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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你看我们是不是马上运到山上去。”小磊嘴巴咧在那里,笑得跟哈巴狗一样。
“几十万两银子,这么沉的东西,搬出去人家瞎了看不见吗?”
“那总不能就这么放着呀。”
“心痒是吧,心痒回去拿呀。”
老七心知金坷垃是生气了,哪里敢接话,只得低头不语。“听法王吩咐就是。”
“小磊啊,你记住,越是想要的东西越不能急,想清楚!行了,这个送给你。”
金坷垃随手将夜明珠塞他怀里:“这里你负责看守,记住了,教规十诫!”
“遵命!”老七应道,“大师你去哪儿呀?”
“我去看路啊,再喊大声点?”
金坷垃走出草料场,这个地方出门就是大路,正对北城门。古人讲究风水,战胜方坐北朝南,固有南面而制天下的说法。军营校场之类的设施是必须在北面的。青州之战中争夺最激烈的是西门和南门,北门相对完好,城门晚上关闭,白天有士兵把守,要将官银运出去,风险极大,一旦暴露,小磊性命难保,好不容易创出来的局面也将付诸东流。
好在青州战乱方平,市民本也不多,经此一劫,不知多少年才能恢复。重建需要烧制大量的砖头,如果城外取土烧砖运回城内要糜费大量金钱,而直接取土烧砖,再将报废建材填入土坑,运输工程量就大大减小了。更重要的是,如此一来金坷垃有把握将这笔银子彻底洗白!烧砖和烧银子可真没什么区别。
主意已定,金坷垃立即指示小磊到新任青州知府那边跑一趟。
老七上门拜见,新任吕知府还以为他是来要钱的。那年月做工程的经常有追加预算的事情,包工头以工钱不足为名贿赂官员增加投入,以至于每次修河堤修桥都要超支,早已成为痼疾。
谁知一开口,他不是来要钱的,而是来省钱的。
“嘶……花老板的意思是将碎砖运到校场,再将府衙的土挖来烧砖,最后再用原来的碎砖填上。”
“吕大人通透!如此一来可省下两成银子,小人素知大人爱民如子,这剩下的银子大人正好扶助流民,也算小人进了一份力。”
吕知府捋了捋山羊胡子,三角形的瘦脸堆满了猥琐的笑容:“花老板的心意本官领啦。只是不知工期……”
“大人尽管放心!城内取土,工期定然更快!”
“好!”吕知府大笑,“花老板若能提前完工,本府定有厚报!”
“小人替青州百姓谢过知府大人。”小磊连忙跪谢。
“免礼免礼。老板说的那当铺的事情,本府也准啦!”
小磊是大喜过望,这个新知府和老知府一样,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朝廷重修府衙,拨下来的银子定然是足额的,足足的十万两银子。按照原本的计算,要修缮整个府衙,怎么着也得八万两,知府贪一万两,老七赚一万两。主要的耗费就在烧砖上,大块青砖是典型的重货,一块就是几十上百斤,一辆马车也运不几块,来来回回的倒腾,拖延工期,造成人工成本高昂。雍正皇帝之后,满清摊丁入亩,不再征发徭役,工期延长的后果自然就是支出暴涨。就算工钱不给,饭你是要管的。
新技术用下来之后,工程造价大约是六万两,吕知府也算深明大义,给小磊留下几千两做答谢,其他的自然是吕大人拿去“爱民如子”了。
吕大人既然答应,当铺就可以立即开工,为免夜长梦多,金坷垃亲自看地方,立即敲定,先把金银熔了,铸成当铺的资金,如此一来就可以合法的让中原镖局将他送往河南。一不小心,金坷垃竟成为第一个洗钱的人,算是开宗立派。
金坷垃扫视着青州街道,稀疏人流僵硬的蠕动,毫无生气。偶尔会有几个兵丁在大街上巡逻,这个时候才能看见人流本能的躲避。
满清士兵不得人心可见一斑,路上只要是像有钱的,必遭盘问,其实就是勒索钱财。大街上竟连一个女子都没有!呵呵,没有男子陪同,女人是不可以上街的,现在这时候谁敢让女人上街被这些兵痞看见。
“开门!查逆党!”
金坷垃皱起了眉头,这些兵痞竟然入室掠夺,与贼人何异!
“法王!”
无声无息间金坷垃突然被一声呼唤吓得魂不附体。
“是我!”
“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金坷垃压低了声音怒道,“说!什么事。”
什么事?你没看见兵痞砸开了门正在抓着一个老头打吗?
“那老头会被打死的!”
“我看得见。”
“法王!看在无生老母的份上,救救他吧。”
“在这里闹事会死很多兄弟你知不知道。”
“可不能看着他死啊!”
“这里是大清国你救得了几个?”金坷垃抓住他的肩膀,“走吧,我们无能为力。”
“法王!我难受。”
金坷垃拉着老八,正要离开,人群中忽然一声断喝。
“你们要干什么!”一个精瘦汉子大声怒吼。
空气寂静了。清兵没有想到会有人敢对他们吼。
“哈哈!站出来的就是逆党!抓逆党!”清兵一声招呼,几个人一起上。
这汉子大喝一声,抄起扁担劈头盖脑的砸了上去。此人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好把式,扁担虎虎生风,似有幻影千重,只一扁担便将冲上来的清兵砸倒。
“打得好!”清兵沿途勒索早已惹了众怒,人群里不知何人趁乱吼了一句。
“你们这群刁民!都是……”
啪!
金坷垃窃笑不已,这白痴对阵之时扭头骂人,被汉子一扁担砸倒在地。
“砍死他!砍啊!”头领歇斯底里的吼道。
兵丁上前几步,眼见扁担呼呼的招呼,哪里还敢乱来,将汉子围在垓心,始终不敢上去。
“老八。”金坷垃冷冷的说道,“这些人都被清兵勒索过,但有人替他们出头的时候,他们只会看着!”
老八无语的看着这些人,他们一个个围着看热闹,连呼喊的都没有了,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被打的老人也关起门来,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如果刚才你站出来,就是这个下场!”
奏哥恨的咬牙切齿,恨的是清兵蛮横无理,更恨这些人忘恩负义!麻木不仁!
砰!
火铳!金坷垃马上反应过来,不是清兵援军来了吧。不可能!他们反应没那么快,只见人群突然出现一阵骚乱,那汉子竟冲出重围,扒开人群跑了。清兵气得哇哇大叫,推搡着追杀,金坷垃连忙将老八拉到一边。
“你先躲到老七那边,他们不敢搜的。没想到还有安宝儿残部。”
老八倒是很高兴,指着墙角说道:“看,暗号。”
金坷垃顺着一瞥,果然是安宝儿的暗号,还很新。亏的奏哥眼睛亮堂,不然还真看不出来。
“惦记着银子呢!不过可惜,姓金了。”安宝儿定是舍不得金子才派人潜入青州城,刚才那声枪响一定是她的人干的。这群海贼胆子也真肥,大概是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我们要去找她吗?”
“不用!她易容术高超,想跑就跑,现在我躲她还来不及!”金坷垃突然想到,银子的秘密只有自己和老七知道,安宝儿的人这么一闹,城里是呆不下去了,城门搜查也会严格起来。幸亏自己没有把银子运出去的计划,不然非吃大亏不可。
妈的!要瞒住知府大人,还要瞒住海贼,看来大意不得呀。
“你去找老七,我在这查看一下。”
“清兵来了怎么办?”
“我就说自己超度亡魂,我是花老板请来的师傅,他们不敢怎么样。”
金坷垃选择留下还是承担风险的,要知道地下活动最忌讳曝光,自己露脸本身就是冒险。但这个险值得冒,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开枪,火绳枪根本做不到,这支枪一定是燧发枪。探子逃跑时不会带着枪跑,只要仔细找一定能找到。
他先察看死尸,入口在背,出口在腹部,显然是近距离高处枪击留下的弹道。金坷垃迅速留意左右房顶,不对!刚才没看到烟,一定是室内射击。
正当他准备离去,清兵已到街口,金坷垃不慌不忙,一边敲木鱼一边念经。清兵赶到,不见人影,只见和尚,大为疑惑。
“把那个和尚抓起来!你在这干什么?”
“贫僧超度亡魂。”
“超度?我看是你杀的人吧!”
“阿弥陀佛,此人死于火铳,贫僧有没有一搜便知。”
“妈的!给我拔光了!”
“住手!”领头军官姗姗来迟,“瞎了你的狗眼,这是花老板请来的大师!还不退下!”
“阿弥陀佛,谢军爷明眼。”
军官知道他和知府关系不错也不敢得罪:“哪里!该谢大师超度我的弟兄。”
金坷垃轻叹一声:“此人作恶多端,今日够数,乃是阴兵收了去,贫僧也只是略尽薄力,让他免遭些地狱之苦而已。”
此言一出,众军无不变色,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自己清楚得很。
军官也是吓得不轻:“大师可有赐教。”
“青州冤气太重,阴兵索魂,各位军爷晚上还是尽量莫要出门的好啊。”
话音未落,凉风习习,真似有阴兵路过,金坷垃看他一头冷汗,心知得手了。
“是是!敢问大师可见到贼人?”
金坷垃笑而不语,在倒地兵丁人中一掐。笑道:“这位军爷与贼人碰面,最是清楚。”
“多谢大师!”
“军爷可有梯子?”
“大师有何吩咐?”
“这栋小楼怨气太重,贫僧欲登楼超度。”
只见那军官的副将颜色煞白,悄声道:“这以前是一座青楼,听说城破的时候,贼兵在此奸杀了好多女人。”
军官听罢连连摆手:“大师自便!帮大师找梯子,还有,看看门能不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