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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适才说的有毒的荷包,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而在下也刚好查到了来处。”青案从怀里取出一个被油纸包好的荷包,以及一张画押的纸,“这荷包里是南疆毒香,有使人意乱情迷之功效,而有此毒香的,在青州只有城南的康安药铺。康安药铺知道此香是禁香,一般只卖给熟人。”
白画兰心下一颤,不会的,薛大夫是她的人,她给了他那么多好处,他绝不会背叛她的。
然而......
“这张画了押的纸,正是薛齐山的口供,他表示是他受大小姐之意,从康安药铺买来这毒香的。”青案话毕,将纸递给了老太君。
老太君大致看了一眼,脸色便沉了下来,不敢置信地看向白画兰,“画兰,你......”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康玉梅做的,而白画兰向来谨慎善良,又岂会做出这么恶毒阴险的事?
白画兰没有狡辩,而是“扑通”一声跪在了白蕊身边,眼眶微红,美眸湿润,“祖母,画兰只是见三妹妹对太子一片情深,一时难以自己,就想着帮她一把,见她来跟自己求助时哭得肝肠寸断,画兰这才助纣为虐,去求薛大夫帮她买来了此香。祖母,画兰知错了!”
老太君疑惑的心,这才散了去,原来如此。
“祖母,她在骗人!白画兰在撒谎,这一切都是她做的,我只是一个庶女,又怎么会痴心妄想到太子身上,都是白画兰怂恿我的啊祖母!”白蕊哭着解释,不断地摇头否认。
“多行不义必自毙!真相已经大白,你不必多言!”老太君心中已有定夺,一挥衣袖,重新恢复威严之姿,“白蕊,你不但鲜廉寡耻、行为不端,有辱白府门楣,还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今传我之令,杖责三十,即刻送往桃花乡,不得有误!”
“祖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冤枉的!”白蕊哭着上去撕扯她的衣服,被雪婆拦下,她又不依不饶地过去求情,在她的世界,老太君就是她的靠山,除了老太君,谁也救不了她,可是她不知道,这座靠山已经倒了。
老太君一把抽回自己的袖子,一挥手,厉声道:“将她拖出去!”
“哈哈哈......白画兰你不得好死,我咒你这辈子都被姜云姝踩在脚下,尊严尽失,生不如死,哈哈哈,你会有报应的,白画兰,我不得好死......”她一路挣扎,一路叫骂,直至被拖出暖香斋,声音才小了下去。
康玉梅大汗淋漓,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整场下来,愣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就怕招来杀身之祸。
白画兰跪在地上,抬眸看向陌生而强大的姜云姝,如同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捏着她的心脏,让她感到有些窒息。
她......败了?
“画兰,你虽是好意,但却依然难辞其咎,我罚你亲自去向太子道歉,然后闭门思过一个月,交出管家权,誊抄佛经一百遍,你可有异议?”老太君面容虽严肃,语气却还算柔和,毕竟是自己最心爱的一个孙女。
康玉梅大惊,这什么意思?
她没了管家权,现在连画兰也要交出去,那贾燕岂不是一个人管理白府中馈了?!
白画兰目露自责,双手放至额头,俯首贴地,“孙女谨遵祖母教诲,绝不再越雷池半步。”
这一局博弈,她一败涂地。从姜云姝逃出祠堂,她就处于劣势,步步捉襟见肘,防不胜防。
她以为姜云姝落入了她的圈套,却没想到,姜云姝利用她的圈套,将她圈进了自己的陷阱中。
她死死攥紧五指,心中一阵恼怒,直到今时今刻她才明白,每一次落败,都不是她太大意,也不是她的计策有疏漏,更加不是她低估了敌人,而是她技不如人!
姜云姝没有动手都能将她一次次击败,倘若姜云姝真动手了,她又能否像姜云姝这般成功反击,立于不败之地?
她的瞳孔骤然一缩,那种窒息感再次袭来,一向镇定自若的美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恐慌,她脸色苍白地跌坐在地,不复往日的金贵和神采,再看向自信从容的姜云姝,一双眼宛若毒蝎,透着浓浓的不甘。
见她这副失神的模样,老太君觉得她定是知错了,满意颔首,接着看向青案,“青公子,烦请你转告给太子殿下了。”
“嗯,告辞。”青案行完礼,干净利落地退出了大厅。
半响。
老太君才转向一直不露声色、却又锋芒毕露的姜云姝,只觉不知不觉中,她这位不起眼的外孙女,已经出落得这般犀利漂亮了。
她不是进退有度,而是能屈能伸,她不是胆小怕事,而是谨慎小心,她不是不争,而是在蛰伏反击!
这样的女子,如果真进了东宫,前,可助太子登基称帝,后,可一统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知为何,明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老太君的心情却有些莫名的澎湃,昨日她差点就错失了这颗璀璨明星。
“云姝,你受惊了。”她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笑了笑,转向雪婆,“快将她送回上竹院,莫叫倾柔和云爱担心了。”
雪婆喜出望外,“诶”了一声,赶紧下去扶起姜云姝,姜云姝行了礼,便跟着她离开了大厅。
二人一走,老太君便让众人都散了。
贾燕看着一败涂地的康氏母女,冷笑了一下,带着白锦兰也快意地离开了。
这姜丫头就是厉害,几个轮回下来,这中馈就到了她的手中,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她相信姜云姝,康氏母女倒台只是时间问题。
长柏院。
长长的回廊底下,东楼池月薄唇微扬,今天穿了一袭淡青色长袍,一手捏着一串白月光,一手懒懒倚靠在栏杆旁,一头如溪长发随意地披散肩头,浑身透着一股清润冷冽的气息。
“没有证据,只能伪造证据,只是白家大小姐没有料到,姜小姐也会想到这一招,而且行动更快。”青案将适才发生的全部转述了一遍。
东楼池月凤眸清冷,不辨喜怒,“那两瓶药水,你可查出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