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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玫瑰滩的“人鱼目击事件”真相查明,告以段落,李策和上官渔继续辛苦地寻找着玫瑰滩上发生的第二起案件也就是韩千案相关的新线索。
经过调查走访得知,在案发前几天,韩千才跟朋友一起聚会过,据参加聚会的几个朋友说,那天大家喝酒聊天很是开心,而就在案发前一天韩千从网上订购了外地的零食和土特产给母亲,还有,入股的酒楼准备购进一批新牌子的饮料,韩千主动表示由他出面去办理订货的事宜。这种种迹象都表明,韩千没有自杀的可能。
韩千周围的朋友也已经被排查了一圈,他游手好闲、脾气不好性格暴躁,周围是有些人不喜欢他,甚至是讨厌他,但还没有与人结仇到要害死他的地步。
至于韩千的女友,案发当天她先是和几个朋友去唱卡拉OK,接着一群人又一起打通宵麻将,没有做案的可能。韩千与女友已经处于分手的边缘,大吵过几次,就差直接说明了,但两人目前都没有劈腿,闹分手只是因为相处的不愉快,互相之间已经没有爱意。
既不是仇杀也无情杀的可能,李策觉得仿佛走到了一条死胡同里。
玫瑰滩周边公共区域的安全监控都被调查过,在案发当日并没有拍到韩千去玫瑰滩的身影。
时间已经过了下班的点,李策和上官渔还在办公室里面对面说着话。有同事经过他俩身旁,拍着上官渔的肩提醒道,“哎,就算不回家也该去吃个饭。”
上官渔一看表,“哟,再不去食堂怕是就没菜了。”
李策听了站起来道,“那走吧。”
在市警局大楼内那已经没有几个就餐者了的食堂里,上官渔和李策打了饭,继续坐在一起面对面。
李策把菜全都拨在米饭上,稍微拌了拌然后吃了起来。上官渔看着他的样子,笑道,“你这个习惯啊。”
“怎么了,我这就不能吃了吗。”李策说着看了看上官渔的餐盘,上官渔是那种吃米饭和炒菜时,菜和饭会分开的类型,他的那份白米饭上只有少许的菜汁,李策又看了看自己,哼笑道,“讲究。”
“习惯而已。”
餐盘中所剩不多的时候,李策不由地又和上官渔讨论起了正在侦办的案件的案情。
“真叫人纳闷啊,你说,韩千他三更半夜跑去玫瑰滩,他能做什么呢?”
上官渔说道,“听他那个朋友戴庞德说,他对玫瑰滩之前的‘人鱼传说’并不感兴趣。”
“就是啊。他们那间酒楼的位置离玫瑰滩很近,他想看热闹走几步就过去了,刚闹腾出那事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去凑那个热闹,怎么过了一阵子又去了呢?去就去吧,还不走正门,半夜里走歪道儿,现在都还没查到他到底是从哪处跑到玫瑰滩上去的。”
上官渔想了想道,“或许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他才会如此。”
“我也这么想。要再多走访走访。对了,他认识的人不少,朋友不算多,那个戴庞德跟他关系还不错,我们再去找找戴庞德。”
“行,明天就去。”
李策努力想“画”出韩千在案发前,也就是9月16、17号两天里的行动路线,但那两天里韩千几乎都是独来独往,周围的朋友都不太清楚他那两天里到底做了些什么,当然,他也没向谁仔细交待过会做些什么事,案发前韩千的行动就成了一个谜团。李策还想再深入调查一下韩千身边的人,这也是个大的工作量。
咂了咂嘴,李策感叹道,“想全面调取监控看看都不行,压根儿不知道他人去了哪。”
“那个工作量也太大了。”上官渔阻止道,“而且他也没回家。”
“那几天里他也没什么电话。”
“也没去他妈那儿,也没上女朋友那儿,也没去入股的酒楼转转。啧,这……”
“把日子往前推,从头查起吧。”上官渔说道。
李策一点头,表示他也是这么想的。
九月末,一个七天的假期近在眼前。
于天磊来找吴彤,询问她在国庆节假期期间的打算。吴彤并没有什么安排,想留在学校里安静地看看书。
“那多没意思啊。”于天磊叹气。
“你想做些什么?”吴彤问道。
“嗯,想旅游。”
吴彤听了打趣道,“还没有旅游够啊。”
于天磊知道吴彤指的是暑假期间他们几个人频繁往来于明珠市和花溪镇、百花村之间解决事件的事,他说道,“喂,来去来回的是你和班灵,又不是我。”
“你有出游计划就去吧。”
摸着后脑,于天磊不悦道,“就我一个人多没意思啊。”
“那么多同学呢,随便你约谁。”
“但是我并不想随便。”
见于天磊一直在思索中,吴彤想了想,向他建议道,“其实……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帮帮策哥他们。”
“什么意思。咦,那个什么人鱼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于天磊问道。
“那件事情是告以段落了,但玫瑰滩之后的917案件还没有线索啊,策哥他们正发愁呢。我想,你有你的优势,可以从网络的角度协助一下。玫瑰滩的那位死者,现在连他是怎么到玫瑰滩去的都查不着呢,已经检索过的监控里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吴彤解释道。
于天磊扬着头想了想,右拳一击左掌,“好,我去找策哥。”
“我觉得你肯定能帮上忙。”吴彤看着于天磊道,“你比电脑还灵光呢。”
觉得被赞美了,于天磊得意地一笑,“那是。”
“早点发现线索,早点破案,也能让逝者安息。”吴彤轻声道。
于天磊点头,然后又问道,“咦,玫瑰滩现在对外开放了吗?”
吴彤答道,“现在已经重新开放了。整个沙滩都被检查过了,一直封锁着也不合适。”
“哦。”
“你不去看看吗?”于天磊问道。
吴彤摇了摇头。于天磊明白吴彤的意思,她是不想运用她的特殊能力去针对“普通人群”,便说道,“好吧。”
这时吴彤又微笑道,“帮了策哥的忙,可以叫他请客吃饭。”
一听这个,于天磊顿时高兴起来,“嘿嘿,这个好。”然后他笑着对吴彤说道,“一定叫上你,还有小蝴蝶,嘿嘿。”
明珠市的最西边,城乡结合部,这里有成片的还未改建的老旧楼房,住宅小区之间以围墙相隔,围墙之间形成窄巷和过道,有的小道甚至窄到无法让一辆汽车通行。成片的楼房和中间的小巷道从空中俯看,仿佛一个大型的不规则的棋盘,因此这一处城乡结合部有个绰号——棋盘区。棋盘区内基本上都是步行巷,进入这一区的道路入口处立有标识牌和挡车立柱。
棋盘区是一个很大的居民聚居区,区内的楼房几乎都是住宅楼,这些住宅楼也都不高,最高就是七层。部分住宅楼的一楼被改建成铺面,有小超市、水果店、粮站和奶站、五金店,也有理发店、修锁摊、裁缝铺、照像馆,还有彩票站、棋牌室和网吧等等,还有各种苍蝇馆子,林林总总五花八门,为居住在这里的庞大居民群提供着便利。
棋盘区内离海最近的地方,与大海和沙滩仅隔着一条马路,住在这里的孩子们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海边,在沙滩上玩耍,清早起来去赶海。
九月的最后一天。
棋盘区的东北角区域,这一处是区内和大海靠得最近的地方。这里都是纯的居民楼,一栋栋楼房的一扇扇窗户里透出错落的灯光。这里店铺较少,距离棋盘区有夜市的地方比较远,没有那里入夜后连成片的灯光和喧闹,天黑之后就显得安静。
晚上九点半左右的时候,一条小巷里,由东向西走来了一名年轻的孕妇。这名孕妇怀孕四个月左右,还不怎么显孕肚,身上穿着宽松的针织孕妇裙和平底鞋。她就住在这里,这会儿是出门来散步的。原本,她会在傍晚时分在住家附近走一走,今晚家里有点事出门迟了。虽然天已经黑了,但九点半这个时间放在一个大城市里尚不能说太晚,她又很想出来走走,就下了楼,手里还拿着一个桃子在吃着。她没有让家人陪同是因为月份还小且胎儿稳定,觉得自己一个人完全没问题,想着在小区附近走上两条巷子,散散闷就回家。
与此同时,一个中年男人骑着一辆电动自行车,由南向北行驶而来。中年人是加班晚归,他的车前筐里还装了一盒卤味,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买了准备带给家人吃的。
这一女一男,一走路一骑车的两个人走在小巷里。小巷左右两边尽是一人多高的围墙,围墙内里是住宅楼,能隐隐听到电视声、某家孩子练小提琴的声音、打麻将的搓牌声,这些声音让这两个单独的都市夜行人并不感觉到害怕,反而有种身处城市之中的自在感。孕妇吃着手里的甜桃;骑车人感受到迎面的晚风,想着就要见到家人,心里惬意。
这由东向西和由南向北各自走着的两个人,在一个交叉十字路口相遇了。巧的是这个十字路口的路灯坏了,旁边楼房窗里透过来的光线很黯淡,远处照过来的路灯光也不够足,这两个人都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然而夜色中朦朦胧胧又隔着一段距离,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只有一个黑黑的轮廓。
就在这时,突然!有道暗影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向着这两个的方向扑了过来!这两个人同时都看到了那条暗影。
两声惊叫!
“啊!”
“啊……”
孕妇只觉得眼前一花,她被突然出现的黑影吓了一跳,整个人向后仰倒过去,身体失去平衡的状态下她下意识地挥舞手臂,手臂碰到了身旁的电线杆,她随即一扶稳住了身体。惊魂未定的她手捂在胸前大口喘气。
骑电动车的中年男人在惊吓中连人带车摔倒在地,车前筐里的一包东西也被甩了出去,他人倒在地上连声呻吟不止。
“啊哟,啊哟。”
“哎哟,咝,哎哟……”
恍了一会神儿,孕妇一只手撑着墙,这时她手里那个啃了一大半的桃子早不知被这一吓给吓得掉到哪里去了。待到回过神来,孕妇向倒在不远处的黑影走过去。人走近了,看得清楚点了,她忙伸手去扶倒在地上的中年人。
中年人这一跤倒得慢,摔得不很重,腰侧和膝盖都磕着了,人给电动车砸了一下,身上最初那股火辣辣的痛劲过去之后他坐了起来。
“你怎么样啊?没事吧。”孕妇关心地问道。
中年人抬起头来,同样关心孕妇,“你怎么样啊?”
“我吓了一大跳,哎呀妈,刚才那是个什么?这给我吓得。”
“我没看清楚,黑灯瞎火的,”中年人说着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旁边的电灯柱,“真是,偏巧这个十字路口的路灯给坏了。”
其实,就算是路灯坏了,正常情况下这两个人走到这里完全不会相撞,周围的光线足以让他们看清对方的身影轮廓并加以避让,各自走路骑车,擦肩而过。两人现在这样,完全是因为刚才夜色中那道窜扑向他们又一闪即逝的暗影。
“你没摔着哪儿吧?”孕妇关心地又问道。
中年人摸着痛处,一只手摆了摆,“没事,没事,估计磕青了。”
这时,朦胧的光线中孕妇看到地上有个白色的塑料包,她过去捡起来交给中年人,“这是你的吧。”
中年人一见便接过来,“哎,谢谢谢谢,这是给家里人买的卤味。哎呀这一摔不知道盒子摔破了没。”
“回去看看吧。应该没事的,袋子还好好地扎着呢。”
惊魂未定的两个人互相言语安慰,然后不约而同地对刚才的事情表达了愤怒和疑问。
孕妇说道,“刚才那是个啥?那是个人吗?”
“我怎么看着不像呢?”
“那是个狗吗?也不像啊,狗不这样吧,而且我怎么感觉挺长挺粗的,狗没那么大,而且狗的话怎么不叫呢,一点声音也没有就突然出现了。”
孕妇心有余悸,“我觉得好像是冲着我扑过来的,哎呀……”她既觉得像是个故意恶作剧的人,又担心会不会是流窜的野狗。
中年人听了说道,“不,我觉得是冲着我。”
“这人要干啥啊,黑经半夜的这么吓人,真过分!”
“是啊,太讨厌了。是趁着这儿的路灯坏了,故意的吧。”
两个人讨论了几句,没个结论,而这个时候他们周围的几栋楼房里,并没有因为有人听到十字路口的惊呼声而出来察看。
孕妇警觉地向着周围看了看,又侧耳听了听,这时候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跑得可真快!哼。”
“算了,咱也不计较了,快回去吧。”中年人说道,不欲再纠缠。
孕妇这时陡然而生一股莫名地恐惧感,她连连点头,“嗯,算了,算了,回家吧,回家吧。”
从这两个人在十字路口相遇到他们准备回去,时间大约也就是过去了三分钟左右,然而这三分钟对这两个被吓惊到的人来说是漫长的三分钟。
孕妇掉转头往家的方向走去,中年人扶起电动自行车,接下来两人有一段同方向的路,中年人便骑行在孕妇身后,护送了她一程,然后在下一个交叉路口扬声道别,“我走了啊,你小心哪。”
“你也小心啊。”
路灯下,孕妇加快脚步,待到她进了自家的楼道,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她边往楼上走,边在心里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嘀咕道,“真过分,什么人啊这是。”
想着“什么人”,孕妇便在心里回忆着刚才在朦胧昏暗的光线中迎面扑来又快速跑掉的那个暗影,感觉很高、很壮,腰很粗的印象,长相么……
一张仿佛半毁容那样令人感觉到恐怖的脸浮现在孕妇的脑海里,顿时吓得她打了一个突。
啊!这人……!
然而再回想,又觉得不是。昏暗朦胧的光线,看不清那人的轮廓,眼前一闪而过的是一片黑乎乎。孕妇再想了想,觉得不可能。
不,不会不会,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啊。哪有那样的人。
回到家的孕妇向丈夫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并狠狠地抱怨了一通,又庆幸道“得亏没摔着,不然……”,她得到了丈夫好好地安抚,之后丈夫表示要去社区好好说说,把坏了的路灯及时修好。孕妇告诉丈夫,让他也给社区和街道办讲讲区内流窜野狗的事情。
“这可得提醒他们注意,这万一要是谁家的大人孩子被咬上一口,那可糟了。”
“行,我会说,我去说说。”
坐在沙发上啃桃子的时候,孕妇心里念叨着:那男的也够惨,被害得摔了一跤。真过分!什么人哪这么吓别人,太坏了!
另一边,回到家的中年男人,对着等他的妻子同样讲述了刚才在一个交叉路口发生的事情,“……我跟一个晚上出来遛弯儿的走了个对脸,结果就在这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人扑向我们,把我俩都吓了一大跳,害得我摔了一跤。”
妻子心疼丈夫,忙找出家里备用的医用酒精,中年男人把伤处洗了洗,消了毒。
“那盒卤味没摔坏吧。”
“盒子磕破了,东西倒还好着。”
中年男人不禁抱怨道,“你看这。真过分,大晚上地这么吓人。我俩都被吓了一大跳,可这程度又够不上去报警。什么人嘛这是!”
妻子劝道,“下次从那里过时小心点。”
“那个路口的路灯坏了,那片儿特别暗。路灯要是修好,也许他就不敢这么恶作剧了吧。”
到了第二天就是国庆假期的第一天,昨晚经历过一场惊吓的这两个人,分别与各自的家人共同享受假期,很快便淡忘了之前晚间发生的那一幕“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