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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会, 莱克斯集团。
夕阳西斜, 然而在铅板的遮挡下，从室内看不到室外的瑰丽风景。
莱克斯卢瑟坐在楼顶办公室的桌后, 他难得地不在想今天如何把天上的童子军打下来，而是……
办公室的门被从外边打开，他的秘书莫西把他的客人带了进来。
霸刀。
“看来你收获颇丰。”卢瑟看着风尘仆仆的霸刀说。
如果没有收获, 霸刀是不会履行诺言完成这笔交易的。
他挺好奇霸刀的收获, 但是在重要部分谨慎得过分的霸刀不会让他占便宜，更不会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
没关系。卢瑟想。时间还很长，机会还有很多。
霸刀不可能在短时间就打败超人。
他有些好奇这个超能力者能做到什么地步。
“不算丰厚。”霸刀说着, 上前走向卢瑟, 很快就到了能轻易拔刀攻击的距离。
“好吧, ”卢瑟不相信霸刀什么好处也没捞到，他先挥手示意警戒起来准备攻击霸刀以保护他的莫西停手, 然后看向霸刀递出来的小刀, “……振金，做得好。”
全大都会都知道下午超人和霸刀进行了怎样一场“恶战”, 星球日报已经把这场由一个公主抱引发的战斗戏称为了打情骂俏。
报纸上洋洋洒洒的“超人救出遇险的霸刀回大都会”“两人一起去雪山进行了一日游”“小情侣一见倾心二见钟情”的胡编乱造暂且不论，重点是新闻上有过特写, 霸刀用他的小刀直刺超人脸部的特写。
不留心观察可能会忽略，但是时刻等待的卢瑟知道，霸刀当时的那一刀并不全然是想要泄愤。
他的攻击不是追求最大杀伤力的直刺, 而是稍微有点倾斜角度的“收集”。
虽然不明显, 但是霸刀的振金小刀上的确有超人的表皮细胞。
卢瑟用特制的轻纱沿着霸刀小刀刀面细细擦过一遍, 然后把纱小心地卷起来。
“就这么点，你能研究出他的弱点吗？”霸刀问。
“绰绰有余，别怀疑聪明人的智慧，霸刀。”卢瑟自负地回答。
绰绰有余，当然绰绰有余。
除了研究超人的弱点，他还可以做点儿别的……
“希望你别介意，卢瑟，”霸刀把卢瑟心里的小九九猜了个大概，“凯尔会注意你的行动，你最好确保样品只被用来做该做的事。”
他清楚，如果卢瑟真的想做些什么，凯尔绝对难以及时发现。但是在卢瑟把事情搞大以前——在他真的做出什么大事以前，凯尔有能力察觉到并上报给霸刀。
卢瑟对完美计划的思考断了一瞬。
“我会尽量遵守诺言，”他扯出一个假笑，有些不悦地讥讽道，“超人怀抱的感觉怎么样？”
“你可以试试。”霸刀反讽。
他们互相对视，沉默却互不相让，莫西都以为他们随时会动手打起来。
然而没有。
他们约好了似的同时放松下来，霸刀随意地走到旁边近段时间刚置换的柔软沙发边坐下，调整姿势整个人都陷了进去。而卢瑟则把含有宝贵的超人细胞样本的薄纱小心地装进有特殊溶液的试管，然后在办公桌边杵着头看向怎么看怎么享受的霸刀。
“利奥·韦恩。”卢瑟说。
他的话语不含试探成分，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霸刀不意外卢瑟能查到他的身份。
怎么说呢，卢瑟确实有这个本事。
毕竟他聪明“绝顶”。
“嗯，没错，正是在下。”霸刀敷衍地说。
“你根本就没有认真隐藏过你的身份。”卢瑟皱着眉说。
要猜到实在是太容易了，那几乎相当于明摆在眼前的事实，真不知道外边那些蠢货怎么做到死也想不出正确答案的。
竟然还有人以为他是斯塔克的私生子，愚人的脑袋果然难以理解。
“话是这么说，”霸刀轻松地回答，“没几个人能推测到。”
不知道的人不知道，知道的人又都不说，所以相当于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就是霸刀，法律名汤姆·杰瑞呗。
“你的保密工作比哥谭的蝙蝠侠还要不如，霸刀。”卢瑟嫌弃霸刀连这点小事都不走心隐藏一下。
身为临时搭伙儿的合作伙伴，霸刀好不容易有点能与“卢瑟的同盟”这个身份相称的智慧，做事却又留下一个这么大的漏洞。
卢瑟的话语透露出一个事实。
他知道蝙蝠侠的身份。
霸刀不意外这一点，毕竟卢瑟真的非常、非常聪明。
从他那寸草不生的头顶就能看出来。
可惜卢秃秃连给自己弄点儿生发水或者假发挽回形象都不会，难以担当“霸刀的临时队友”这一职位。
“嗯嗯嗯，”霸刀敷衍地回答，“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知道蝙蝠身份的人更少哦。”
所以霸刀完全没必要藏着掖着，大家的思维总是被媒体引导向奇怪的地方。
“都是蠢货。”卢瑟日常嫌弃那些笨蛋。
“至少他们有头发。”霸刀随口回怼。
而你只是个秃子。
卢瑟：“……”
你就一直纠结头发吗！
你就不能有点像样的追求！
“他们在起跑线上就赢过了你。”霸刀继续说。
那些所谓的愚人至少还有头发，所以他们比你好看，初始排面就比你厉害哦。
“至少我不会像一个小姑娘似的缩在那个童子军怀里。”卢瑟祭出杀招。
莫西真的害怕霸刀突然暴起把她的老板给做掉。
霸刀磨了磨牙，在拔刀砍人与继续躺沙发之间万分不舍地……选择了后者。
卢瑟到底从哪儿整来这么柔软舒适的沙发的，真是太对霸刀的胃口了！
“至少我比你好看。”霸刀压下心中的愤怒，用语言怼回去。
“跟童子军打情骂俏很有趣，不是吗？”卢瑟继续言语刺激。
“而你连他的披风材质都不知道。”霸刀决定用对付粉丝团最有效的方式来怼卢瑟。
卢瑟：“……”
“你对他的了解已经远远不如我这个半路起家的了。”刚拜访了孤独堡垒的霸刀用蔑视的口吻说。
哈哈哈你这不合格的粉丝！
你一个超人粉头，连哥谭来的蝙蝠侠粉丝都比不过，菜不菜呀！
卢瑟：“……”
“你真菜，卢瑟。”霸刀说。
“闭嘴，霸刀。”卢瑟忍无可忍地说。
“我不闭嘴会怎么样？”霸刀顺应本性继续皮，“你又拿我没办法。”
在卢瑟准备开口说话以前，霸刀继续补充，“哦，我知道你准备用‘公开霸刀身份’这种事儿来威胁，你认为它对我有效吗？”
卢瑟深呼吸一口气准备提出反驳，霸刀继续打断。
“哦你还能‘公开蝙蝠的身份’，我不认为这对你的利大于弊，”霸刀继续逼叨叨，“你将会收获哥谭所有正反派的追杀哦。”
在沙发中彻底放松的霸刀就像是一万只嗡嗡嗡的蜜蜂，唯一能活动起来而不影响躺姿舒适程度的嘴不停吐出让人想打他的话语。
“闭嘴，霸刀。”卢瑟终于找到机会插嘴断了霸刀的话头。
“怎么？”霸刀问。
他在沙发中一动不动，惬意极了。
“我知道你对被超人戏耍的事很愤怒，不要把不利情绪带给你的队友。”卢瑟说。
你不开心别扯上我！
“……你刚说你是我的队友了？”霸刀惊奇地说。
他的声音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卢瑟：“……”
“队友”这个词没毛病，但是当它和“霸刀”这个词联系起来时就不太妙了。
那意味着“反水”。
思维快于所有人的卢瑟迅速又果断地将装有超人细胞样本的试管塞进了抽屉的隐藏机关，机关严丝合缝地关闭，不留一丝痕迹。
卢瑟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一溜儿警察打开总裁办公室的门鱼贯而入。
“鉴于霸刀提交的、你进行各项非法试验的证据，”为首的警员说，“莱克斯卢瑟，你被逮捕了。”
卢瑟最后看了一眼霸刀。
深陷沙发专注享受的霸刀勉为其难抬手挥了挥作为不走心的道别。
卢瑟却反而难得地露出一个微笑。
看来霸刀还算聪明。
他能够达到与卢瑟合作的及格线。
卢瑟隐秘地冲莫西做了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乖乖跟警察们离开。
莫西没有任何怀疑，在目送卢瑟的光头消失在门边后就公式化地看向躺在沙发里的霸刀。
“你可以走了，霸刀。”莫西说。
冷脸小姐姐对工作一丝不苟。
“你真听话，莫西，”霸刀当然不会乖乖站起来走人，卢瑟提供的沙发实在软的可以，他还想多享受一会儿，“介意换人跟我混吗？”
“介意。”莫西冷漠地回答。
霸刀不置可否地看向天花板。
他一动不动。
于是莫西也就一动不动。
霸刀：“……”
你是游戏角色吗，跟我一样喜欢挂机？
出于对小姐姐体贴点儿别让人家站太长时间的心理，霸刀不自在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办公桌边，随手摁下了卢瑟桌底下一个开关。
厚实的铅制隔板缓缓下降，被收回地面内，大都会夕阳橘红的暖光照射进了整间办公室。
霸刀按下第二个开关，办公室的落地窗打开，高空的风吹得卢瑟桌面上的文件哗哗作响。
霸刀在风中回头看了一眼莫西，伸出手。
尽职尽责的秘书没有对他的动作作出回应。
霸刀不会强求。他遗憾地耸耸肩，独自从大楼边缘一跃而下，转瞬就成了一缕遥远的电光。
他知道，推超人会是一项漫长又艰巨的任务。
既然会花掉很长时间，大都会又不像哥谭那样有众多反派可以推，他得给自己找点儿事做。
大都会上空的电光时而闪烁，时而消散，最终消弭于大都会警局门口。
霸刀在警局门口站定，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之前刚围观了他与超人战斗的市民们很快聚过来把他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各种挑战霸刀忍耐极限的询问不绝于耳。
他谁也没回答。
“……霸刀？”值班的警员弗兰西斯·布什有些疑惑地走出来。
霸刀之前交给了警局一些卢瑟的黑料，现在大部分警员都出去逮捕这个大都会首富了，霸刀现在来警局干什么？
毛茸茸的超能力者没有说话，他平静地看着布什警员，像是在看什么故人。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个小警员。
你还是我熟悉的那个小警员。
在布什警员快忍不住再问一句时，霸刀偏了偏头，示意了一下警局旁边的一张告示。
一张招聘启事。
职业是警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大都会，警察成了一份会被人耻笑的工作。毕竟在大众眼中，天上飞的那个就能代劳警察们的所有活儿。
所以大都会警局很难招人来着。
现在霸刀要应聘做大都会警局的员工？以他刚成功申请的美国公民的身份来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但是……
这不太对啊！
有什么地方不对……
在填写新成员名单时，布什警员仍有些懵逼。
“名字就填‘汤姆·杰瑞’？”他询问地看向霸刀。
虽然人家的法律名就是这个，但是直接在工作中用上真的好吗？
这种玩闹一样的名字……
“我倒是更喜欢叫‘利奥’。”霸刀心不在焉地说。
警察，这是个能与律师相称的职业！
霸刀倒是没想多少。
“利奥……是个好名字，”布什警员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填表，“说起来，我以前也认识一个‘利奥’……”
他察觉到自己说了太多，立马止住话头。
“抱歉，我习惯做接待类工作，不知不觉就说得多了点。”布什有些伤感地解释。
他对于当初那个孩子的死还是很遗憾。
“世界不大，弗兰，”霸刀说，他看向布什警员由懵逼转化为讶异最后变为不可置信的双眼，给出了确定答案，“你家厨房最近还好吗？”
“……不好。”
就算好，你来了就不好了，小混蛋。
曼哈顿，地狱厨房。
马修抚摸着记载霸刀下午与超人“打情骂俏”，傍晚就入职大都会警局，似乎打算与超人“长期发展”的盲报，陷入了沉思。
他决定抽时间去大都会一趟。
而与大都会一桥之隔的哥谭，某位黑暗骑士也有同样的想法。
大蝙蝠阴森地把现不在阿卡姆的反派成员名单扫视了一遍，决定把这些杂鱼挨个揍一顿扔回去，然后去大都会见见某只整天惹事的貂，和某个……某个似乎对布鲁斯韦恩感兴趣的超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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