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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香香也觉得奇怪,跟着俯身一看,只见姜云姝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两眼无神地看着大家,张了张嘴,眼尾忽然扫到床案的焚香,她眉头一紧,然后挣扎着撑起了身子。
姜云爱连忙伸手去扶她,“姐姐,你想要什......”
一句话没说完,只见姜云姝忽然一手拂开了香炉,香炉砸到地上,香灰洒了一地,香也熄灭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拿命来赌,值得吗?”东楼池月静静地看着她,一双漆黑凤目,仿佛洞穿了她所有的心思。
“值得。”她紧紧盯着他,目光固执。
这时,恰好青案将鲁光开的解药熬了出来,端着正欲朝这边走来,只见自家主子略带无奈地说道:“倒了吧。”
“这药刚煎好的,为什么要倒了?”青案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地看向鲁光。
鲁光什么也没说,摇着头离开了。
罗香香叹了一口气,也跟着走了,解药已开,可是她一旦服用,诡叔那服药便立刻失效,一切也就前功尽弃了,喝还是不喝,不是他们决定的事了。
青案看着已经清醒的姜云姝,很快想明白一切,但他依旧不赞同他们这么做,“殿下,要不姜姑娘还是把药喝了,神医的药,让属下来试吧?”
“不行!这药是给姐姐服用的,你又没病,喝了岂不是适得其反?”姜云爱当即阻拦,大家在枫林小院居住了这么久,她从未将青案视为仆人。
姜云姝本也想阻止,闻言便也止了话头。
“都出去吧。”东楼池月这时说道。
知道他有话要对姜云姝单独说,姜云爱和青案一起退出了屋子。
屋子再度安静了下来。
姜云姝看着他平静的凤眸,不愿他看到她病发的样子,“殿下也出去吧,我一个人在屋里就可以了。”
“药就放在这儿,你若忍不住,可以随时喝下去。”他语气始终是淡淡的,一张脸沉沉的,看不出喜怒,说完这话,就撩袍坐在了绣凳上,并未打算离去的样子。
他是太子,身份高贵,他若执意留下,姜云姝也不能赶他走,只好拉过薄被盖在身上,重新躺好。
果然没多久,罗香香的药香散去以后,她全身又开始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只是下/半身的刺痛要比上半身明显很多。
她咬了咬牙,不让自己吭出声来。
看着她额头的薄汗,他递给她一方锦帕,“痛就喊出来吧。”
“谢谢,我没事。”她勉强地笑了笑,接过他的锦帕,胡乱擦了一把额头,手指是微颤的。
他有些不忍,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一刻钟以后,她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他赶紧扶着她坐起来,她咳了一会儿,赶紧用手捂住嘴唇,呕出来的血顿时顺着她的指缝流下,滴落在白色学服上,红得刺目。
看着这些血,他脸色登时变得冷沉。
“我......我没事。”她低垂着头,紧紧抓着被褥,努力压下翻涌的气血,只是刚平复下来,她的下/半身又开始激烈地抽搐起来,和先前的症状一样,痛感加剧,如海岸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她脸色一白,慌忙咬住嘴唇想要硬撑,然而下一刻,她忽地被一双手揽入怀中,感受到这股熟悉的幽冷气息,她神情一滞。
“若实在忍不住,就咬住本宫的肩膀。”他眉宇紧蹙,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命令。
这不是胡闹吗?他是太子,她怎么可能咬他!
她皱着眉头想起身,这时脑子突然一阵晕眩,她的视觉和听觉也开始模糊,接着,世界一片漆黑......
“姜云姝?”
感觉到她的异常,他赶紧松开了她,这才发现她已经昏迷了过去,并且体温非常高,和先前一样。看来罗香香的药香只是延迟了症状,并未解除,该来的还是会来。
他神色虽担忧,却并无慌乱,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以后,拿了毛巾湿敷在她额头,然后便坐在旁边等待。
昏昏沉沉中,姜云姝的感觉时有时无,隐约中,好像有一双清冷的手,不停地探着她体温,接着又搭上一块冰凉的毛巾,如同沙漠里送上的一口甘泉,让她贪婪地想要更多。
当那双手再度探上额头时,她就真这么做了,抓住就往脸上贴,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
只是刚贴上的时候,这天然冰块还轻微颤了一下,然后想要抽走,她赶紧死死抱住,手脚并用地缠在了怀里,好像抱着一个又软又凉的冰玉枕头。
接下来,她又做了什么,就完全没过脑子了。
只记得,她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她回到了前世,被白画兰砍断手脚,装在了那口满是蛊虫的大翁里,痛不欲生,她拼命咒骂这对狗男女,嗓子都骂干了。
骂着骂着,忽然涨起了大水,她正好口渴,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喝完水以后,浑身都舒爽了,蛊虫也不见了,身上也不热了,最后意识转沉,她也没再做梦了。
后半夜寅时左右,姜云姝幽幽转醒。
屋子里静悄悄的,蜡烛“哔啵”地响了一声。
她望着头顶的淡紫色帐纱,缓了缓神,意识全部回归以后,这才回想起了上半夜发生的一切,她转过头一看,果然发现太子还在,只是因为太过困乏,已经趴在床头睡着了。
睡着的太子,不再清冷疏离,昏黄色的烛光里,他冷峻的侧脸上,泛着柔和的微光,淡色的薄唇,微微抿着,只是英俊的眉宇,还依旧紧蹙着。
照顾了她一晚上,肯定累坏了吧?
她微微扬唇,看到他单薄的白袍,她正欲转身将薄被盖到他身上,这才赫然发现自己还抱着他的手臂,脸颊登时一红,迅速撒了手。
此时,他指尖一动,缓缓睁开了眼,一边撑起身子,一边揉了揉疲倦的太阳穴,“好些了吗?”
“好,好多了。”她垂眸道,看到自己整洁干净的衣袍,微微一怔,“我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