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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阳一点点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脸色煞白的白画兰，抬手一指，“就是她。”
白画兰脚步一软，险些跌倒，“你莫要血口喷人！”
她两步冲到东楼懿跟前，紧紧攥着他的衣袍，“四殿下，您要为我做主啊，他们联起手来污蔑我，您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东楼懿面无表情，接着看向顾风岩，“去内务院调查一下，昨夜是谁去厨房要了酒菜。”
白画兰一愣，却依旧没有看到希望，一颗心更是坠到了谷底，四殿下这是在为她求情吗？
顾凌薇站在一旁，脸色一僵。
顾风岩犹豫了片刻，递给霍辰一个眼神。
霍辰立刻吩咐下去。
不一会儿，一名内务院的厨子过来回话，看着白画兰道：“昨夜戌时的话，只有这位同学过来传过膳。”
白画兰全身一软，跌坐在地。
东楼懿抽回衣袍，淡漠地看着她，“你还有何话可说？”
当初她建议他在试卷上动手，他便觉出不妥，且不论故技重施，本身就有风险，而且他现在还不想动姜云姝，可她却不听他指令，擅作主张，实在让他失望。
“我，我错了，四殿下，我再也不敢犯了。”白画兰跪在地上，将头埋在他的膝盖上，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东楼懿抬起她的下巴，“这话，你应该对云姝同学说才对。”
她微微一怔，然后缓缓转向姜云姝，只见姜云姝轻轻一笑，要是赶出医馆了，以后就没得玩了，多没意思啊，“还是交由馆主，按照医馆规则处置吧。”
贱人！她竟然想撇清干系，要不是她算计自己，自己岂会落到这步田地？白画兰握紧五指，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顾风岩看了看四皇子，又看了眼看不出喜怒的太子，僵硬一笑，“不知二位殿下意下如何？”
“这是天下医馆的事。”东楼池月凤眸清冷。
东楼懿扫了一眼，不断用眼神向他求助的白画兰，漫不经心地扬了扬唇，“都是嫉妒心作祟，但罪不至死，还请馆主看在本殿的面上，放她一条生路吧。”
顾风岩胆战心惊地捏了一把汗，看向白画兰道：“既然如此，那便罚你明年开学以后，倒一个月的夜香，清洗两个月的马桶，打扫三个月的茅房！再有下次，直接赶出天下医馆！”
什么？！
她可是白府嫡大小姐，她怎么能去倒夜香、洗马桶？
白画兰大惊失色，对此惩罚，简直是奇耻大辱，“馆主......”
“馆主英明，”姜云姝朝顾风岩拱手一拜，然后看向白画兰，“怎么，白同学是不想打扫茅厕，想直接离开医馆吗？”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白画兰低着头，袖中手指紧握，指节几乎咯咯作响。
顾风岩摇了摇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那便退下吧。”
白画兰点了点头，心中咬牙切齿，忍辱负重地离开了。姜云姝，她这般算计她，侮辱她，她今天全都记下了，来日，她一定会谨慎小心，并要她血债血偿！
顾风岩走到二位殿下面前，行了行一个鞠躬大礼，“是顾某管束不严，教导无方，无端惊动二位殿下，顾某有愧！”
“这医馆，确实该好好整治了。”东楼池月眸中敛着锋芒，略带警告之意。
言罢，起身领着姜云姝离开了。
“顾某恭送太子殿下！”顾风岩大声喊道。
东楼懿笑了笑，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有本殿在，他奈何不了你的。”
顾风岩讪讪一笑。
见二位大佛终于都走了，他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莫阳，“重大失职，直接逐出天下医馆，但念及你上有老下有小，补你一年俸禄，下去吧。”
莫阳自知逃不过被驱逐，认命地点了点头。
事情完美落幕，霍辰将答卷重新分配给了五位老师批阅，然后大家也各自散了。
见顾风岩也准备离去，霍辰赶紧走过去，在他耳边耳语道：“馆主，我们在凌薇的屋里发现了她给你做的一双鞋。”
虽然不是大事，但顾风岩是馆主，霍辰认为还是有必要事事上报一下，以免出纰漏。
顾风岩闻言一惊，“当真？”
霍辰笑着点头。
“我知道了，你去处理其他学子吧。”顾风岩神色复杂道，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女儿，竟然给他做鞋子了？
半柱香时辰以后。
御风院。
姜云姝一口气喝完一杯茶水，然后重重放到桌案上，扬唇一笑，“真是痛快。”
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上次白画兰设计她试卷的事，她就耿耿于怀，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报仇，没想到她自己就撞上刀口来了。
“不怕锋芒毕露，引得东楼懿忌惮了？”东楼池月看着她，薄唇微扬。
她摇了摇头，拿起一个橘子边剥边道：“不怕了，他都来了，我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而且......”
她抬起头看着他，杏眸一弯，“而且我有殿下护着，他明着也不敢对我怎样。”
窗外白雪纷飞，忽然一阵微风吹来，几片白雪悄然飘进屋来，飘到她的簪花上，很快又融化了。
他不经意地抬起手，轻轻拭去。
她抬眸看着他的动作，温柔又专注，红唇情不自禁微微上扬，“听青案说，殿下这次过年不回京了？”
“嗯。”他颔首。
她疑惑地看着他，“除夕是最重要的团圆夜，殿下为何突然不回了？”
他放下手，凤眸半垂看着她，“为你啊。”
她微微一怔，脸颊迅速浮起一朵霞云，心里充满了甜蜜，压下羞涩，抬起水润的杏眸，“那，那咱们回枫林小院一起过年吧？”
“好。”他温浅一笑。
世安院。
白画兰忐忑不安地跟着东楼懿，一并进了房间。今天要不是他出面，她恐怕早已被顾风岩赶出医馆。
东楼懿坐到太师椅上，面色平静，不辨喜怒。
这时，侍女沏好茶端了过来，白画兰一看，赶紧接过来，转而亲手递给他，并朝他盈盈一笑，“四殿下请喝茶。”
“嗯。”东楼懿随手接了过来。
白画兰心中一喜，赶紧垂下头，语气十分愧疚道：“今日多谢四殿下替我求情，我知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他抿了一小口茶水，然后递还给她，“知道便好，你不是姜云姝的对手，这次就当是给你的一个教训，以后切莫再擅自行动了。”
“画兰明白。”白画兰温尔一笑，然而端着茶盏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都怪她这次大意中计，否则她怎么可能会栽到那个小贱人手里？
她款款坐到他对面，笑着问道：“四殿下，还有一阵子就要过年了，您准备何时启程回京啊？”
“不回了，本殿刚到邺城，想好好地转一转，”东楼懿理了理衣袖，嘴角扬起一抹嘲弄，“而且年年都在京城过，也有些无趣。”
她愣了一瞬，原以为他要回京过年，她正好以探亲白文松为由，去一趟京城的，没想到他竟然不回京了。
算了，来日方长，也不急这一时。
她很快挂起笑容，“真是巧了，此次回青州路途遥远，我正好也有意留在邺城，没想到和四殿下凑一起了。我来邺城也有一阵子了，不如明日以后，我带四殿下四处散散心吧？”
“可以啊。”东楼懿无所谓道，反正谁在身边都一样，恰好他还能从她身上，多了解一下这个姜云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