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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前行的马车中。
姜云姝和东楼池月席地而坐。
回想起白画兰的杰作,他随口问道:“你给她下了巴豆?”
“巴豆用量太大,容易被发现,我用了一种药效更好的代替。”她拿起茶壶,自然地为他倒了一杯白开水,又从暗屉里取出茶叶,放在了茶杯中沏好。
看着她轻车熟路地拿着自己的东西,他微微扬唇,“是何代替品?”
“巴豆三颗,蓖麻子三颗,番泻叶七八片,研磨成粉,混合以后,只要沾取一点点,就能达到白画兰今日的程度。”她拿起茶杯摇了摇,勾起唇角笑道,“上吐下泻个四五天吧,保管她纤瘦如骨。”
“你如何让她吃进去的?”他道。
想想白画兰接下来的惨状,姜云姝笑得很开心,指了指天上,“适才那场杏花/雨啊,我经过她身旁时,故意从袖中滑落了那片抹了药的,恰好就落在她的水杯里。”
看着手中的白开水,他动作微顿,然后又默默地放了回去,转而又问:“适才给她们用的膏药又是什么?”
“皂荚制成的碱膏,不止是对蜜蜂的蛰伤有效,虫蚁叮咬过后都能用,春天来了,虫蚁也多,我常常带在身上,我还有很多。殿下要吗?”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堆瓶瓶罐罐,从中挑出一瓶递给了他。
他迟疑了一瞬,还是接了过来,扫了一眼她这些东西,“里头有毒药吗?”
“自然。”她挑眉一笑。
他微微蹙眉,看着自己手里的药膏,“你不会拿错吧?”
“不会,放心吧。”她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从他手里拿过来闻了闻,接着杏眸一直,然后什么没有说,默默地从桌子上挑了个一模一样的瓷瓶出来,放到他手心,朝他嘿嘿一笑,“这次是个意外。”
他:“......”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将瓷瓶收进暗屉以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问道:“什么时候学的变戏法?”
这个......
她摸了摸茶杯,颇有些头疼,今日太子刚一到青州,怎么就跟审犯人一样?
戏法确实不是单凭看书就能学会的,她之所以让人去搜集书籍,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只是她会戏法,是因为前世她见东楼懿喜欢,所以便央求爹爹拜托宫里的戏法师教她的。
“就在这一月里学的。”她故意撇开了他话中的意思。
他轻笑,似乎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跟谁学的?”
“就买了些书籍学的。”她咬了咬唇角,有些小忐忑,不知为何,总觉得太子今日好像有些......不高兴。
果然,他淡淡睨了她一眼,“姜云姝,你以为本宫三岁小孩?”
她低着头,把心一横,“师傅不让我说,还请殿下恕罪!”
看着她谨小慎微,完全没了当时跳舞的锋芒,他忽然觉得心中一阵微恼。
强者面前,她的谨小慎微,便是她的保护伞。然而他们如今关系匪浅,他为了她,更是再次返回青州,他虽是强者,但她应当视他为保护伞不是?
缓缓靠在车厢上,他闭了闭眼,语气柔和了一些,“陪本宫去趟凤仪楼吧。”
凤仪楼是青州一家有名的酒楼,适才的赏花宴,谁都不可能吃得好。
“好。”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蹙眉回想,究竟是哪里惹他不快了,明明他在缀锦阁等她的时候......
忽然,她便回想起了一切,难道是柳元熙?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然后脸色微变。
完了完了,前世他在白府住几天就离开了,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要是再来一个柳元熙,恐生变数!
她低头深思起来,看来得快刀斩乱麻,赴宴柳府时,她就要当机立断地和柳元熙划清界限。
只是男女情感一事,有些复杂,处理起来也许棘手。想起前世的事情经过,她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没多久,他们便到了凤仪楼。
凤仪楼,之所以取这么一个尊贵的名字,据说老板是邻国皇后的亲戚,这位皇后出使盛国路过青州时,便住在了这家酒楼。
随着东楼池月一进楼,掌柜的便亲自出来迎接了,凤仪酒楼大,势力自然也不一般,早就听闻太子已经抵达青州,又去参加了赏花宴,大家都是经历过宴会的人,知道在宴会上就是喝酒聊天,哪里能吃饱饭,因此赶紧招呼小二一同过来伺候。
“殿下,三楼雅座请。”掌柜满脸堆笑,弯着腰恨不得跪在地上迎接,邻国皇后哪里有眼前这位储君尊贵,要是顺利登基的话,他可是盛国的皇帝啊!
东楼池月带着姜云姝直接上楼,并没有回话,一切都是青案在一旁打点。
进了三楼雅间,打开窗户,青州的街道景色一览无余。
今日是赏花宴,所以随处可见一些风流才子和美丽佳人,穿梭在人群中,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不愧是跟着贵客来的,没等多久,各色美味佳肴便被端了上来,速度又快,菜色又好。
看到这些美食,姜云姝将烦恼全都抛诸脑后,专心地和太子一起用餐。
只是太子话少,她怕话多惹他厌,便也安静地吃着,偶尔看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就连吃饭也这么优雅有修养,像一副画卷,美好得不真实,不禁笑了笑。
“笑什么?”他问,并没有抬头。
她微微一怔,脸颊微红,“殿下长得真好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好看,他抬起头,看她微红的脸颊,嘴角绽开一抹浅淡的笑意,然后缓缓朝她伸出了手。
感受到他的动作,她抬眸看去,眼里带了一抹诧异,心跳渐渐加快,只是僵直着身子,任由他的手落在了自己脸上。
“一粒米饭。”他淡淡道,然后蜻蜓点水般移开了手。只是那抹温软的触觉,却一直留在了指尖,挥之不去,令他有些心乱。
“让殿下见笑了。”她摸上自己的脸颊。
一个冬季过去,她的皮肤白了一些,许是不再做粗活,生活好了,手指也变得纤长细嫩,脸庞也比去年清秀灵气许多,尤其是瘦弱的身姿,愈发玲珑有致了。
他凤眸渐深,透着几分热忱,继而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从宽大的袖袍里取出一个小匣子,“适才说好给你的赏赐。”
她不知他心中所想,开心地接了过来,看着他,“我能打开吗?”
“嗯。”他嗓音淡淡,拿起一杯茶,掩去了适才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