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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冷香全身神力被抽空,虚弱无力,那种凛然若神的威压消失不见,素玉身形一展,最先赶到冷香身旁,轻轻扶起她歉然道:“有没有不适?”
冷香眨了眨眼睛笑道:“我没事,不过真气被抽空了,休息一会儿就好,倒是魔种怎么样了?”
素玉扭头望望摔落地面的昊天塔,不见魔种踪影,原本那种让人压抑的气息也消失了,摇摇头说道:“不知道,还得你来。”
冷香笑着点头,看着补天盟仅余的数百人在紫霞仙子、春水碧波组织下四处搜寻魔种。老扶桑树和羽五则神色复杂的站在昊天塔旁边。
冰心缓步走来,苦涩笑道:“我还是太高看自己了,遇到这种事情束手无策,看来这与人间不同,没有绝对的实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素玉安慰道:“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炼气五阶能以天地元气奠基,一旦进入天界,天地元气浩瀚无垠,成就天仙境界指日可待。”
冰心摇头不语,仔细打量冷香,人仍是昔日的人,但却让她产生一种缥缈的距离感,平日里从不离身的笛剑不见踪迹,原本的白色衣衫换成青色衣装,不知那日冷香受到什么刺激,这么久时间的闭关究竟有何收获。
冷香试着感应收回昊天塔,只是体内空虚,仅凭意志召唤,昊天塔毫无反应,只得苦笑道:“我得恢复功力,有些事情稍后我们再谈。”
看着冷香闭目盘坐,周身缓缓出现青色光芒,素玉和冰心对视一眼,默契地来到老扶桑树和羽五身旁。
老扶桑树长叹一声道:“万想不到昔日的无光塔竟是诸神重宝昊天塔,这混沌珠瞒得我好苦。”
冰心默然片刻方道:“合则两利,分则灰飞烟灭,香妹似乎另有发现,到时还要老前辈劝说混沌珠灵,搏得一线生机。”
老扶桑树自然明白冰心话中含义,满是苦涩道:“它抗争了千万年,只为逍遥自在,否则如何会落得眼下濒临崩碎的境地,难啊!”
冷香这一打坐恢复就是三日三夜,修道界本身的天地元气实在过于稀少,转化成神力需要的海量天地元气,过度抽取会引起周围空间快速失衡,若是引起崩溃只怕会波及到混沌珠的恢复,只得细水长流,缓慢恢复。
欧阳玉泉引着补天盟玄冥军团归来,素玉的赤玉军团算是在魔种的肆虐下几近全军覆灭,原本声势浩大的补天盟五万多修道者,此时只剩一万多人,也难怪冰心会有挫折感。
至于原本聚集在玄冥幽谷附近的百万散修,多数已被魔种吞噬化为飞灰,侥幸逃脱的都奔向东海之滨,追寻最后的希望——仙灵幻境。
虚空中笼罩在五彩光芒中的混沌珠震动,珠灵苦涩叹息,百万散修灰飞烟灭,所吸纳天地元气尽数被魔种吞噬,偏偏魔种又被昊天塔镇压,等于珠内世界又损失大量天地元气,使得混沌珠修复大幅减缓。而冷香为了恢复神力,又在吸取天地元气,更是雪上加霜,让混沌珠灵苦不堪言。
整个修道界震动,虚空边界开始缓缓移动,原本的秋山、魔境、地府、九幽派、仙境等地尽数化为虚空,甚至南海都被波及,半数化为虚空,南至赤玉火洞外围,中至绿波谷云渺结界边缘,北至玄冥幽谷外围,修道大陆三分之二消失不见,只剩不知边界的东海。
逍遥圣山,诸天大殿,浩然仙翁、真我之佛、众魔之魔端坐上首,下方各大势力精英云集,九大神器守护除了陨落的圣舍利、鬼王杖、风火扇和镇守仙灵岛的幻梦仙子外,其余五人尽皆到场,使得原本宽阔无比大殿都有些拥挤。
浩然仙翁目视下方万花宫宫主飞花仙子,洪声问道:“万花宫负责内陆修道者迁移之事,不知当下情况如何?”
飞花仙子花容惨淡,涩声回道:“愿意迁徙的已尽数抵达东海之滨,不过三千万之数,其余的都被虚空吞噬,各地尚余少数听天由命之人。”
大殿内为之一静,修道界繁荣之时,号称亿万修道者,大劫来临,三分之二修道大陆化为虚空,加上魔种肆虐,竟然短短时间仅余三千多万,前路渺茫,悲观情绪笼罩整个大殿。
三位祖师也是默然,幻梦仙子不愿多言仙灵幻境之事,他们也毫无办法,只是传言仙灵幻境只能容纳千万之数,算上海洋之中未知之数的各种生灵,难道修道大陆真要十不存一,才能进入仙灵幻境?
仙灵岛护法云水仙子长叹道:“如此众多修道者聚集一起,纷争不断,日日都有争斗丧命者,长此以往,后果堪忧!”
众魔之魔不禁冷声问道:“你家岛主究竟何时才能开启仙灵幻境?”
云水仙子垂首无语,半晌方道:“岛主只言机缘到时仙灵幻境自会开启,我等确实不知。”
真我之佛肃声道:“依照这虚空推进速度来看,只怕很快就能推进到此处,而东海之滨前往仙灵岛还有月余路程,我们不能再等了!”
众人均是默然,先是修道界西部一夜之间化为虚空,相隔百多日,修道界中部短短三日内化为虚空,若是再向东方扩展,只怕众人根本没有逃到仙灵岛的时间,到了那时,即便仙灵幻境开启又如何?
清虚真人忽然开口道:“风火扇、鬼王杖守护先后陨落,两件神器自动回归阴阳无极大阵位置,但圣舍利却为魔种吞噬,没有圣舍利,我们无法开启阴阳无极大阵,只怕仙灵幻境永远无法开启!”
绝望气息笼罩整个大殿,浩然仙翁嗔怪的望了一眼清虚真人,洪声道:“真我之佛早有替代之法,诸位不必惊慌,既然事情紧急,我等当组织东海之滨数千万修道者立即启程,前往仙灵岛所在海域,以免在此坐以待毙。”
众人轰然应诺,前往仙灵岛或者还有一线生机,留在此处显然毫无希望,自然越早离开越好。
北山小镇残垣断壁中,唯一在云渺结界保护下留存下来的补天盟总部内,冷香素玉并肩坐在上首,冰心欧阳玉泉分坐两侧,其余诸人站立两旁,这是补天盟首次高层齐全的聚会,唯有老扶桑树和羽五算是外人。
数日前,冷香恢复功力,收回昊天塔,却发现魔种只是被镇压在昊天塔低层虚空之内,并未被镇杀,只是冷香也毫无办法,只能待日后功力更高完全掌控昊天塔再做处理。
眼下众人齐聚,只因北山小镇向西三十余里已是虚空,补天盟何去何从必须早日决断,盟内许多散修已是惊慌不已,更有部分人自行脱离,逃往东海之滨。
修道界真实来历冷香只是告知了冰心、素玉、欧阳玉泉,与羽五带来的信息相互印证,真相已无需怀疑,只是如何破局却是毫无办法,今日聚会特许扶桑树和羽五参加,也有与混沌珠灵联系之意。
冷香扫视众人,经过魔种一役,又少了几个熟悉面孔,随紫霞仙子前来的十二花仙因负责外围探查,来不及逃回被魔种吞噬,音中五奇也仅余宫大羽五两人。
轻叹一声,冷香正容道:“混沌珠受损严重,迫不得已把显化的修道界化为虚空,修复己身,避免崩碎,我们首要目标是打破诸神镇压,使混沌珠可以自外界吸纳天地元气,方能挽救修道界,只是却不知该如何去做。”
虽然收敛气息,但是淡淡威压仍使众人不敢轻易开口。老扶桑树叹息一声道:“以上古诸神手段,只怕不单单是九件伪神器镇压,我们又如何能猜测神的布局?”
欧阳玉泉双眉立起,想起昔日被混沌珠和扶桑树玩弄于股掌,心中不忿,反驳道:“所有线索表明,当混沌珠支撑不住,修道界化为虚空之时,才是诸神出手时机,否则何来毁灭传言,所有布局都指向仙灵幻境,又如何猜测不出?”
知道真情的冷香、冰心、素玉都忍不住眉头轻皱,欧阳玉泉忽视九大神器固然是因为神器守护能力有限,但诸神会做无用布置吗?
老扶桑树呐呐无语,半晌方道:“仙灵幻境只怕是陷阱吧,混沌珠都感应不到仙灵幻境在哪里。”
冰心一怔,仔细回想冷香所述,再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综合对比,顿时冷汗涔涔而下,神的智慧神的手段岂能以人的眼光去度量?
众人立时发现冰心的异状,冷香不由得问道:“冰心,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冰心越想越是恐惧,面色苍白,抬头望向老扶桑树和羽五,声音都带着颤抖道:“大祸临头,若你们能联系混沌珠,请它速来此地,我们已是危在旦夕!”
众人一怔,目光齐齐转向扶桑树和羽五。老扶桑树和羽五对视一眼,也不再推脱,两人来此本就抱着和冷香素玉联手的心思,老扶桑树抬手打出一丝五彩光芒。
在冷香等人注视下,那丝五彩光芒划破虚空,一团五彩光芒包裹着一颗珠子的虚影从虚空中出现,悬浮在众人眼前。
一个带着无尽沧桑的宏大声音缓缓流过众人心头,“若是无关生死存亡,打断我的修复,这里将化为虚空!”
冰心稳了稳心神,肃然道:“我猜到上古诸神留下的手段,还需你来印证!”
冷香若有所悟,望了一眼混沌珠灵,使得混沌珠灵一颤,几乎要破开虚空逃离此地。
冰心缓缓道:“眼下与诸神相关的只有两个,一是仙灵幻境的传说,一是所谓的九大神器。当年诸神大战,共工大神和祝融大神陨落,被女娲大神在其他诸神协助下炼化为万年寒玉和赤玉火石。”
众人悚然而惊,包括混沌珠灵虚影光芒都急速闪动,珠灵声音流过众人心底:“不错,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冷香开口道:“神力记忆。”
珠灵沉默了,不再说话,其余诸人也是一头雾水,只能等冰心做解释。
冰心理了理思路,继续道:“两块灵石被用来稳定当时行将破碎的混沌珠,当时炼化的地点是大海之上,是否就是如今的仙灵岛附近?”
不待混沌珠灵回答,冰心自顾讲下去:“当时九大神器镇压,女娲大神出手炼化,然后有仙灵幻境传说流传。若是混沌珠开始恢复,珠内世界化为虚空,修道界生灵尽数躲入仙灵幻境,此时九大神器归位,发动所谓的阴阳无极大阵,献祭阵内生灵,接引诸神降临,不知你是否还有自爆的能力?”
一阵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额头冷汗直流,包括冷香也是花容失色,俏脸苍白,此时去对抗诸神只有一个结果,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