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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二、缘起乳香岩
四脚阴棚分上下,一根藤上苦连瓜;
寒星夏夜摇摇影,露水清晨点点霞;
百合丁香三七叶,辛夷贯众凤仙花;
紫苏赤豆河边柳,种种思情在一涯。
茹泰跨上战马,挥动巨鲨牙长枪,队伍便应命出发了,马车慢慢地跑动起来,亲人们紧随其后,久久不愿停下脚步,一声声高喊,催人断肠。
茹花站在门口,在一片片呼喊声中,望着丈夫策马,挥动长枪,指挥着队伍快速前进,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黎明的迷雾中,才含泪转身进门去。
茹泰率军沿茹祖大河北岸而行,一天便走出百里,见天色已晚,便令部队停下,就地安营。这时忽见得远远过来一支队伍,在晚霞中,显得异常别致。
茹泰正想问明原委时,传信兵上前道:“报王爷!大王派来了一个女子医疗队,共一千人,带来了大量的药材,请问王爷如何安置?”
茹泰道:“速令兵士们搭个女子营地,让她们安歇。那领头的是谁啊——!”
传信兵道:“领头是大王新任命的女医官,茹稻夫人茹倩。还有茹广夫人茹檀香,还有茹梗夫人茹思子……”
茹泰听到了前三人的名字,心里一颤,挥手示意通信兵停下。心想,后一位茹梗夫人虽然没见过,茹梗可是再熟习不过了。想必这是三位思念狂啊!还领来了大批思念若狂的女人啊!这让我如何应付她们啊——!大王还真会出难题,可是再难也得见她们一下再说!
想到这里,便说道:“快请三位夫人来,我想见她们一见。”
茹泰令人拉上帷幕,隐去正位王座,在帐中摆上了四张椅子。
不一会儿,见得三位夫人来到,忙出帐相迎道:“三位夫人辛苦了!辛苦了!快请帐内坐。”
四人分两边对面而坐,一个士兵端上了四碗绿石斛汤,递给四人一人一碗,茹泰道:“来,先把汤喝了,解解乏。”
四人各喝了一口,茹泰道:“大王想得真周到,我们正需要你们呢!这一路走来,还真伤了上百个人,正愁没人为他们医治,你们来得好!正用得着你们呢!”
茹倩道:“不辛苦!不辛苦!只要能随队伍上‘珠路’,我们什么苦都能吃啊——!”
听了茹倩的话,茹檀香,和如思子眼泪哗然而下。
看着三位夫人流下眼泪来,茹泰显得很无助,特别是那第一次见面的茹梗夫人——茹思子,看上去她面色幽黑,身体很瘦弱,想来她年纪也不大,可已显得很老。
只听得她哭出声来道:“呜——!呜!呜!……王爷!您是不知道啊——!茹梗从到京都以后,我便和他少有见面,偶然回家一次又匆匆离去,抛下他的两个孩子和老母。我一人将家务料好,照看好家母和孩子。如今孩子大了,本可过上两天舒心日子,可是自从他来信说要去开‘珠路’以来,便无音信了。
呜——!呜!呜!……我听说大王又要派兵重开‘珠路’,我想,不管茹梗是死是活我都要找到他,他老母日夜在想着他啊——!这让我怎能在家里呆得住啊——!呜——!呜!呜!我便找到了京都。终于通过茹稻夫人见到了大王,大王慈悲,让我们组成了一个女子医疗队,我们这才赶上来啊——!我们都是一些苦命的女人啊——!王爷!呜——!呜!呜……我想,我们只有跟着您,才有可能找到自己的丈夫啊——!”
茹泰含着眼泪道:“三位夫人!稍安,大王这次命令我来重开‘珠路’,便是为了找回大家的亲人,你们既来了,便安心下来,不可象这样哭哭啼啼了,你们的丈夫一个个都吉人自有天象,只要我们有信心,定会找到他们的。赶了一天路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三位夫人被茹泰送出帐棚,吃过饭后,便被安排到了一个窝棚内休息。
三人躺了下来,茹倩道:“二位姐姐,今天我们是不是太为难‘珠路王’了啊——!让人家大男人在我们面前陪眼泪。”
茹檀香道:“没事的,珠路王!我很了解他,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的父母还有四弟一家不也都在‘珠路’上,不都没有回来吗?”
茹思子道:“真想不到,叱咤风云的‘珠路王’原来也有这等苦啊——!大家心里既都是一样苦,那我们也就只有听他们的了,从大局出发吧!将失去的男人慢慢地寻来!……”
茹思子说着、说着,便听茹倩和茹檀香已在打呼了,心想,她们太累了,可能是自己年纪大,比较难入睡吧!
茹思子觉得心里有些闷,便伸手拔开了头边窝棚边上的草,转身抬头,只见得满天的星星在不停地眨着眼睛,飞鹰也倾泻着淡淡的银光,不过,没有万年劫前的明亮了,它那长长的尾巴也短了许多了。这是飞鹰最明显的变化,普通的人都能看得到,连飞鹰都变了,自己的男人会怎样了啊——!要是他还活着该有多好啊——!不管他是死了还是活着,此时也一定在望着这星空,回想着和自己一起那段时光吧!这一段时光虽然带着无比的苦涩,可是,必竞二人相濡以沫地在一起啊!
乳香岩,抬头望不到顶,岩上长着很多无名异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岩上长出了很多石乳香,引得很多采药者不顾生命危险攀爬。
石乳香是生长在岩石缝里的一种虫的分泌物,香气特珠,特别稀少,药用价值很高。
思子自小丧父,又无兄弟姐妹,记得父亲死时,母亲哭得很伤心,从此忧思之疾便缠着了母亲,为了给母亲治病,小思子想尽了一切办法。这一天,一个医生看见思子年纪小,还常为母亲操劳,便心生怜悯,传了思子一个治疗母亲病的方子。从此,思子便经常自己为母亲采药治病。
这一天,母亲旧病复发,思子熬了一剂家里备用的药给母亲喝了之后,便又背起竹篓上山为母亲采药。山中露水终日不干,思子的下半身早被打湿了,可是顾不得这么多,还是一路向山里找去,不觉间便来到了乳香岩下面。
思子正在细心地找药时,猛见得露草间躺着一个人,吓了一跳,思子捂着嘭!嘭!直跳的胸口,连退了几步。
这是什么人?他是不是死了?可能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吧!可能他也是象自己一样,为家里人采药而遇不测的,他家里的亲人也许还在病床上等着他呢。
思子想到这里,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只见那人不远处一个竹篓已摔破,各种草药摔了一地,其中最珍贵的一小块石乳香也摔在草丛间碎了。
思子走上前,将那人翻了个身,只见他右脸颚部正流着血,在帮他翻身时,还感到他身体有些热,看来还有口气,忙伸手一试他的脉,还有跳动,他原来还没有死,只是晕了过去。
思子忙从不远处采了两根棘刺,然后握住那人的手,在他的几根手指头上扎了几下,那人长叫了一声:“唉——!哟——!”便醒了过来。
见那人醒了,思子又采了一把止血药,嚼烂了,熬在了那人伤口上,那人睁开眼睛,无力地笑了一下,轻声地说道:“谢谢了!”
思子一听那人的声音,还很稚嫩,这才发现他只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伙子,只是他可能是因为生活艰难,而使得他显得很老气。
思子道:“不应谢!试着起来看看,还能走吧!”
那小伙子听到思子说,便坚持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最终不支。思子忙上前,扶着他坐了下来,然后将那小伙子的药篓子捡了起来,用手在地上按了几下,稍稍恢复了篓子原来的样子,将那小伙子散落在地上的药捡回了篓子里。
他采的药还真不少,满满装了一篓子,思子一用力,提也提不起啊!难怪他会掉了下来。
那小伙子道:“快,把你刚刚放到篓子里的绿石斛拿来,我吃上些,可能便会好起来了。”
思子忙从篓子里拿了些绿石斛递给了那小伙子,只见他接过绿石斛便放到嘴里嚼食了起来。
思子问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几时到这儿采药的?怎么伤成这样了?”
那小伙道:“我叫茹梗,是雨花村人,听说这里有个乳香岩,我便来这里想采些石乳香,不想攀得过高,不小心掉了下来。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思子道:“看你,摔晕了不是,现在快到中午了。”
茹梗道:“糟糕!记得我攀上高崖时是在下午,那可是昨天的事了啊——!不好!母亲在家里还不急坏了。我得马上回去才是。”
茹梗说着,猛地站了起来,可是顿感一阵眩晕,连忙又坐了下来,将身子半倚在一颗石头上。
思子忙过去,说道:“茹梗大哥,你别急,你先坐在这里安心吃些绿石斛便是,待我去雨花村将你的消息告诉你母亲,再请人来抬你回去便是。”
茹梗道:“雨花村离这里有十多里山路,你一个女孩子我怕你出危险,你还是先回去,要不你家里人要等急了,我就在这里休息,等我好些我便回去了。”
思子道:“这样也好,你在这里休息,等我回去叫几个人来把你抬回我家,你在这里等着啊——!你可不要乱动,不要到时我找不着你,你这样子很危险的。”思子说着便匆匆往回走了。
思子一路小跑,回到了檀香冲,向村民们求救。热心的村民们听说乳香岩又有人掉下来了,便有人拿出了单架,一起跑到乳香岩下,将茹梗抬了回来。
思子将茹梗按排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有村民自愿到雨花村通了茹梗的母亲。
茹梗母亲不见了儿子回来,心里焦急万分,求人四处寻找不得,忽听得儿子的消息,喜出望外,连忙随报信的村民,一路小跑,来到了檀香冲。
茹梗伤得很重,在思子母女俩的挽留下,就在思子家里暂住下来。茹梗在几天间,教了思子很多药方。思子和茹梗的母亲找了很多草药。
茹梗很快便恢复了。思子的母亲也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好了起来,能下地干活了。
这一天早晨,茹梗和母亲收拾了东西,和思子母女告别,茹梗道:“婶婶!思子!这些天多有打扰了,待我回家后,必备礼来酬谢,要不是思子和您,我便没命啊!”
思子母亲道:“哎!看你们说什么了?要是没有你们,我这病一时还好不起来呢!思子跟你们学了不少药方,这小妮子倒是捡了个便宜。”
思子和母亲送茹梗母子回去后,不两日,茹梗果然和他母亲带着礼品来酬谢了。
左邻右舍看到茹梗和他母亲挑着礼品到思子家了,大伯、大叔、大妈、大婶们都一齐围了过来凑热闹。
思子和母亲忙着接待,茹梗道:“多亏各位和思子相救,我才得以死里逃生,今天特备小礼来谢思子和大家,多谢大家了。”
茹梗不停地向大家打拱作辑,这时,听得一位大婶道:“哟——!我以为你们是干什么呢?愿来是为这个呀!还挑这么一担来呀!我还以为你们是求亲来了呢?”
在场的听得,发出一声声大笑:“哈!哈!哈!……”
这时,一位大伯站出来说道:“我看啊——!思子救茹梗的事就不必谢了,礼品呢本该退回去,不过也不必了,就当作求亲的礼品好了,大家说对不对啊——!”
“对!就当作求亲的礼品了!”大家异口同声地叫道。
这时,茹梗的母亲大声地叫道:“使不得啊——!使不得!我们本是来谢人家的,怎能乱套了。”
这时,那大伯又开口叫道:“我看思子和茹梗多般配,办事不必那么规矩嘛!办得好不如办得巧,大家说是不是啊——!思子她娘,你看呢?”
思子已是满脸通红,跑进了房间,只听得自己的娘道:“我没什么,只是茹梗他们娘俩没这个意思啊——!”
茹梗母亲道:“好!好!好!……”
那个大伯叫道:“好啊!他们答应了!这礼就算求亲了礼了!我看就这么办吧!思子娘!快快收下吧!茹梗!来!来!来!快快向丈母叩头啊——!”
茹梗就这样,被大家拉着,向思子娘叩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