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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一、丹壁别兰
茹虹从被子里伸出手，将林外递过来的磬竹推开，紧促双眉，讨厌地说道：“我不喜欢这些东西，你拿走吧！”
林外从茹虹的眼睛里分明读出她是喜欢这副磬竹的，却又这种表情，分明是讨厌自己。
林外又见得茹虹伸出手时，露出了她迷人的香肩，一阵少女的体香已使他晕晕欲醉。于是又懒着厚脸皮说道：“我知道，我娶了林荷这是不对的，因为，只有你哥哥娶她才合适。我真的不配，我在时不时地想，如果我和茹荷分开了，让你哥哥和她好这多好。我真的很愿意做出这种牺牲的，只有这样才合乎天意。我们今后才有可能发展成为一个大家庭的。”
茹虹听了林外的话已明白了几分，说道：“你在胡说什么啊——！你和林荷姐现在已是夫妻了，你说这话也不怕烂掉你的嘴啊——！”
林外见茹虹说完已是满面绯红，便更是肆无忌惮地说道：“其实天意已帮我们配好对了，那就是你哥娶林荷，而我娶你，这才是合乎情理啊——！”
茹虹一听林外的话，大为恼怒，大声地叫道：“快滚！快跟我滚！”
可是林外已是欲火中烧，一把将茹虹的被子掀掉，将茹虹紧紧地压在了身下，茹虹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这时，在丹崖下面正准备返回做晚餐的林荷和茹飞听到茹虹的呼叫，忙一齐奋力攀梯而上。二人顺着茹虹的呼喊声、尖叫声一齐冲入了她的房间，只见林外正在施暴。茹飞猛冲上去，一把将林外掀翻在地上，并按住他，挥拳猛打。
林荷忙过去将茹虹的被子掩上，一把将她抱住，二人“呜——！呜！呜！……”痛哭起来。
林外被茹飞打了一阵之后，发起狠来了，一使劲，将茹飞翻了过来。茹飞用双脚一顶，将林外顶开了，猛地站了起来，两人拳对拳，脚对脚打了起来。
打了一会，林外无心恋战，只想逃跑，便边打边向后门去。后门边，崖壁下便是大江，如果掉下去便是九死一生，只有转过弯去，才可从另一边的门进入到他自己的房间，再从前门下丹崖去。可是茹飞背着后门，拼命地用拳脚将林外挡住，不让他逃跑。这时，林外发猛力，一脚将茹飞踢倒在地。茹飞差一步便掉下崖壁去。待茹飞站了起来，林外更是疯狂地向他进攻，真要将茹飞打下崖壁去。
眼见着茹飞已是体力不支，只要林外再几脚下去，便要掉下去了。这时，只听得林荷大叫一声：“嗨——！”向林外冲去，一把将他抱住，向崖壁下猛推过去。“啊——！”林外发一声绝望的惨叫。他只感到被林荷死死抱住，向崖边推去，林荷这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啊！
茹飞还没有反应过来，林荷已抱着林外，向崖壁下飞去。茹飞伏在崖壁边，向下望去，只见他们在半空中撞击着突出的崖石，最后溅入江浪中。
“林荷姐——！林荷姐——！……”茹虹飞快地跑到崖壁边，茹飞一把将她拉住。“呜——！呜！呜！……”望着下面滔滔的江水，二人痛苦地伏崖壁边大叫起来：“林荷姐——！林荷姐——！……”
茹飞和茹虹下得丹崖，找到了林荷的尸体，林外则不知去向了，他大概是被江水冲走了吧！二人将林荷埋在林苹一边。天上白鹤悠悠，江浪呜咽，林鸟声声。面对二坟，兄妹二人痛哭不已，这正是：
丹壁红斛风雨斗，兰香丽质蝶魂销；
江波千里沉忠骨，白鹤高天接丽娇；
起伏群山洇白雾，啁啾林鸟暖新巢；
旧时诗句谐佳友，今晚彩霞泪水淘。
兄妹二人回到丹崖洞内，茹虹点亮油灯，只见得林荷的衣裙犹在，可是现在却人去房空，更觉伤感。茹飞说道：“这地方风景虽好，可是我觉得这儿不是我们的居住之所。”
茹虹说道：“我也有同感，这高高的丹崖，一望下去便是滔滔的江水，远处山峦叠障，景色虽美，可是，这不适合我们居住。只有将自己的灵魂融入这美景中的鸟儿们才可能长住。我看我们明天就将大门拆掉，将洞还原成原来的样子，让飞鸟们自由地进入吧！前天我还做过一个梦，有一群飞鸟来向我索要这个洞，说这是它们祖传的家呢！”
茹飞说：“那好，我们明天便将洞恢复原状。只是以后我们住在哪儿好啊——！”
茹虹说道：“我想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去找我们的父亲去，现在他一个人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这两天便住在下面的亭子里，待得将洞恢复原状了便走。”
茹飞说道：“找父亲去？我们到哪里去找啊——！找到他有什么用，还不如住在这里啊——！”
茹虹说道：“我有一种预感，原来林外一直是和父亲在一起，或者他们两人相距不远。遇到我们后，他便一直想着怎样欺负我们三个女孩，所以借着冲锋野狗攻击我们的事，把我们哐到这里来了，可能父亲就在下游。待我们做一个竹筏，顺江而下，沿缓水而行，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不要一日，我想便可以见到父亲了。”
茹飞说道：“你的想法有理，我看我们明天就这么办了。”
花了两天功夫，茹飞和茹虹才将洞内木料和两边的门拆除，将所有的木料都抛入丹崖下江水中，然后造了一个竹筏，准备离开。
离开之日，二人采了些花，做了两个花圈，来到了林荷和林苹的墓边。二人献上花圈，茹虹含泪喃喃地吟道：“
白鹤高飞观壮景，银鱼逆水觅江源；
斛披红彩一千寿，兰着紫霞五百年；
白蝶纷纷心不动，金蛾款款意犹坚；
悠悠林鸟传佳韵，阵阵清风染雅香。
林荷姐！林苹姐！你们可安好！我们即将离开这里了！我想，你们是最喜欢这里的风景的人了！所以，你们二位将你们的灵魂融入了这一片美景之中。你们二位是真正的修练了千年，百年的红斛和紫斛。我想，你们的灵魂现在也许安家在一个个无人知晓的丹崖洞穴里了，你们还会继续在这片美景中快乐地生活下去的，因为，这片美景是属于你们的，因为只有你们二人能将自己的灵魂融入这片美景中去。我想，你们的灵魂现在也许乘在一只只白鹤之上，悠然地飞行在这山山水水之中。总之，我认为你们二人现在是最快乐的！最美好的！别了！二位姐姐，请不要为我们的离去而流泪，最有真情的是这里的山山水水。二位姐姐，请听，鸟儿们在为你们歌唱，流水在为你们吟咏。二位姐姐！别了！别了！……”
茹飞也摸着眼泪，说道：“二位姐姐！别了！保佑我们！心想事成！别了！别了！……”
别了！别了！丹壁幽兰！别了！别了！清流甘泉！别了！别了！白鹤翩跹！别了！别了！缠绵云烟。
好想和你们再相依，竹筏却在飘移；好想和你们歌唱，别离时却无言。江浪在呜咽，泪水流心田。
二人站在竹筏上，用长槁撑着竹筏，顺江边缓水悠然而下，到傍晚时分便来到了昔日遇到冲锋野狗的稿草地。茹飞说道：“看，我们到了原来的地方了。是不是下去搭个窝棚，准备过夜？”
茹虹说道：“为了避免再遇到冲锋野狗，我看我们就不要在这里下去了，我们的竹筏上不是有床铺吗？我看我们不妨再往下游去，找个浅水湾，将竹筏停下，随便在竹筏上过一夜要好啊！那冲锋野狗总不会下到水里来攻击我们吧！”
茹云说道：“那好，我们就继续向下游去，找水弯过夜吧！”说着又将竹篙一点，竹筏继续向下游而去。
竹筏迎着晚霞而下，不一会儿，在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水湾，二人将竹筏驶入了水湾。
茹飞拉上绳索，将竹筏固定在一棵大树上。茹虹将一路捕到的鱼煮熟了，二人便吃了起来。
茹飞吃得正香，忽然停了下来，说道：“茹虹！你看，那边草中是什么东西？”
茹虹顺着茹飞的手望去，看见好象有一个站在水草中朝这边观望。余辉中，那人在草中忽隐忽现，二人一时间紧张起来。
茹虹说道：“难道是他？”
茹飞一听，头皮一麻，心里已经明白，茹虹说的这个“他”是指谁了。又故作镇定，说道：“就算他没死，我想他现在也肯定受伤了，从这么高的丹崖上掉下去，还能好得了吗？我们两个人怕他干嘛！”
茹虹说道：“林外很坏的，经过这一次，他肯定恨透了我们了，要是他在晚上干起坏事来，我们怎么办啊——！哥哥！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另外找个地方落脚吧！那边也许是个鬼啊——！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听了茹虹的话，茹飞飞快地上了岸，将绑在大树上的绳子解了开来，用竹篙使劲地、快速地将竹筏撑离水湾，借着傍晚的余光，顺江水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