着。
她坐在软榻前,一手指挥着大家一边示意沐轩浩宇在软榻上坐下。
“把衣袖卷起来。”她掀起眼睫扫了他一眼,大咧咧的说道。
她正要抽针,皇帝老儿正闯了进来。后面跟着王府管家忠叔,他满头大汗,哭丧着一张苦脸,无可奈何的望着自家王爷。
沐轩浩宇微愣,眉心深锁,挥手示意忠叔退下,没他什么事。
无双与文旻杰交换了一下目光,才齐齐跪地拜见:“草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免礼!朕就来随意看看!你们忙,你们忙你们的!”沐轩墨翟笑着挥挥手,示意两人平身。他说完还讨好的冲着夏锦绣笑笑,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然后抬眸毫不客气的打量着她。
“皇上万安!”夏锦绣抬眸,笑盈盈的微微倾身行礼,脆生生地道安。
然后她眨眨眼,俏皮的一笑,“皇上您请便,臣妇紧着时间就不起身见礼了。不过,皇上您看看可以,但是不准说话,以免打扰到臣妇为王爷的医治。”
“哎,你们随意,随意,朕就看看!”
夏锦绣见他一副老小孩的模样,也觉有趣。
皇上挑了夏锦绣右侧坐好,接过梅花奉上来的热菜,浅呡一口,毫不在意的四处打量一周。
这样就好!这老头儿早朝不上?偷跑出宫凑热闹来了?
夏锦绣不再理会,她眸光落下,白晶晶的小手指抽出一根骨针,一把抓过沐轩浩宇的手臂,用骨针快速的在他的手腕上扎了一下,随后从一个密封的小陶罐里挑着一只腹虫,把它放在被骨针扎过隐隐露出血珠的地方。
黑乎乎的腹虫蠕动了两下,然后叮在那流血的地方开始吸血,身体以可见的速度胖了起来。
夏锦绣接着快速的将一根毫针扎在沐轩浩宇手腕上三寸的地方,她还屈指弹了弹毫针,一道黑色的线在皮肤下明显的快速游走。
夏锦绣又在他另一只手臂上重复刚刚所做的一切,她紧抿着粉红的嘴唇,手法熟练又迅速。
屋中几人同时耐不住的皱眉,直感觉头皮发麻。可又忍不住地盯着那吸血的腹虫看,那腹虫以着几人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起来,最后好似真的喝不进去了,身子一扭离开了针孔流血的地方,掉在地板上之后就一动不动了。
“无双公子你把这两只腹虫封于陶罐,用火烤了研磨成粉。这可是剧毒,只需一点,不过一天中毒者必七窍流血而死。”
夏锦绣笑看着他,淡漠的吩咐道。
“这么狠毒。”无双小心翼翼的用摄子挑了那两只吸饱毒血的腹虫,放入原先的那个陶罐里。密封妥当了,才心有余悸的说道。
无双看向自家王爷,眸子顿了顿,这些毒可都是从王爷身体里吸出来的,他岂不就是一个毒人?
沐轩浩宇一直看着他的小王妃,深邃的眸子深处荡漾着一抹深情,款款的深情盯得夏锦绣脸上不由涨红。
夏锦绣眨眨眼,抬眸看着他勾唇一笑,红艳艳的小脸美艳无双。
她继续着后期的工作,她拔掉毫针,顺着针孔流出黑色的血珠,几人都闻到了一种异常刺鼻的味道。
“王爷你别着急,这毒在你身体里盘踞了十来年,不可能那么快的就清干净完,不过还有个几次疗程就好了。”
夏锦绣清理好骨针,见沐轩浩宇拧眉,便语气轻松地安慰他道。
她微微垂眸,有那么一刻,她感受到了沐轩浩宇的悲伤以及愤怒。
“有王妃在,本王不担心!”放下衣袖。沐轩浩宇扭头看着她,眸子闪了闪,轻轻颌首,唇角绽开抹轻柔的笑意,使得那双凤眸瞬间多了三分魅惑。
“哎哟,王爷您今儿嘴上可抹了蜜?”夏锦绣眨眨眼,调皮地调笑道。“咱冷面战神王爷也会甜言蜜语了!”
大伙不由得都笑了。
接下来还是一样的施针,然后按摩了沐轩浩宇周身穴位,才开始实施药浴。
沐轩浩宇又一次感受着那有些发臭又发烫的药浴。这一次他可是完全的清醒着,那药液如同针扎似的扎在他身上,眼看着身上的毛孔慢慢浸出了黑色的液体,他咬紧了牙关,浑身冒汗,几乎又要休克过去。
皇上看了一惊,几次欲言又止。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亲爱的弟弟遭受着这般痛苦,也禁不住眼圈泛红。都怪自己保护不周,十三弟这铮铮汉子,自十岁开始就遭受着这般毒药摧残,所受痛苦无可意想!
夏锦绣睨他一眼,心想,你皇上老儿又怎么样?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样的身中奇毒,命不长矣!
不过,这皇帝老儿要是突然没了,这天下岂不要大乱?
终于是春天了,万物也该要复苏了,但天气依然冷寒得紧。
夏锦绣小心翼翼在床榻边上轻轻坐下,素手轻抚着沐轩浩宇的脸庞,眸中充满浓浓的疼惜与爱意。
这已经是第四次的清毒了。
“王爷,您是在睡着的吗?”
可是他睡了太久,她害怕他突然醒来!
夏锦绣试探的连叫了两声,还轻轻推了推他,但沐轩浩宇依旧未动。
又等了一会,确定他是在熟睡,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后,她的两只纤纤玉手把开始扒沐轩浩宇的亵衣,果真看到了他背后的那道伤疤。
那道从左肩蜿蜒至背心,好似蜈蚣爬行一般的恐怖伤痕。
夏锦绣每次帮他施针,都可以感觉得到这道疤痕的变化。她只是专心着为他祛毒,也就没有细究。现在趁着这妖孽沉睡,可得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