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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老爷虽然在治家的方面有些无能,搞得家里乌烟瘴气,但做生意和为人处事绝对有一套。
他是非曲直拎的分明,知道就算他不主动站队,也会有人迫害他。
他原本是和二皇子交好的,想着等过阵子便把最好的女儿嫁给他,可没想到有这等变故,让他那一步棋憋在手里没走出去。
厉骁消息活络,自然知道他的事,虽然接旨娶走他的两个女儿,却没有真正的接纳他。
如今女儿派丫鬟过来找他索要账房先生前去帮忙,绝对是重修旧好的一次契机。
而且乔老爷在其中发现,太子殿下对他也有示好和接纳的意图。
毕竟他可是历国首富,虽然不能算是真的富可敌国,但也是一方不可错失的势力,太子不会因为一气之下就不用他。
别说是两刻钟,几乎是知道这件事之后,他就把能调动的所有账房先生,都快马加鞭送了过去,并且本人也跟着一起过去求见。
厉骁听见外面三月的脚步,且身后还带着一个人,露出一抹笑容,放下手中的书。
随后就听三月走进来回报:“殿下,乔家老爷求见。”
乔知晚的亲爹,也算是太子的丈人,如果前来探看的时候,自然可以称作太子妃的爹爹。
不过三月在乔家调查过,太子妃这个爹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还对姨娘欺辱她们娘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后院事很是窝囊。
所以想必殿下和太子妃都不会愿意和乔老爷太亲近,故此才会称他为乔老爷。
后者人精一般的,听他的称呼,便已经知道自己在府中大概的地位,也不吃惊,只是觉得微微有些失落,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
乔知晚听到声音才放下账本,蹙着眉,似乎也不怎么欢迎乔老爷:“他怎么来了?送来帐房先生便罢,没想到百忙之中他还能抽身过来呢。”
她语气中带着轻微的排斥,似乎还存在原主的意识,对这个爹打心眼里就排斥。
原主出生下来便是个傻的,傻子虽然不会为人处事,但心灵单纯,最能感受到人的善恶。
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也能感觉到她这个爹对她的不喜,久而久之便产生天然的排斥。
厉骁知道其中因果,也不怪她,只摆手让三月把人带上来。
乔老爷想的没错,不管两人之前关系如何,但现在他们是板上钉钉的盟友,厉骁不会放置他的。
“老朽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乔老爷上来便一丝不苟地行了个大礼,叫谁也挑不出错来,厉骁更是眼角抖了抖,让他赶紧起来。
都是乔家的人,一个爹一个女儿,怎么相差的那么大?乔知晚对他从来都是直呼其名,说实在的,自他出生以来,就没几个人连名带姓的喊他,这让某殿下非常怀疑乔家的家教。
可如今乔老爷这个礼行的相当规范,眼神中的恭敬绝不作假,怎么看怎么真诚,咋爹和女儿就相差这么大呢?
乔老爷站起后还没完,眼神与乔知晚对上,立刻拍着手背又向她行礼:“老朽参见太子妃,殿下千岁……”
见她要把刚才那套说辞说一遍,乔知晚连忙伸手把他扶起来,打住他的话。
平时在外面别人与她行礼,她还勉强接受,不过一般在府中的时候,她都直接挥手免去,毕竟是个现代人,多少有点接受不了。
更何况她虽然对这个乔老爷无感,但好歹也是她现在的亲爹,让自己爹给自己行跪拜大礼,她更是全身都难受。
乔老爷站起来之后看着乔知晚,不知怎的,眼中突然湿润起来,眼睛周围都红了一圈儿。
他还从未正视过他这个傻闺女,乔知晚她娘温婉性子温吞,以前年轻的时候还有几分看头,如今年华过去,与后进门的江姨娘一比,简直差远了,他便难以把目光落在那个八抬大轿迎娶的正妻身上。
温婉给他生下乔家唯一的嫡子,才保住正妻的地位,不然恐怕早就被他休掉了。
当然,这个从出生开始就只会啃自己手指头的傻闺女,他还真是看不下眼,尤其闺女越大越傻,经年之后,他连那正妻的门都没迈进去过。
“晚儿……长大了。”他呼出一口气,仿佛没了全身的力气,气质显得有些苍老颓废。
二女儿虽然是庶出,但一直都很优秀,他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二女儿身上,完全忽略了这个傻嫡女。
可如今一看,二女儿在太子府中只是个侧妃,还郁郁不得志。
而他四女儿的痴傻竟奇迹般的好了,为人处事洒脱恣意,纯粹自然,在他观察的这一会可看出,她还与太子伉俪情深,感情甚笃。
寄予厚望的人零落成泥,反而是那个角落里最不起眼的,成了真正的凤凰,如此强烈的对比之下,让乔老爷久经商场的人,在心中也不得不唏嘘。
乔知晚从袖中拿个帕子扔给他,脸上老大的不乐意:“别让眼睛里的水冒出来,多大的人了,莫不是还要在太子府哭一段不成?”
她不确定乔老爷这一出有几分是装的,但好歹也是个爹,年岁也不小了,只好哄他两句,让他别真哭出来。
乔老爷揪着帕子抬头看着她,那眼神中仿佛写满:爹给你丢脸,你嫌弃爹了的意思,神情丝毫不似作伪。
然后又象征性的拿着帕子,在眼角抹了两下,神情才恢复正常些。
厉骁见他二人的交流告一段落,才开口说话:“与皇家合作的粮仓,多半是乔家名下的,想必你也清楚的很,之前那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到底昧下了多少救济。”
这些龌龊别人不敢说,但是他敢,而且他还敢光明正大的提起。
乔老爷似乎都被他这一问打得措手不及。
在这官场之中,往来之间,还有皇家与商人的合作,里面都是存在潜规则的,之所以叫潜规则,是因为那些东西不能摆在明面上,否则就会让很多人脸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