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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坷垃慢慢清点桌面上琳琅满目的虫子,全然不顾安妮脸上的厌恶表情。
“来牛儿,把这些也都混一块煮了。”
“啊?这可成毒药了。”
“我喝的就是毒药。”金坷垃很认真的看着他。
“不成!”安妮急道,“这毒蝎子,青蛇胆,毒蜘蛛,五毒俱全,你喝下去可就死了!”
呵呵,你还真着急,金坷垃不由斜眼撇嘴,一脸的懵逼。
“牛儿,今天教父教你一样新知识,任何有毒的东西都和用量有关,只要量足够,酒也能喝死人。”
“要是不够呢?”
“那你喝鹤顶红都没事。”金坷垃取出一滴五毒汤,放到碗里。
按照常识,一滴液体是二十五分之一毫升,牛儿又用西式量筒取水四百毫升,这就是稀释一万倍。金坷垃一口饮下,谈笑自若,看得两人口瞪目呆。
“你……没事吧。”
“过一个时辰如果没事,证明毒性并不强。”
一个时辰过去了……
金坷垃什么反应都没有。
“教父,您真的没事吗?”
“饿了。”金坷垃笑道。
安妮一巴掌敲他脑袋上:“臭狐狸,故意来吓唬朕!先吃饭吧,牛儿把火撤了。”
“好嘞。”
“臭狐狸出来,打的什么主意给朕说清楚。”
金坷垃很喜欢看安妮那种紧张的样子,特逗。
“就是要赢得海老的信任。他不是装病吗?杨成杰不是希望他死吗?我就给他开副毒药。”
“你又不是大夫。”
“嘉木是啊!别忘了他可是有名的老中医,我怎么说也是他身边的人,说我会医术,也过得去吧?”
“杨成杰会信吗?”
“他为何不信?”金坷垃脸上露出阴诡的微笑,是啊,他为何不信?
“臭狐狸,真坏!”
“先吃烤鸭吧,待此间事了我们把独臂秦师傅请过来,在坤甸也开个烤鸭寨。”
安妮一阵鄙视,秦师傅断臂之前也是她手下的猛将,如今成了厨子,镇长,还要被这个家伙调侃。安妮心中有气,故意大吃大喝,不让金坷垃吃得舒服。两个大人在桌子上抢烤鸭,让牛儿一个孩子在旁边流口水。可怜的娃娃只能自己吃白饭。等金坷垃发现的时候,大概也就剩下鸭架子了。
“回去喝你的毒汤去!”安妮恼道。
“那也做个饱死鬼。”
金坷垃敢熬这五毒汤,心里自然是有些数的,别看那些什么毒蛇、毒蜘蛛、毒蛤蟆都很厉害,那是接触了皮肤或者进入血液才能起作用的毒素,别说经过高温熬煮,就是生吃也没那么大毒性。虽然这么说,金坷垃也不敢冒险,一点一点的尝试,等稀释十倍还无毒的时候,大概就可以尝试直接喝了。
金坷垃没这个机会,一行人刚回来,就看大猫把一碗汤给喝了。
这下子可是全t眼了,五毒汤啊!
“你……你怎么喝了?”
“很好喝呀。”
“你没看见里面有蜘蛛吗?”
“蜘蛛?没看见,倒是这个圆圆的挺好吃,嘎嘣脆,鸡肉味。”
金坷垃都快哭了:“这是五毒汤啊!快扣他喉咙吐出来!”
“法王不要啊!”
“这是救你命呢!快上来帮忙,牛儿去把你昨晚上的夜壶拿来。”
“嗯……嗯嗯嗯……”
“这为你好!”
翌日,坤甸兰芳大统制府邸。
海老依旧虚弱不堪,甚至已经行动不便,不得不坐轮椅出席。江戍伯的死给了他很大打击,这一点大家都看到了。安妮正在法坛上为海老祈福,为江戍伯超度亡魂,吸引了众多的百姓。而金坷垃,代表白莲教吊唁,顺便也向杨成杰表示,自己可以试试为海老治病。
“治病?”
“嘉木天师的名号,想必杰老听过。”
“嘉木天师我是听过,不过法王身边这护卫面色苍白,怎么也不调理调理啊?”杨成杰抹着八字胡,眉眼里露着凶光。
面色苍白?金坷垃心中暗苦,三个人扣他喉咙,还把夜壶都用上了,这翻江倒海的,能不脸色苍白吗?
“他只是这几日有些晕船,肉食补之即可痊愈。”
“哼!海老是金贵之人,哪能容你乱治!”
“白莲教救众生于水火,若无把握我绝不开药。”
杨成杰犹豫之间,身边小厮小声汇报,杨轻轻点头,回首询问大家的意见。兰芳共和国内部什么情况这一问就出来了!杨成杰八字胡高觀骨的脸一摆,凶神恶煞的一问,其他二老都表示赞成。
这里解释一下,领导询问你的意见,通常不是让你真说意见,而是让你同意他的意见。这里涉及到一个背锅的问题,杨成杰如果自己同意了,那当然可以,可如果金坷垃一碗药把海老治死了,那就是他背锅了!对他谋夺大位非常不利。但如果不同意,这么好的甩锅机会又不太容易得。那就征询一下意见吧!这个就叫做“集体负责”。集体负责那就是集体不负责。有福领导享,有锅一起背嘛!这种时候就要看谁能对领导忠诚,谁最能理解领导心思,谁的马屁功夫最好。果不其然,其他二老表示同意。
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思,那么杨成杰自然也就同意了。不过!同意归同意,你开什么药必须我来抓!金坷垃欣然答应,我开的药你一定会不折不扣的抓。
因为那就是一剂毒药啊!至少在所有人看来是这样的。眼镜蛇胆、毒蝎子、毒蟾蜍、蜈蚣、毒蜘蛛,江湖人称五毒,一剂药五毒俱全,你这啥意思呢?不懂了吧?毒药包治百病,包括穷病、丑病、单身狗病。不过金坷垃这服假毒药专治装病!
金坷垃来到海老病榻前,行晚辈礼,隔着丝巾给他号脉。这就一个过场,反正金坷垃也不会号脉。号了脉,金坷垃摇头晃脑自顾自的胡说八道一通。说了啥呢?他自己都不懂。自己不懂那别人就更不懂了。白莲教本来就是神秘主义,要你似懂非懂的跟着走,哪天你真弄懂了,估计也就不信教了。
“海老这是心病,悲伤过度进而加重,恐怕凶多吉少啊!”
陪同的小厮一听,眼泪吧嗒吧嗒的就下来了。
“不过海老尽管放心!您碰上我就是该颐享天年的缘分!”
“法王您有办法治?”小厮破涕为笑,赶紧拉住金坷垃的手。
“不得无礼。”海老话语虽轻,底气犹在,显得中气十足,金坷垃一听也就明白了。
“海老!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错过一线生机便就阴阳两隔了。”金坷垃拜道,“小子有一剂险药,以毒攻毒,不知海老敢不敢用?”
“金轮法王,你可别出差错,海老是我兰芳公司的顶梁柱,半分差池亦需用脑袋来赔的!”杨成杰狠话一出,满脸横肉忽闪忽闪的。
“是啊,法王,您有把握吗?”言者乃是一高瘦男人,也是四老之一,不过地位就不如杨某人了。
“只要海老敢服下,药到病除。”
“那就请开方子吧。”杨成杰把脸转过去,一脸的不耐。
金坷垃嘿嘿一笑,挥毫写下五毒汤,保险起见分量减了一半,每样五钱。方子开出来,在场的人全傻了。张保仔与金坷垃有些交情,见到这方子急得跳脚。
“金……金大哥,这可是毒药啊!”保仔关切道。
“本座师从嘉木天师,通晓天地阴阳,用药以毒攻毒,自有我的道理。若海老果真有病,药到病除。但若是正常人喝了,必死无疑!”
杨成杰忽然哈哈大笑:“不错!以毒攻毒这未必不是一招妙棋。诸位以为如何呀?”
以为如何?你喂他喝毒药,你说以为如何?这就叫领导定调,属下背书,你这都说是正确的了,谁敢说你不正确啊!众人在屏风外面只管说好,却不见杨成杰背后的海老,目光凌厉,冷笑似有似无。金坷垃余光一撇,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成了。
“那,金轮法王阁下,这药?”
“事关重大,请杰老派人,一起去抓药!”
这个当然没问题!金坷垃要活的毒虫,杨成杰的手下也乐得看到这些毒物。熬药也很顺利,五毒汤和一般的草药不一样,草药熬得那是臭的,五毒汤不仅不臭,反而有一股子肉香味。
“法王,这五毒汤怎么不臭呢?”
废话!肉汤他能臭吗?金坷垃冷笑一声:“有道是良药苦口,这最毒的毒药他自然是香的。”
哦!原来如此。
金坷垃微笑着端着五毒汤,两人就这么对视,微笑。
“海老,生死门前,您若信我便将药喝掉,若不信遍泼掉。”
海老不发一言,将五毒汤一饮而尽,双目似有泪水泛泛。少顷海老点点头,示意自己感觉好多了。
杨成杰大吃一惊,惊疑不定。这明明是一只就能致人死地的毒物,一碗下去竟好了!难道白莲教真有天神护佑不成?
“海老无事,药到病除。今后几日仍需调养,小子斗胆陪伴海老数日,不知杰老可否答应。”
“这……”杨成杰众目睽睽总不能说不吧?“海老若无异议,当然可以。”
“那小子今天就交代好兄弟们,搬到海老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