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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画兰对上她的视线,未有丝毫紧张,手指轻轻抚着衣袖纹路,唇角弧度高深莫测,眼神却甚是无辜,“二舅母这是怎么了?”
老太君得知事情大概,便看向贾燕,只见她眼神飘忽,还以为她是做贼心虚,便冷着脸斥责道:“你平日仗着自己是将军夫人,便作威作福,害人而不自知,往往不得善终。此事因你而起,你还有何话可说?”
贾燕狠狠瞪向幸灾乐祸的康玉梅,“我,这里面一定......”
“祖母,娘亲性子急躁,所以待人接物难免不周到,但她这次也受了教训,还望祖母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白锦兰言辞恳切,连忙上前,拉着老太君的袖子就准备跪下去,行动爽利,毫不拖泥带水。
老太君一看,心疼地伸手拦住她,并不满地转向贾燕,“你要是有锦兰一半懂事,或许这后宅主母的位置,我就交给你了!”
贾燕和康玉梅同时一惊。
这是对她们俩的一个警醒,倘若再闹/事,这后宅主母的位置,谁也坐不稳!
“今夜之事,全因你没管教好下人,惹出这些祸端,我就罚你抄写《静心咒》一百遍,修身养性,没抄完以前,不得出门。”老太君沉着脸道。
贾燕咬了咬唇角,不甘心地颔首领了罚。
接着,老太君看向一直跪在角落的李炼,“此人不必交于官府,但他贪婪无度,就罚他二十杖责,丢出白府,不再与之往来。”
李炼一看自己将功折罪了半天,还落了二十杖责,慌忙求情,奈何被雪婆瞬间拿布塞住嘴,拖出知春阁,拉到角落中。
两三个下人拿着棍子上前,一顿板子下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姜云姝静静地看着,嘴角扯起一丝嘲弄。
聪明如老太君,从周大娘那件事就能看出,她绝非是个武断大意之人。
今夜的是是非非,想必她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她心里有一把尺子,早就给每个人衡量过了,谁长谁短,她说了算。
她想要的,无非就是她打造的平衡罢了。
既然她不能给娘亲公道,那她姜云姝就自己来!
事情终于落幕,提着嗓子眼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鬼哭狼嚎似的惨叫声,忽然就在知春阁里响了起来。
众人心下一惊,忙朝声源处一看,脸色顿时古怪不已。
大夫人这是怎么了?
只见康玉梅嘴巴大张,喉咙里发出杀猪似的哀嚎,一边抱着一条腿,像只公鸡一样单脚着地,没了中心,一会儿撞到柱子上,一会儿冲进人群,吓得大家慌忙四散。
“发生什么了?”老太君被一群人围着,看不清旁边发生了什么,此时被婆子扶着,正过去查看。
“我的脚,我的脚啊!快救救我,我的脚好痛啊!痛死我了!”康玉梅死死地抱着腿,摇头晃脑地冲向老太君。
“你,你慢点!”老太君吓得不轻,康玉梅眼看就要撞过来,她一把老骨头哪里受得住。身边的婆子一看,也是惊了一跳,慌忙搀扶着老太君躲开。
“娘的腿上有老鼠夹!”白画兰指着她的脚,神色一慌,但脑子还算镇定,急忙朝身后的人吩咐,“快扶住她,别让她摔倒了!”
下人们一看,全都凑过去,两个三个一起将康玉梅按住。
康玉梅抓着他们,龇牙咧嘴,痛得想打滚,被四五个人按着,又穿得花里胡哨的,就像案板上咯咯乱叫的大肥鸡。
贾燕看了,抱起手肘冷笑起来,“大嫂嫂,你这叫得跟杀猪似的,太难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白府提前过年了。大嫂嫂,你看人家倾柔,打断牙齿也得往肚子里咽,你还是人家的长嫂,怎么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
真是现世报啊!也不知道是谁放的,她真该好好谢谢这个人!
康玉梅痛得死去活来,抱着腿,想要反唇相讥,奈何脚踝实在太痛,只能继续呻唤。
姜云姝冷眼瞧着,神色无动于衷,她自然会比娘痛,因为那老鼠夹上,她可是喷了今夜最好的烈酒。
“快去叫大夫!”老太君赶过来,觑了贾燕一眼,然后低头看向康玉梅粗实的脚踝,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嫌弃,这些年康玉梅养尊处优,身体是愈发的走样了,难怪老大屋里养了好几房小妾,也不怪贾燕冷嘲热讽。
下人去找大夫时,白画兰也凑过来查看伤势,一看老鼠夹牙齿全部扎进康玉梅的肉里,鲜血淋漓,袖中的手指握紧,脸色微沉。
“姜云姝,这老鼠夹怎么到我娘脚上了!”白心兰一瞧,当场就瞪向姜云姝,因为这老鼠夹就是她取下来的。
所有人跟着看过去,只见她坐在白倾柔身旁,一手扶着白倾柔的肩膀,看着她们那边的笑话,嘴角微弯,宛如一个悠闲的局外人。
“四妹妹怕是问错了人,我取下这老鼠夹以后,就将她放在了桌上。”
姜云姝转眸看向白画兰,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当时我还记得,大姐姐拿起过这老鼠夹,是吧?”
当时白画兰为了验证老鼠夹是刚放进桌底,所以拿手碰了碰,大家都看到了。
老太君自然不会认为白画兰害康玉梅,于是瞪了白心兰一眼,“休得胡言乱语!”
白心兰没有证据,又说不过姜云姝,气哼哼地跺脚走到了一旁。
很快,白画兰收敛起冷沉的神色,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上前握住姜云姝的手,“好妹妹,你快救救我娘吧,她都快疼死了,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大舅母啊。”
白心兰想要拒绝,可听着康玉梅哭天抢地的叫声,也乖乖闭了嘴。
“是啊,找什么大夫,云姝你快给看看,可别耽误了病情。”老太君迅速催促道。
姜云姝没有说好,也没有拒绝,只抱着白倾柔的胳膊,低垂着眸,神态有些低落,然后看了贾燕一眼。
贾燕会意,冷笑一声,“适才倾柔被夹了,这屋子里可没人叫大夫,眼下大嫂嫂被夹了,既然已经请了大夫,就让大夫来治吧!”
最好痛死这个女人,竟然合起伙来污蔑她!
“现在什么时候了,赶紧救人要紧!”老太君沉声道。
贾燕看着她,眼眶微红,眼神备受伤害,“老太君您太偏心了!您紧张大嫂嫂的伤势,对她从宽处理,对我严苛不喜就算了,可您对倾柔也是不管不问,难道大嫂嫂比您的亲身骨肉还重要吗?”
这话说得老太君一震。
此时,白画兰半跪在康玉梅膝盖旁,手里拿着绣帕,竟然期期艾艾地哭了起来,“娘啊,都是女儿不好,女儿没有云姝妹妹的通天医术,女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您痛死过去,女儿有罪!”
她梨花带雨,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哭晕过去。
“画兰,你快别哭了,今夜可是你的生辰。”老太君哪里还顾得上白倾柔,走过去扶起白画兰,并蹙眉看向姜云姝,语带威胁,“云姝,你这是要我老婆子给你跪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