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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供述，对简秋瞳来说，是极为有益的。康王这个隐患，终有一天该解决。
简秋瞳颇为感动，感激地看了南宫擎天一眼。
然而久经人情世故的太史正令却没那么容易取信于人，他走上前一步，从简秋瞳手中接过那奏折，又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
他放下奏折，看向面前这个年轻人，开口道：“这奏折涉及康王，其中所说之事，可有凭证？”
“南宫王府中还藏有部分账册，我可尽数上交，只是康王手中也有一本账册，他的那部分，则需要陛下派人去寻了。”
这话看似在不负责任的甩锅，却说的很有道理。通敌合作是大事，即便是同盟，康王也不会傻到在南宫霸天的手上留下把柄。
这时，魏锦寰快步走来，附耳在简秋瞳耳旁，轻声说道：“陛下，北雁国主飞鸽传书过来。”说着，魏锦寰摊开了手掌，一片细密的掌纹上躺着一张不过两指宽的纸条。
简秋瞳不敢大意，当即打开了纸条，这纸条字数不多，简秋瞳很快看完，递给了太史正令。
太史正令有些激动：“消息来源可靠吗？”
简秋瞳点头：“可靠，北雁国主亲发来的信。”
太史正令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难掩的兴奋。他已经和康王斗了十几年了，眼下终于看到了希望。
“好，你父亲的事，就这么办吧。让老夫做做安排，有什么动静，我再差人知会你。”
南宫擎天笑了笑，知道在这件事上，太史正令总算对自己有了几份信任，点头道：“静候国公大人佳音。”
“不过，南宫擎天，老夫也要问你几个问题。”太史正令捻着花白的胡须，眯起了他精光四射的眼睛，似乎是有意在掩藏目中的精光。
“国公大人请问。”
“为何你要突然投诚？据老夫所知，你一贯是个烟花世子，在打理家业上是颇有手段，只是无论怎么看都是个无心政治爱好花柳巷的人，怎么突然转了性？”
南宫擎天笑了笑，说道：“难不成所有的花花公子，都要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就不能扮猪吃老虎？就不能韬光养晦？”
“你们一家人，当爹的一套，当儿子的一套，确实叫人有些不放心。”
南宫擎天也不恼，太史正令不是简秋瞳，已过不惑之年，没那么容易相信人。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只想做个闲散世子，安安分分地守着这份祖产，做个无人问津的世家子弟。只不过没曾想到，我父王竟然会在周远的蛊惑下入了伙，等我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木已成舟。”
南宫霸天希望南梁出现乱子，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南梁一旦内乱，就有可能引起其他国家攻打，南梁已经二十年没有起过大型战士了，像南宫霸天这样的王牌老将宝剑蒙尘，几乎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若是起了战事，自然又可以披挂上阵，建功立业了。
历来武将都会尚武一些，只是南宫霸天越界了。至于犯上作乱，南宫霸天是万万不敢的。
“若是当日西魏女皇没劫你，你还会主动合作吗？”
南宫擎天笑了笑，很坦然地说道：“说实话，我不知道。到底会举家逃离南梁，还是大义灭亲，举报亲爹，我真不知道。没有发生的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猜想。我是真心感谢那南梁女帝绑了我，否则如今南宫王府已是整个南梁罪人了。”
“倒是没想着造反，有些良心。”
南宫擎天又笑了笑：“这倒不是良心，应该是本性吧。如今三国鼎立，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各国之间还可以进行正常的通商往来。百姓的生活受到的印象不大，可若是战乱一起，民不聊生，生意自也不必做了。说到底，身为南梁子民，又怎么能和南梁撇了关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都说同气连枝的。”
简秋瞳听了这话，顿觉得十分新鲜：“我倒是第一次听人是这般忠国的。”
南宫擎天道：“都是微臣的谬论。”
一番对谈下来，太史正令对这位新任户部尚书总算有了了解，大家各自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西魏。
四匹骏马并驾齐驱，在宽阔的官道上扬起一片沙土。
四匹马身后，拉着一辆四米宽的大马车。马车内是西魏最有权势的三个人苏语凝，聂绯，尉迟琳。当然，还有两个孩子，旭宁和聂安。
“师父……你这才刚回来，不休息几日吗？千羽阁的事情也没那么急，如今周远都死了，我们已经安稳了。”尉迟琳抱着聂安，摸索着聂安的背，生怕颠簸的马车惹得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不悦。
“不行，卧榻之下，岂能容他人安眠。这件事没个答案，始终是个隐患。千羽阁善营机巧，财力也不容小觑，楼夕雾这个人，看似随意，却不知背后到底有多少心机。想到这霍乱三国之事，背后脱不开这千羽阁，我便不能安寝。”
回西魏这一趟，苏语凝比之前更加认识到，作为西魏女皇所需要担负的责任，她不得不来回奔波，守护住自己的臣民。
北雁无花城。
“军械库？多大？”萧越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神色凝重。
“军械库戒备森严，属下不敢贸然入内，在外围高墙走了一圈，少说也有两亩地。”
萧越心中一震。
魏国公司徒楼诚若只是给康王送送银子，两人之间有什么金钱上的往来，那也便罢了。司徒楼诚现在可谓是在封地有了自己的武装力量，况且……两亩地，军械数量可不少，都够支撑一个小型军营了。
“我晚上随你一起去看看。”
明一不由得看了看坐在炕上一笔一划读书写字的小皇子旭阳，面露难色：“那……大皇子殿下……”
自从旭阳来到无花城，盯梢司徒楼诚就变成了明一一个人的工作，萧越不放心，几乎是时时刻刻在酒楼客房之中陪伴着旭阳。这下萧越和明一都要外出，却没人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