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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飞速闪过,稳稳落在柱子前,瞬间拉住白倾柔的手腕。
这一刻,姜云姝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看着娘亲倒在青案的肩上,她苍白的脸上仍旧胆战心惊。
老太君险些晕过去,开始剧烈咳嗽起来,雪婆连忙给她沏了一杯茶。
一时之间,在场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整个大厅静得落针可闻,全都绷紧了身子,忘了呼吸。
好半响,康玉梅才回归了神志,顿时就气得咬紧了牙关,该死的侍卫,要不是他多事,白倾柔就已经没命了!
白画兰抿紧樱唇,美眸波澜不惊。
“没经老太君邀请,就擅自闯入,青案失礼了。”他双手叠交,儒雅地朝高位处行了一礼。
老太君缓过气来,让下人从他手中接过白倾柔,“青公子客气了,要不是你,小女就出大事了,我老婆子还应感谢你及时赶到才对,只是不知青公子此来是所为何事?”
他娓娓道来,“听闻贵府祖祠出事,见大火已灭,所以太子命我来慰问一番,并让我顺便看看姜小姐是否有事。”
恐怕慰问是假,来看姜云姝才是真。
老太君心知肚明,但面上也未揭露,只笑道:“让殿下担忧了。只是姜云姝所犯之事重大,恐怕她有负太子的垂爱了。”
他微微颔首,不置可否,“不过我总得给太子一个交代,不知我能否留下来旁听,然后再转述给太子?”
老太君微微蹙眉,心中不悦,这太子未免管得太宽了,既然他先前没有替姜云姝澄清流言,那么现在又是唱的哪一出?
可是她也不敢得罪这尊大佛,只好叹了一口气,转向白倾柔,脸色不善,“你脚伤还没有好,先退下吧。”
白倾柔看了青案一眼,知道事情有了转机,于是由姜云爱扶着,慢慢离开了。
康玉梅死死攥着拐着,一双眼恨不得戳穿她的身子,要不是她出来碍事,青案赶过来时,姜云姝就已经被赶出白府了!
“此事疑点重重,人证物证虽然都指向姜云姝,但都不足,还需再慢慢调查。”老太君看向康玉梅,“姜云姝暂时就交给你,待你查明真相以后,再做处决,也好给太子一个交代。”
到嘴的肉就这么飞了,康玉梅十分不甘心,咬牙道:“儿媳知道了。”
“奔波了一天,大家都累了,散会吧。”老太君拂袖道。
此时,姜云姝转向青案,青案恰好也看向她,她给了他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他似乎心领神会,微微颔首。
一切只发生在瞬间,旁人就算看到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袖手旁观的众人,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去,走出大院便开始交头接耳,无不感慨。
这大房近来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虽说姜氏一家不足为据,但这姜家大丫头确实有些出息,得了太子青睐,没想到就引来了杀身之祸。
看来他们都要离这两家远远的,免得被殃及池鱼。
回廊中,看着姜云姝被康云梅带走,贾燕是恨得咬牙切齿,白锦兰在一旁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作安慰,“娘亲莫担心,我今日瞧着云姝妹妹气定神闲的样子,怕是早就想好了对策。”
“我担心她做什么?我只是瞧那康肥猪来气!”贾燕冷哼一声,气顺了,这才反应过来,“你说姜丫头想好了对策,那她怎么不使出来?”
白锦兰笑了,“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咱们只管往下看吧。”
许久以后。
姜云姝被关进金玉堂的柴房,康玉梅和白画兰姐妹则迅速回房商量后续。
“现在人都抓住了,就是不能动,真是憋死了!”康玉梅重重坐到软榻上,脸上耷拉的肥肉也跟着一颤。
白画兰从年婆婆手中接过茶,递到她身边,“娘亲莫急,现在姜云姝已如案板鱼肉,只是早死晚死而已。”
“可是太子那边怎么交代?”白心兰有些害怕。
白画兰勾起一边唇角,眼神阴冷,“只要搜集到有力证据,皇上来了也救不了她,何况区区一个太子?”
她们原本是打算将姜云姝烧死,没想到那迷烟竟然失效,姜云姝提前醒来,翻出墙头,这才打乱了她们原先的计划。
不过没事,现在姜云姝在她们手中,只要她们迅速伪造出证据,姜云姝照样难逃一死。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呀。”康玉梅费神,要知道姜云姝会提前醒来,她们当时就该一刀给她个痛快,然后再放火烧了她。
白画兰同样始料未及,目光中有一闪而过的狼狈,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娘放心,三天以后,我一定能集齐证据。”
她握了握手中的茶盏,纵然安慰了母亲和妹妹,但她的心中却有些忐忑,总觉得这次姜云姝醒来不是意外,更像是在谋划什么反间计。
可她现在除了尽快搜集证据,已经别无他法。
第一次,一向成竹在胸的她,竟然有些疲软和不安。
惜花楼。
白蕊眼神闪烁,心绪不宁,连带着脚步也有些慌乱,她匆匆进了大门,然后直奔自己的闺房。
跟在她身后的贴身婢女明珠,见她形容古怪,于是给她沏了一杯茶,“三小姐,喝口水......”
她的手忽然被白蕊握住,她一惊,“三小姐?”
“明珠,我完了!”白蕊瘫坐在圆凳上,眼眶一红,一张秀气的小脸梨花带雨,“我被当成了靶子,这次我死定了!”
“三小姐这是何意?”明珠不理解,坐到她身边,安抚地顺着她的后背。
她边哭边笑,喃喃自语,“枉我一世小心谨慎,没想到最终还是中了白画兰的奸计!我果然不该贪图太子的荣华富贵,做了白画兰的棋子!”
明珠一脸不解,但也没有出言阻止,只管听着主子的哭诉。
“白画兰果然不是真心让我进东宫,她只是想利用我对付姜云姝。如果我不去引诱太子,太子就不会去找姜云姝医治,姜云姝就不会流言缠身被关进祖祠,而我也就不会被白画兰引到祖祠......”她双手捂脸,后悔不已,哽咽着说不了话。
明珠大惊,“放火烧祖祠的凶手,难道是三小姐?!”
“不是我!”白蕊大喊一声,狠狠瞪着明珠,如同瞪着白画兰,眼神凄厉,“我怎么会那么蠢!烧死姜云姝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不会为了进入东宫,就赔上我的一生!”
望着窗外的夜空,她苦涩一笑,开始讲述起来,“今天天没亮的时候,秦香来找我,说姜云姝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