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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彤赶到市警局的时候,董言已经先她一步到了。这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局内有警员看到吴彤,笑着打招呼,“哟,小彤来了。”
“今天你们的人有事吗,都来了。”
“小蝴蝶身体好些了没有?”
面对友好和关切的问候,吴彤简单做答,然后跑着去找林丞。
四个人在一间会议室里聚齐了。
于天磊让众人看他从案件数据库里调出来的信息,“过去发生在百花村这一处地方的失踪案一共有五起,最远的一件案子要追溯到34年前。”
“这么久了……”董言惊讶道。
“是,真的很久了,恐怕……”
“也是因为几件案子相隔的时间比较久,咱们在一开头的时候才没有注意和联想到啊。”林丞自责道。
这五起失踪案,距离现在时间最近的一起就是两年前的七月,何蓓的失踪,其前是七年前的十月,一位名叫李佳琪的女孩在百花村失踪;再其前是十四年前的九月,当地的一名刘姓年前女性失踪;再其前是二十四年前的十一月,一名当地的王姓年轻女性失踪;最早的一宗发生在三十四年前,当地的一名王姓妇女一夜之间离奇失踪。
于天磊说道,“这几起失踪案都有离奇的地方,被发现时年轻女性们都好像凭空消失一样地不见,收集不到什么有用的追踪信息。我现在有点怀疑,这只是有报警记录的,我担心会不会没有报警记录的,要知道,几十年前,科技远不像现在这么发达,百花村那里又是一片大山,找人,相当困难。”
林丞浓眉深锁,沉声道,“也有可能是被带走了。”
“我不这么想。”董言说道。
“为什么这里失踪过这么多的女性……”吴彤喃喃道。
“是,都是女的。”于天磊说道。
在电脑上看着信息,董言说道,“看起来年纪也都不大,后四名女性都是年轻未婚,那第一个被报失踪的女性也才三十出头。”
这时,吴彤注意到了一处细节,她低呼道,“她们……她们都是身量不高,苗条,长发。”
大家立刻齐看案件记录。果然吴彤说的没有错,照片和个人信息显示这五名失踪女性身高都不高,最高的才是160公分,体重由身高比例来看也都是偏瘦的体型,且在案发时都留着长发。
“这……该不会……”于天磊直摇头,觉得简直难以置信。
董言沉声说道,“连环作案。”
“是的,这……这根本就是连环作案的凶手会有的特征。”于天磊说道。
四个人面面相觑。难道说在百花村那个小地方,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个凶手?!
“不会吧……”于天磊低叫。
“真不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三十多年,三十多年啊,一直没有被发现!”于天磊说道。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林丞说道。
这时的林丞等人都不由地回想起他们之前去百花村的那一趟。
“村里所有的人都在避谈何蓓失踪的事,更没有人提七年前李佳琪失踪的事。”吴彤说道,“他们所有人的态度都像是失踪案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瞎说啥呢?”于天磊模仿着村民的语气。
“别说失踪的事了,咱们去的时候可也没听什么人说百花村闹鬼啊,像这种传说不是一般都会有老人讲古的吗。”于天磊说道。
“这话说的,不管是失踪案还是闹鬼,这些说出去了那里还敢有人去旅游吗?”董言嗔道。
“所以啊,他们全部都避口不谈。言姐,你是没见,我们在村里向人打听何蓓的事的时候,那些人都立刻警惕得像把我们当贼防似的。”于天磊说道。
“所以肯定有问题!”董言说道。
于天磊紧盯电脑上的记录,突然,他发现一处引起他注意的细节,他连忙抬起头招呼众人道,“你们快来看。”
“什么?”
于天磊指着一张照片对众人说道,“这个人!哎呀这个人。”
“这个人怎么了?”董言问道。
于天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找出了之前班灵第二次去百花村时拍到的让吴彤转交给他让他查证的照片,“看,看!”
大家拿着电脑上的照片和于天磊打印出来的照片相对比,电脑上是人的正面标准照,打印照片是半张侧脸,看着看着,吴彤肯定道,“这是同一个人!”
“这是……陆玮。”
于天磊激动道,“找着了,找着了。照片我做辨识几天了都还没查着,这样子对上人了。”
“是失踪女孩李佳琪的男朋友。”
“引起班灵注意的,频频去往百花村的人,是失踪女孩的男朋友!”
“他……他……会是不是他?”董言猜测道。
“不是他,”于天磊说道,“李佳琪失踪前后,陆玮有很清晰明确的时间证明,他那时人在明珠市里,没有去百花村的可能。”
“会不会是……模仿做案?”董言猜测道。
林丞道,“现在判断还太早,太早。”然后他问于天磊,“这几起失踪案的完整卷宗现在在哪里?”
于天磊说道,“何蓓的和李佳琪的都在市局,另外三起,应该是在承办案件的警局里。”
林丞道,“都调过来,我们需要最原始和完整的记录。我们要看办案当时的笔录,要见当年的证人。”
“三十多年前的,恐怕……”
“先做能做的,先查能查的。”林丞果断道。
四个人商定,林丞会先向刘副局汇报新发现的情况,然后申请调取案件卷宗,将几件失踪案合并调查。林丞先跟于天磊一起重新审阅案件,将案件信息合江起来比对以寻找线索,林丞让董言和吴彤去见一见陆玮。
“可惜班灵不在,见陆玮如果没有她……”林丞遗憾道。
“还有我们。我会安排好。”董言说道。
“言姐,没你可真不行。”这时林丞对董言微笑道。
董言推了林丞一下,嗔道,“小子,够了,别说这个话了。”
分派好工作,林丞让大家先回去,他马上先去找刘副局汇报情况,吴彤表示她回医院去,“我去看看班灵。”
林丞叮嘱吴彤道,“也别对小蝴蝶心急,就让她自然休息,自然恢复。”
“我知道。”
当吴彤赶回医院已经是晚餐时间了,她一回来就见证了一个好消息——班灵醒了。
推开病房门,吴彤欣喜地发现班灵坐起来了,不仅坐了起来,吴彤妈还在给她喂饭,吴彤这下高兴坏了。
“啊,你醒了!”
“小彤姐。”此时班灵露出一个看着虚弱却也明亮的笑容。
吴彤想扑过去拥抱班灵,被吴彤妈推开了,“闪开闪开,别挡着我,先让丫头吃饭,几天都没有吃饭了。”
“哦,哦。”
吴彤在床边坐下,看着母亲一口一口地给班灵喂粥,这时班灵很不好意思,觉得她就像是个小婴孩似地还要人喂饭,但她的四肢还虚软无力,吴彤妈说不放心她自己端碗拿勺。伸手握住吴彤的手,班灵的手指现在已经有了力量,可以握紧,她用这个动作向吴彤示意,她已经恢复了。
“啊,是真的好多了。”吴彤感慨。
“终于把体力算是给睡回来了,能吃饭就好,能吃饭就好。”
班灵吃了粥,吃了煮蛋,还喝了一点吴彤妈从医院旁边的饭店订来的汤,吴彤妈说她问过大夫,都可以吃了。
“一定要吃饱,吃饱!”吴彤妈不停地念叨。
“吃饱了,真的。”班灵说道
吴彤发现班灵的声音也恢复了,“啊,也能说话了。”
“能了,就是还有点哑,我说……”吴彤妈转过脸来叮嘱女儿,“你别我们妮儿一醒就找着她长篇大论大说特说,让妮儿再多休息休息,什么案子,不要着急,身体养好了才能更好的办案子,明白吗?”
“我知道,我知道。”吴彤频频点头。
班灵低头暗笑,然后小声告诉吴彤道,“之前,我真的很累很累,睡着的时候就真的是睡着了,但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头脑很清楚的,就是身体太疲倦了不听使唤,我知道你们来,在旁边着急,我想告诉你们我没事的,可是我发不出声音。”
“嗯,嗯。”听到班灵说她“头脑很清楚”,吴彤算是真的安了心。
“之前在小旅馆那会儿,也不知怎么的就吐了,吐得还挺厉害,结果叫胃酸把喉咙给弄嘶哑了。”班灵委屈道。
不等女儿有所表示,吴彤妈就立刻过来搂紧班灵,一边安慰她一边哄道,“哦,不难过,不委屈,咱们妮儿最好了,那是个意外,不委屈啊。”
班灵乖巧地点头,“嗯,是意外,不委屈。”
陪着醒了的班灵坐到夜深,吴彤让母亲回去。待吴母走后,班灵立刻向吴彤示意,而吴彤也马上坐到了班灵的床上,两个人紧挨着,就像之前于天磊妈说过的那样,有如双妹唛。
“你不用急着说什么,大狗哥和言姐还特地叮嘱我,说照顾你的时候就让你自然休息,不要心急。”吴彤搂着班灵说道。
一把攥住吴彤的手腕,班灵哑着声音说道,“我怎么能不着急,我有好多事还要告诉你们。”她这一急,咳了起来,这时的班灵仍然有着体虚气短的问题。
吴彤连忙替班灵拍背,心疼地埋怨道,“瞧,还没好利索呢,你啊,先养好身体。”
“没事,我现在精神很好,真的,就是说话慢声音哑,你让我慢慢儿说。”班灵急切道。
吴彤拍抚着班灵的手背,她知道班灵之前百花村一行一定还有事情未说,她便道,“不急,不急,这里很安静秘密,你慢慢说,告诉我。”
“我见鬼了!”
班灵这话一出,吴彤的脸色唰地变了。
今天到底是个什么天,竟然一再地听到这个字眼。
“你说什么?”
班灵口齿清晰地对着吴彤重复了一遍,“小彤姐,我在百花村里,见鬼了。”
“什么?!”
“你让我慢慢地说,听我说完。”班灵对吴彤说道。
吴彤点点头。
接下来,班灵缓慢又详细地,把那晚她在百花村里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吴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