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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火苗是可以吞噬一切的舌头,这条舌头扫过之地便是一片废墟,一片灰烬!
灰飞烟灭,这就是毁灭熙公主的唯一方法。
这边几人在清算着陈年旧账,那边夏锦绣已经如约带着丫鬟们去了柳烟河畔。
原来是无双公子也回来了,日思夜想着情郎的红萓遂安排的这场晚游。
夏锦绣很是欣赏红萓这份勇气与执着,想不到这古代深闺中的大小姐也能这般豪迈,她真心佩服。
今儿红萓暖香她们两人,皆是经过精心打扮的。珠钗云鬓,峨眉淡扫,彩带粉妆,明丽玉质。精细打扮后的人儿,眼前明明还是那两个人儿,可是却如洒了月光的玉石,光华炫目的令人移不开眼睛,如明珠翠玉一般地炫目。
“美人儿,来,到爷怀里来!”夏锦绣一见就忍不住心痒,没脸没皮调戏。
红萓羞红了脸,娇羞的睨一眼远处自顾看风景的无双公子,转而瞪了她一眼,“你个登徒子,没得个正经!”
她接着反击道:“如今春夏,万物复苏,绿意盈然,王妃您这穿的一身红粉色衣服!红粉嫩绿相间,坐在湖中,不知是山水美,还是人美?我们都要被您迷住咯,也不要看那景色山水了。”
夏锦绣咯咯大笑,“得了吧,瞧你就像一只发情的母猫样,哪里会在意这山水景色了?”
暖香完全还是小孩心性,只觉得这样的睿亲王妃好玩,嘻嘻笑得花枝乱抖。
暖香也鲜少有这种女儿家的聚会,她也不善与人相处,但此时她发现,若是没有那些揪扯的情事儿,嫉妒,勾心斗角,攀比,其实女子在一起,也是很好相处的。
比如好姐妹们坐在一起打闹,放开胸怀闲谈说笑。
不过也只有与睿亲王妃在一起,才会有的感觉。王妃姐姐与这京城的大家闺秀都不同,京中这些女儿家,仿佛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包括红萓姐姐,只困在闺阁一方天地,她再聪明,眼里却也只是装着小儿女的情长,长久的礼数使得她都失了性情,少了诸多情趣。
文旻杰公子见这几个小娘们一起也能这般玩闹,顿时吃味。他咂咂嘴,但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便忍不住看看他那笑得毫无形象可言的未婚妻暖香一眼,这一看不得了,完全一长不大的小姑娘嘛,漂亮是漂亮得可爱,可那眉眼里哪里能看出半点风情来?
文旻杰公子表情里便加粗了生无可恋,王妃啊,你要公子我等这小丫头长大,恐怕时间久远哪!不过,暖香这可爱劲儿却也很有趣!
沐轩浩宇那货不知何事缠身,不能前来相伴,夏锦绣说不失落那绝对是假的,女人这口是心非的毛病果真她一样都没落下。
傍晚,柳烟河畔两边,热闹非凡。南岸,路边卖花的,卖胭脂水粉的东西应有尽有。还有小生意人用竹竿支起的架子,上面挂满了针织的小物件,香袋儿,荷包,一个个挂在上面,虽说比不得王府里的东西精美,但是亲手去挑,也别有一番情趣。北岸,乡农们把自家种的菜,用竹篓背了来放到街沿上,用麻布摊开来,把那些时鲜蔬菜放在上面,等着人来买。
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仍然一片的繁华景象。
柳烟河水清澈,两旁柳条葱翠,绿树成荫。河岸边集中停靠了好几艘画舫,是歌舞升平的红袖招展飘香之地。
夏锦绣不喜欢画舫,讨厌呆在上面的感觉。更何况这成双结对好不容易的一场幽会,怎么能一块凑热闹当大灯泡呢,那多影响情调啊!
嘴里喊着是赶来做奴才的文旻杰公子无奈,只好叫人推了三只小船过来。
小船都不大,但也设备齐全,不是简单的敞口船,都设有船舱,精致的船舱里只能容下四五个人坐下。
“救命——”
夏锦绣正欲上船,一道极其微弱的求教声闯进耳膜。她疑惑地看向旁边几人,“你们听到有人呼救吗?”
王妃这是幻听了吗?他们细听之下,并无发现,几人面面相窥,摇了摇头。
恐怕真的是幻听了,旁边几人皆身怀有深厚功夫,听力那岂是她夏锦绣可比的,遂也摇了摇头,继续准备上船。
“救命!”
又一道呼救声传来,夏锦绣抬起的一只右脚瞬间顿住,她慢慢收回腿脚,仔细聆听了一下,声音微弱,来自身后河岸。
夏锦绣蓦然回头——
夏锦绣吓了一大跳,她拍了拍胸口,吐了一口长气,原来是一只小狐狸。
只见一个纨绔公子身后奴仆正拎了一只铁笼子,里面一只小赤狐,似受伤严重。太远,看不清狐狸眼眸里的楚楚可怜,只听得它正哀声向夏锦绣求教。
文旻杰公子见她神色有异,不由顺着她目光看过去,见是一只小赤狐,不过似乎也快要死了,遂懒得在意。
女人嘛,对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总是心软。
王妃若是想要这等宠物,沐轩浩宇有的是办法弄只活蹦乱跳的给她,这都快要死了,要来也养不活。
“魅,把那只狐狸给拿过来!”见距离越来越远了,夏锦绣只好开口。
气流逆转,不过晃眼的功夫,冷魅就提了装狐狸的铁笼子到了夏锦绣面前,远处那提着铁笼子的奴仆尤自不知的顾自前行。
夏锦绣不由又一次感叹冷卫们的功夫强大。
夏锦绣仔细查看了小赤狐的小身子,小腿上中了剑,剑刺得虽然不深,但它伤了筋骨,显然是不能逃跑被人给逮住了。
它背部还有一处箭伤,几乎深可露骨,如果不赶快给它包扎的话,就腿伤流血都会流死。
夏锦绣示意梅花从怀中拿出一瓷瓶创伤药,她接了瓷瓶,将瓶塞打开,将里面的药粉倒出来洒在小赤狐小腿的伤口上,之后动作利落地拿了梅蕊递过来的锦布给它包扎。
然后处理小赤狐背部的箭伤,夏锦绣将伤口处打量了一下,只上药包扎的话怕是难好,便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支绣花针,又从怀中拿出两根绣线,低头给小赤狐的伤口缝针。
无双公子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眸光灼灼。这一路过来就数他最是不上心,给人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小赤狐整个过程也不见挣扎,更不见害怕,它全程目光晶亮的一心望着夏锦绣,乖乖任由着她动作。
真是个好孩子!
“这小东西倒是通人性。”文旻杰公子笑了笑说道。
夏锦绣不置可否,狐狸本来就比一般的动物通灵性,更何况这小狐狸还与她眼神交流来着。五号 .5hxs.
包扎完毕,夏锦绣见没哪儿不妥当,她怕带着这只伤势严重的小赤狐上船影响它养伤,更何况小赤狐也饿了。便随手丢给梅蕊,吩咐道:
“送回梅居,叫梅馨梅香好生照看着,弄一些碎肉给它吃。”
这?她能不走吗?梅蕊祈求地望着夏锦绣,而且她还得帮着王妃划船不是?
这丫头!夏锦绣无奈,她就受不了这巴巴的眼神。便笑着不耐烦道:“笨,交给暗卫好了。”
按着夏锦绣的安排,无双公子与红萓上了一只小船;文旻杰公子与暖香共上一只;夏锦绣侧与梅花梅蕊另上一只小船。
每只船上也只能安排两个护卫划船了,夏锦绣船上是冷魅与冷瞳上船划桨,两人功夫一明一暗,一魅一正,相得益彰,真真好搭档。
郎情妾意,向幸福出发咯!
残阳如血,河面波光粼粼,像无数的小星星在闪烁。夕阳把湖水染得斑驳陆离,好似满湖碎金,美丽极了。
夏锦绣只觉得今日的夕阳最是火红,天际边的云彩都被燃烧了起来。
果然如红萓所说,这个时辰游河的人当真最多。
眼下天还没黑,树枝上挂着的灯笼还没亮气,大概要好一会儿天黑了才点亮河岸两旁的红灯笼。
梅花最后跳上的小船,她心想着为什么不上画舫呢,这旻杰公子也是小气,只弄了这么些小船,看着一点儿也不舒适。偏偏这是王妃的主意,大家也都没意见。她们也只能跟着了。
夏锦绣反而觉得这样靠水很近,似乎就坐在水上一般,淡淡的水气从河水中扬上来,伴随着沿岸花草树木的清气,别有着一番滋味。是她从来没感受到的贴近大自然,她兴奋地趴在船舷大笑着说道:
“还是坐这个小船惬意,比坐大的画舫好哪!”
她又一次被自己的高明决策折服。
“自然!”梅蕊见王妃高兴,眉眼笑意不由多了些,她抢了冷魅手中船桨,正斗志昂然,大有将士出征之势。
“王妃,您坐稳妥了,奴婢开船咯!”
冷瞳侧是轻轻划动船桨,小船离开了岸边,向前驶去。
说话间,梅蕊眉眼间笑意更浓了,她熟练的划动着船桨,“王妃,船舱里备有酒水糕点,您进去吧,这里水汽湿重。”
夏锦绣笑着点点头。见梅蕊这孩子指挥着小船往哪里走,小船就往哪里走,不由赞扬,“你划船的技术不错,特意学的?”
“奴婢家里祖辈都是渔民,奴婢就是在水里长大的鱼。”梅蕊今儿兴奋,回答得也诙谐。
夏锦绣挑眉,打趣道:“我看你也就是尾鱼儿,这有了水就原形毕露,难得见你这么欢脱。”
船舱内早已经铺了层软绒绒的毛毯,一点儿也不觉得不舒适。
夏锦绣靠坐在舱内的小窗旁,惬意的欣赏着岸边风光景色。
梅花盯着暖炉上的酒壶,听到壶盖被里面烧热的酒顶的轻响,她拿开壶盖,放在桌子上,顿时满仓酒香。
这酒是文旻杰公子从庄子上得来的果子酒,浓烈的果香味道似还有着花香,夏锦绣忍不住吸吸鼻子,用力嗅了嗅。
“好香呀!什么果酒?”
“王妃,这是梅子果酒,据旻杰公子说这酒可不是一般的梅子酒。这可是桃花岛上老酒翁所酿制,传说是用桃花泥密封发酵,三年才出此一坛,都被旻杰公子给骗来了。”梅花倒了一杯果子酒。
“王妃,您尝尝,喜不喜欢?”
夏锦绣端起酒杯,品了一口,眯缝着眼眸,回味半响,“挺好喝的。”
挺好喝的,就这样,完啦?王妃这是没有再华丽一点词啦?一旁一脸寻求赞扬的小丫头梅花听的一脸懵逼,不由气妥。
“王妃,您这是喜欢喝不?旻杰公子说了,王妃若是喜欢,稍后就把这酒送王府里去。”
“梅花,你是说旻杰骗来的酒?桃花岛的?”夏锦绣心思似不在酒上,她只抓住了一个重点,桃花岛。
有这么一处好去处,为什么就没人与她说说呢?这春天都过去了,桃花都酿制成酒了,才来告诉她,有这么一个好地方。
无趣,这不是辜负了春光嘛!
“闲看花木,碧水泛舟,就像这般,这般平平淡淡地过一生,该多好啊!”
红萓不由感慨,这世间多少人能随手而得的平凡幸福,对于她来说,似乎就是奢求。
第一美人又如何?他不爱她,红萓知道,可那又怎么样呢?
路,都是自己走的,她也容不得自己去后悔。她爱他,本以为只是奢求。现在她可以全心全意的只为爱他而活,这已经是最美好的了。
不管怎么样,这种可以光明正大一心一意想他爱他的感觉总归是美好的!
失望是有的,但是,这些年她就不曾怀着这样的希望。从一开始她就是单方面的心甘情愿,又哪里会有多大的失望呢?
对于红萓含义不明的开场白,无双公子不似之前那般漠然,而是露出少有的客气神色。
他才回的京,到如今他都没从北地那一场浩劫里走出来,这种感觉纸醉金迷似的糜烂生活让他厌恶至极。也许很快,他又将要随着王爷前往西部。家国未平,这酒,他是如何也喝不舒畅了!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身为男儿的他们,一样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已与背负的责任。
红萓袖子里的双手,不自然的曲卷,又松开。那久违的念思,今天终于变成现实,顿时激动不已。她僵直地坐着,看着公子为她倒酒,这酒似乎甚为迷醉人心,酒香里夹杂着花香的味道。
公子的手都是那么地漂亮,洁白无瑕,仿佛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般的纯净。那一对纤长骨节分明的手,微泛着冷意,似是没有温度一般,令人心寒。
即便感觉了寒意,她也是被迷醉住了,怎么会愿意让自己醒来?
她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睛突然有些酸涩,她努力地仰止住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