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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姝转向她,纠正,“大姐姐,这披帛是我先看到的。”
“白心兰突然冲过来就抢,和强盗无异,这披帛本来就该是我们的。”姜云爱见她们人多势众,也站到姐姐身边,为她增士气。
“几位小姐,这披帛屋子里还有很多,你们要不再看看,说不定还有更喜欢的呢。”婆子左右看了看,谁都不敢得罪。
白心兰瞪着姜云姝,“不,我就喜欢这条披帛!”
她抢的不是披帛,而是故意不让姜云姝如意,姜云姝昨夜夹了康玉梅的脚,她现在看到了姜云姝就是火。
“不巧,我也很喜欢。”姜云姝皮笑肉不笑道。
白心兰柳眉一竖,手指暗自发力,“好啊,既然这样,那就谁也别想要!”
她后退一退,拉着披帛往后猛地一扯。
想象中的撕拉声并没有响起。下一刻,她双眼倏然睁大,惊叫了一声,身子突然失去平衡,带着披帛一起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心兰!”白画兰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却是晚了一步,只听得姜云姝在背后幽幽说道:“既然四妹妹这么喜欢,那我便让给你好了,你抢什么?”
白心兰面色一白,抓着披帛就扔到了一边,咬牙切齿地指着她,“你敢戏弄本小姐!”
不待姜云姝回话,只见她撑着身子爬起来,不弹去身上的灰尘,也不整理衣裙,而是直接朝着姜云姝冲来,面目狰狞,“姜云姝,你死定了!”
姜云姝嘴角勾起一丝冷嘲,正欲转身躲过她的打击,忽然一道身影闪过她身边,一双手轻轻搭在近身而来的白心兰肩上,白心兰的脑袋惯性一倾,身子却是骤然停住了。
“啪嗒”一声,一匹上好的布料掉在地上,恰好被白心兰的脚踩中。
“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没看到本小姐......”白心兰如同见鬼一般,一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后面的辱骂声瞬间咽进了肚子里。
来人正是东楼池月的贴身侍卫,青案。
“云姝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姜云姝低头,双手放到腰间,朝他行了一礼,看来她们没走多久,他们也从南无寺回城了。
“举手之劳,姜小姐不必客气。”青案话毕,转身看向不远处的主子,双手合拢,“殿下,属下办事不利,弄脏了您的布匹,属下甘愿受罚。”
人群中,东楼池月穿着一袭海蓝色宽袍,长发倾泻肩头,只用一根布帛松散地束着,手中提着一串菩提子,一只手负在背后,目光转向被踩坏的布匹,长眉微微一蹙。
看着他寒潭一般的凤眸,白心兰两眼一直,赶紧捡起他的布匹拍去上面的灰尘,弯腰低头递向他,“殿下,我不是有意的,要不是他挡了......我给您赔不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吧!”
东楼池月看着被她踩过的地方,眼角泛起一丝冷意,“你让本宫穿你踩过的布匹?”
白心兰心中遽然一沉,脸色惨白,嘴唇发颤,“我……我……”
“心兰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殿下,画兰代她给您道歉。”白画兰施施然走过来,嘴角勾起最美好的笑容,朝他行了一礼,“殿下若不介意,画兰愿意重新购买一匹一模一样的布送给殿下,还望殿下莫要与心兰一般见识。”
东楼池月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唇角凝着一丝冷冽的嘲意,“代她向本宫道歉,那你又算什么?”
白画兰心中一惊,一向温文儒雅的太子,怎么会……
她可是白府嫡女啊!
姜云姝瞧着她震惊的脸色,心中冷笑。
白画兰从来就没有看清自己的地位,她一向自持清高,却不知道太子的从容淡雅,只是对白府老太君罢了,而她一个小小嫡女,就想与他平起平坐,让他高看一眼,未免太过猖狂。
掌柜的一直陪在东楼池月身边,看着被踩变形的布匹,心痛不已,“小的不瞒白大小姐,这布匹我们庄里只有这一块,而且价值连城,想必您......”
“你们丝霞庄这么大的布庄,怎么就只有一块?”白画兰心里有气,但又不能发作出来,只皱紧了眉头。
姜云爱看着这块华美柔顺的布匹,觑了白画兰一眼,“大姐姐,枉你饱读诗书,连这寸锦寸金的云锦都不知道吗?”
这竟然是云锦?!
白画兰脸色微变,但很快,她便拿起袖子遮住唇角,微微咳嗽了一声,“云爱妹妹说笑了,我怎么会认不出云锦呢?只是刚刚无瑕看它,所以随口问了掌柜一句。”
事情闹到现在,周围看布匹的小姐们,也都凑了过来,熙熙攘攘的围了一圈人。
东楼池月身份尊贵,自然不会为了一匹布与她们计较,寒冷的眸子扫了白心兰一眼,“既然如此,那这块云锦就给她们吧。”
“是是是,都是小的招待不周,还请殿下慢走。”掌柜连忙簇拥到他身后,尾随着他,一同下了阁楼。
白心兰眨了眨眼睛,抱着云锦走到白画兰身边,拉住她的胳膊,一脸欣喜,“大姐,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不是将云锦送给我们啦?”
白画兰也很意外。
难道太子面上假装生气,只是为了将这云锦顺手送给她?
很快,她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眼神得意地看了姜云姝一眼,故意抬高了嗓音,“殿下住在我们白府,与我们朝夕相伴,许是见我们喜欢,就送给我们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闺秀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那可是寸锦寸金的云锦啊,千金难得,就连这丝霞庄也只有一匹,可见有多珍贵,太子居然将它送给了她们。
也难怪,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白画兰又是白府嫡女,太子住在白府,也许是借赠送云锦为由,有意与她交好吧。
姜云姝看了一眼她们宝贝的云锦,不以为意,转向小脸鼓鼓的姜云爱,戳了戳她的小脸,一手挽住她的胳膊,“布匹都选好了?咱们下去裁量身子,然后去买些像样的首饰。”
姜云爱虽然也觉得云锦珍贵,但却没有太多羡慕,说白了也就是一匹布而已,人家太子不稀罕的东西,她们却当个宝。
下了楼,裁量完毕以后,姜云姝准备在柜台结账。
掌柜看了一眼她选的布匹,笑着说道:“姜小姐,你们的布匹,殿下适才已经结过账了。”
“什么?殿下居然……”姜云爱双眸微睁,捂着惊讶的嘴转向姜云姝,似乎在问她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