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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伤倒地鬼王杖望着眼前的一幕,忽然仰天狂笑起来,边笑边咳血。素玉面无表情的望向鬼王杖,却见鬼王杖笑声渐低,忽然轰的一声炸裂开来,竟是引动真气自爆身亡。
素玉毫无复仇的爽快感,面无表情的收回虹霞剑,羽翼挥动间落在洞口,却见得马大娘满脸惊恐的望着自己,显然两大神器守护的死亡吓到这个已经放弃修道的女人。
冷香默默坐在石凳上,注视着素玉,这个曾经在天界高高在上的女人,这个曾经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妹,这个曾想想和自己拼命的敌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究竟是陪她去灭杀另外的几个神器守护,还是劝她先和自己返回玄冥幽谷?
素玉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道:“冷香,他们是来找我们对抗魔种的。”
冷香淡淡笑道:“魔种本来就是为了对付我培育出来的,我为什么要去替他们解决麻烦?”
素玉和马大娘齐齐一怔,竟是无言以对,半晌后素玉扶着额头无奈道:“可我们总不能眼看修道界生灵涂炭,任魔种吞噬肆虐,再壮大下去只怕无人可制。”
鬼王杖和风火扇守护的话语终究还是影响了一贯以正义标榜的天仙之心,虽然素玉对两大神器守护痛下杀手,但仍然做不到对魔种视而不见。
沉默片刻,冷香缓缓道:“我们是好姐妹,我也不想瞒你,魔种肆虐也好,修道界毁灭也好,与我何干?不是我无情,若毁灭那一天真正到来,修道界亿万生灵,你能救得了谁?”
恍惚间,素玉仿若看到天界那些大人物以万千生灵为棋子的场面,冷香身上似乎隐隐透出一种高高在上,漠视众生的态度,这种感觉让素玉和马大娘都是浑身不舒服。
克制着那种感觉,素玉问道:“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返回玄冥幽谷?”
冷香默然无语,分别之时冰心交待自己前去赤玉火洞寻找五彩光团踪迹,只是自那五彩光团脱离昊天塔镇压,再想寻找难如登天,解救扶桑树、羽五、清风明月更是毫无头绪,若不理会魔种,似乎只有返回玄冥幽谷了。
素玉瞬间明白冷香的心思,叹息一声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罢了,我们就先去玄冥幽谷!”
对坐在灵玉潭旁,两女都是有些感慨,这里留下许多两人美好的回忆,想起以前平静平淡的日子,不知今生是否还会有那样的日子。
许久之后,素玉终于长吁一口气道:“冷香,你得加快昊天塔的炼化进度了,若能通过昊天塔进入天界,这修道界大劫再可怕,我们也有退路。”
冷香轻叹一口气道:“只怕是很难,若修为不能提高,哪怕耗费千百年也很难完全掌控它,更别提还要修复它!”
素玉一怔,若冷香的话没错,更加证明这昊天塔的不凡,只是想借此返回天界的愿望落空了,默然半晌只得叹息一声:“唉,或许是天意!”
马大娘背着一个不小的包袱走了过来,轻声道:“门主醒过来了,东西我也收拾好了。”
素玉冷香对望一眼,春水碧波心结一日不去除,只怕很难劝得动她离开此地,素玉点头道:“我这就去劝劝她,你们先到谷口等我吧。”
冷香望了望马大娘的包袱,再摸摸背后自己的包袱,笑着问道:“难道你们在天界出门也要背一个包袱吗?”素玉失笑道:“怎么可能!仙王以上掌控空间奥妙,可以依托一些特定的矿石打造储物空间,或者某些法宝也具有独立空间,随身携带多少物品也不是问题,只是数量毕竟有限,做不到人手一个而已。”
冷香若有所悟,炼化昊天塔时就有这种感觉,塔内空间极大,只是自己还远不能掌控,听素玉所言,若能领悟空间奥妙,炼化速度将能大大加快。
素玉解释了一句也不再多说,独自向山洞走去。冷香一边思索一边和马大娘来到谷口,站在云渺结界前等待素玉说服春水碧波。
不知素玉和春水碧波说了些什么,春水碧波最终还是出了山洞,和她们一起踏上前往玄冥幽谷的路途,只是原本柔弱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丝坚毅。
绿波谷的云渺结界素玉最终还是留了下来,虽不似三大禁地那般充满杀机,却也不是一般修道者能任意进出,随着时间流逝天地元气耗尽方会逐渐失去作用,能否最终保住几女的一些回忆只看天意。
大海之东,仙灵孤岛,幻梦仙子所居小楼之上,浩然仙翁和幻梦仙子相对而坐,清虚真人和云水仙子侍立两侧,四人脸上神情各自不同。
浩然仙翁愁容满面,看着面容平静的幻梦仙子道:“难道你真的不能出手吗?”
幻梦仙子缓缓摇头道:“魔种肆虐修道界,也不过是人为推动修道界大劫提前到来,此时此刻,我又怎能轻离仙灵岛?”
浩然仙翁喟然长叹:“谁能想到利用天仙天魔真元团居然造就这么一个怪物出来,本希望素玉冷香能够出手灭杀,谁知却是两大守护身殒,眼下只有仙子的创生之气才能克制魔种,可仙子又不能轻离此地,我等究竟该如何是好?”
幻梦仙子微微一笑道:“修道界命运如何,诸神传言早有定论,我等不过博取一线生机罢了,天机不可泄露,魔种肆虐下去,会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浩然仙翁一怔,隐隐抓住幻梦仙子话中含义,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浑身颤抖,一派仙风道骨形象全毁,嘶声道:“难道…会提早引发毁灭大劫?”
幻梦仙子静静点头,浩然仙翁面色大变,急声道:“如此说来,就在眼前?”幻梦仙子却摇头道:“天机难测,祖师何必妄图事事掌握手中,一切顺其自然。”
浩然仙翁渐渐平静下来,面上却露出懊悔神色:“早知如此,我们不该如此浪费时间,尽早汇聚九大神器才是正事!”
幻梦仙子轻笑一声:“九大神器从来不是修道界的希望,诸神传言中,乃是镇压之物,一旦无法镇压,与废物无异。”此言一出,立于浩然仙翁身侧的清虚真人面色大变。
同为神器守护,清虚真人自然知道幻梦仙子乃是常春藤守护,从她口中所透露出的事情自然不会有假,听得幻梦仙子所言,不由得面色苍白,犹抱有一丝希望道:“难道九大神器布下阴阳无极大阵也不行吗?”
浩然仙翁却回想起五彩光团冲破无光塔镇压的情形,心中早有判断,或者九大神器合一布下阴阳无极大阵另有神奇之处,但要比拟无光塔的镇压之力却是极难,不由得望向幻梦仙子。
幻梦仙子娇小的身躯在如梦似幻的云雾之中若隐若现,声音也变得有些缥缈起来:“九大神器,伏羲琴、鬼王杖、风火扇先后受损,圣舍利被魔种吞噬,连返回阴阳无极大阵的机会都没有,九大守护虽有更迭,但短短时间陨落三位守护更是前所未有,这阴阳无极大阵还有何作用?”
包括云水仙子在内,屋内三人都是面色凝重,浩然仙翁叹息一声,问道:“我知仙子传承女娲大神一脉,修为高深,更精研上古传说,眼下东海之滨汇聚修道者已有千万之数,另有海中无数生灵汇聚仙灵岛周边,面对眼前局势,不知有何见解?”
幻梦仙子轻笑一声:“我确有猜测,上古传说,盘古大神于混沌之中大战三千神魔,完成开天辟地伟业,方有今日天地,那么修道界为诸神开辟隔绝天地,有两个疑问。”
闻听此言,其余三人都是心惊胆颤,肃容静听,虽只是幻梦仙子猜测之言,却也不敢轻忽视之。
“若修道界能隔绝天地,创造修道界必定惊天动地,其难度虽不若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开创新世界,却也非同一般,修道界也当是一方新天地,如何会轻易毁灭?而且,在上古诸神传说中并无任何痕迹,只言片语也仅涉及共工大神、祝融大神、女娲大神等,此为疑问之一,修道界是否真是上古诸神所创?”
幻梦仙子柔和的语音飘进三人耳中,却不啻于惊雷炸响在心头,这种猜测完全颠覆了他们日常的认知。
沉默片刻,幻梦仙子方继续道:“修道界隔绝天地,自成一体,又为何会有无光塔和九大神器镇压其中?又为何会有修道界毁灭传言遗留至今?此为疑问之二。天仙天魔进入修道界,补天灵石转化成人应该只是变数,我猜测,修道界或者是某位上古大神独立空间,或者只是某件神器内部空间!”
屋内一片沉寂,若修道界只是某位大神的独立空间,上古诸神不见踪迹,神力流逝,当神力消耗殆尽,修道界自然走向毁灭。若修道界是某件神器内部空间,那么神器毁灭,修道界也难逃毁灭命运,真相究竟是什么?
玄冥幽谷深处,谷中之谷,温泉池畔,冰心淡然道:“修道界并不是一个完整世界,诸神传承在人间都未曾断绝,在修道界居然毫无痕迹。欧阳也曾说过天界有王国有仙庭,和人间一样有完整秩序,修道界没有。人间有铸造医药,天间有炼器炼丹,修道界没有。人间有四季更替,秋收冬藏,天间有日月星辰变化,天道显化雷劫,修道界没有。所以,修道界不是一个完整世界,我推测,或者是诸神创造修道界时本就有缺陷,随着时间流逝,缺陷无限扩大,最终走向自然灭亡,或者是修道界本就是一件空间至宝,被诸神镇压用来隔绝天地,当诸神镇压失去效用,它苏醒时,自然会把诸神强加给它的一切毁灭!”
冷香、素玉、欧阳玉泉、罗星、春水碧波、紫霞仙子、彩虹七剑、十二花仙、音中五奇之四、马大娘等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一直生活的修道界居然可能是一个不完整的世界,而且是一个即将走向毁灭的世界。
偏偏众人细思冰心的分析,一一对照,尤其是冷香罗星曾在人间生活,欧阳玉泉和素玉来自天间,越想越是觉得冰心的分析无误,但偏偏是谁也没从这个角度去看修道界。
冰心秀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不顾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回复过来,继续震撼众人道:“依据两位妹子在无光塔的经历来看,昊天塔镇压的无疑就是修道界的灵魂,它已经苏醒,若是我们想要脱离修道界,只有一个办法。”
众人精神一振,齐齐望向淡然自若的冰心,冰心微微一笑:“找到它,收伏它,或者镇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