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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大鱼”专案组的办公室里，刘副局问李策道，“那房子都弄好了吗？”
李策一点头，“都好了。董言办事真有效率。”
刘副局听了不由微笑，“这孩子。你们配合工作多年，有默契。”
“接下来我们会加强戒备，并对李玉茹和方小娟这两名目击者做出保护。另外，西郊的新兴产业园区那里，服装厂那个片区，在公共区域也已经加装好监控摄像头，随时注意可能的突发情况。”
刘副局一点头，“好。”
李策一低头，“但是现在也只能等了。”
“七个月，七个月里它现身了两次。”
李策不停摇头，“我觉得不会只有两次这么少。”
“你是说……”
李策直视着刘副局，“这么长的时间，它就只……吃了一顿，这绝对不可能。龙潭村事件之后，方小娟目睹的那一次，和再之后服装厂那里的一次虚惊，再加上几天前的现身，就算大鱼是三次出现，它都没有真正发动过攻击伤过人，而这三次出现的之前和之后，也没有接到其他的相关报案，也就是说，它没有捕猎。”
刘副局点点头。
“我觉得这不正常。”
“也就是说一定有未发现的案件？”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李策还是点了点头，他抹了一把脸，低声道，“我也不希望看到有其他人伤亡。”
“是啊。”刘副局点头。
李策说道，“我让丞子和小磊继续排查有可能关联的悬案。”
“嗯。”
踏进办公室门的那一刻，李玉茹有种恍惚感，只是几天没来上班而已，她却仿佛度过了很漫长的时光。
“玉姐，早。”
“玉姐来啦。”
“玉姐，身体好点了吗？”
收获了来自同事们的问候的同时，李玉茹也收到了一堆小零食，她把手里捧着的零食堆放在办公桌一角，预备下午的时候再分给大家吃。
上司老杨从背后走过来，站在李玉茹的办公桌边问道，“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李玉茹之前请假，用的理由是生病。她冲着老杨点头微笑，“都好了，没事了。”
“注意休息啊。”
“嗯。”
老杨被其他同事叫走了。接着，一大叠报表和订单，还有工作邮件就向李玉茹涌来，她整理心情，开始埋头工作。
方小娟换好工作服，正准备工作，主管见着她，过来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方小娟之前的请假理由也是生病。被问了，方小娟忙点头，“都好了，没事了。”
“那就好。”
走廊里，迎面遇上三个同组的同事，她们看到方小娟，围上来问候，又有路过的同事向方小娟打招呼。
“小娟来啦。”
“咦，小娟，你好啊。”
干起活儿来，方小娟杂乱惶恐的心境渐渐平复，再没有时间去东想西想。
午餐时，方小娟注意到休息室里贴着的值班表，她过去看了看，她最近的班都被安排是白班。知道这是李玉茹帮她谋来的“福利”，方小娟内心感激。
白天下班，早些回家，还能给玉姐做晚饭。
站在客厅里，董言四处环顾，边打量边问身边站着的李策，“喏，你们看还缺点什么，我去准备。”
“我看不少啥。”李策大喇喇地说道。
董言略带责备地看了他一眼，“你们可要在这儿住呢。”
撸了一把短短的头毛，李策说道，“也就是过夜。”
是的，李玉茹和方小娟都是白天上班，并不在家，需要守护的只有夜晚，这正合了专案组的工作时间，白天，大家在外工作，晚上回到此处，可以保护楼下住着的两名目击者。
董言说道，“这下子你们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地在上班了，会累。”
李策并不介意，“没事，我跟渔儿轮换，还有大丞子。我们三个人正好。”
“不打算叫其他同事也来吗？”董言问道。
“不，别了，守在这里的人还是少一点好。那么多的陌生面孔在这里出来进去，难免引人怀疑，东猜西想，肯定不会想到‘大鱼’上头去，谁也想不到，但是，想到其他岔道上去那就不好了。”李策说道，“周围有巡逻的同事，可以了。”
董言哼笑了一声，“就是，别把你们这几个生面孔当成什么坏人给举报了。”
“喂。”
晚上，听到敲门声，李策一脸疑惑，轻轻走到大门处透过“猫眼”向外看了看，他放松下来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吴彤和于天磊，两个人的手里都提着袋子。
“我们来看看你。”吴彤用一副检查的口吻说道。
“你们两个小家伙。”
于天磊笑道，”我们不小啦。班灵原本也要过来，不过她今天有打工，只能改天了。”
于天磊把手里装着食物的袋子放下，一眼透过客厅一侧的门看到另一间房间里桌上摆着的两台电脑，他露出兴奋的表情，刚想走过去看，被眼尖手快的李策一把抓住了。
“喂，别想乱来。”
于天磊抗议道，“策哥，我也是专案组的一员，是一员。”
李策松了手，于天磊欢快地去了隔壁房间。
吴彤把手里的餐盒递给李策，李策说道，“我在食堂吃过饭了。”
吴彤没说话，举起的手没有放下，李策无奈，接过餐盒，打开一声，惊讶道，“咦……”
“我妈做的，这是你的份。”
李策伸手捻起一块卤豆干，塞进嘴里，“嗯，替我谢谢嫂子。”
吴彤没说话，眼睛看了李策一眼，从她的眼神中李策读到一句话——谢谢你没告诉我妈。
李策瞬间想起数天前的那个晚上，吴彤果断地击退了大鱼，她受了一点皮外伤，在跟着李策追查了一整天之后，李策要吴彤回去休息，吴彤看着他说了一句话——别告诉我妈。
这孩子，身处险境而不惧。她只是不想家人担心。
一句话到了嘴边，李策又把它咽了回去，也因为这样他的喉咙哽咽了一下，那句话是——你真像你爸爸。
“今晚你一个人在这儿？”吴彤问道。
“嗯。”
吴彤没再开口，眼神在询问李策“人少不少”，李策笑了笑答道，“够用了。”
人员如何轮换是这班警察商定的结果，吴彤没有再说什么。
于天磊从隔壁房间出来，神情兴奋，“策哥，这电脑真不错。”
“嗯，董言给的。”
“附近公共区域的摄像头都能监控到，看得很清楚，我看还加装了几个夜间专用的。”
“是，要看得清楚也拍得清楚才行。”
于天磊笑道，“我都想住下来啦。”
李策听了立刻反对道，“想什么的，这又不是露营。”
“我也可以帮你们啊。”于天磊摆出握拳的样子。
李策横了于天磊一眼，然后瞄向吴彤，“得了吧，你打得过谁啊。”
于天磊做出一副受到了伤害的表情，后退了两步，委屈道，“策哥，也不用这么说吧。”
“弱鸡。”吴彤淡定地抛出两个字。
“你们……你们……”于天磊一副要哭的样子。
“吃你的吧。”吴彤直接把一个卤鸡蛋塞进了于天磊的嘴里，后者呜呜地叫着捧住被他自己咬了一口的蛋连连后退。
下班了，李玉茹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走着，突然一阵心惊肉跳，她立刻站定，走到贴近旁边商厦墙壁的地方，然后四下环顾。
哦，没事，没事，这么多人呢，天这么亮呢。
定了定神，李玉茹喘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走出两步她又想到了什么，一只手拉开单肩背包的拉链探进去。
手指触到某样物品，李玉茹的心定了。
很好，做得很好，一摸就摸到了。李玉茹在心里肯定和夸奖自己。
很好。
希望它能派上用场，不，也不希望它能派上用场，不过有它在，总归更安心一点。
出门上班，李玉茹和方小娟走出楼门，两个人都看到上官渔就站在不远处。和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身处于同一个小区，方小娟觉得心里顿时增加了踏实感。
他们果然在了，很近，很近，真好。
方小娟想上前打招呼，被李玉茹一把拉住了，李玉茹用眼神向方小娟示意，之前并没有商量过要不要在人前表露出相识，李玉茹觉得暂且先当一回陌生人吧。
出了小区大门，李玉茹挽着方小娟，轻声向她说道，“我看，咱们约个时间，去八楼拜访一下吧。”
“好呀好呀。”
“只是不知道他们同意不同意。”李玉茹担心道，“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看。”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呀。”方小娟奇怪道。
“那到底算是他们办公的地方。”李玉茹说道。
“哦。”方小娟点了点头。
李玉茹和方小娟是跟着董言一起上的八楼。
开门的林丞一见到来人就笑了，“请进。”
站在客厅里，李玉茹见这一处房子比她租住的面积更大，是个两室一厅，客厅通向别的房间的门都紧闭着。房间的装修极其简单，客厅里也只是有一张桌子和两组沙发而已，打眼一看就不像是个住家户。
李玉茹轻声问董言，“这样简陋，行吗？”
董言抬手指向一侧的房门，“卧室和卫生间里都一切齐备。说到底现在他们不过是在这里过夜，不需要多豪华。”
李玉茹一想也是，而且，这些警察也不需要在这里做饭。
董言又向另一道闭着的房门一指，“那个房间是工作室，小磊偶尔也会来，就用那边的电脑工作。”
李玉茹听得似懂非懂，她知道不应多问，就没有再说什么。
等回到六楼的家里，方小娟拉着李玉茹，一脸难过，“姐……”
“怎么？”
“我心里过意不去，让李警官他们这样……”
“他们也是为了办案，是职责所在。”
职责所在。又是这四个字，方小娟眨了眨眼睛。
“我现在倒是希望那怪物早点现身，它早点出来，早点抓住它，结了这个案子。”李玉茹感慨道，“来吧，就来吧，出来，”说着她握起了拳，“出来才有机会抓住它，要是又躲起来了，再拖得时间长，大家都难受。”
“是呢。”
想到龙潭村里那两个无辜的孩子，李玉茹的眼眶一阵炙热，闭上了眼睛。
一天又一天，李玉茹和方小娟进出都加着小心，时时提高警惕。李玉茹需要加班做盘点，她向方小娟和李策都做了报备，并请顺路且有车的同事把她送到小区门口，在那里，当天轮更的李策就在等着她，而路口停着的流动巡逻警车更是让李玉茹倍感宽慰。
没事的，不怕。
上班的日子，时间过得比较快，一天，一天，一周，又一周。
当听到几个年轻的同事在聊着圣诞节的玩乐计划时，李玉茹惊觉已经进入了十二月。
这些天过去，大鱼没有再出现。
李玉茹内心倍感疑惑，它之前来过，按理说既然知道了准确地点，再来应该不那么慢才是，还是说，它就像是其他袭击了人的野生动物一样，在某地被打跑，就不敢也不会再在此地出现。
是这样吗？
专案组的办公室里，刘副局和李策面对面坐着。
“三个星期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也没有接到任何有关联的报案。”
李策低头，“这家伙，又躲起来了。”想到这只危险的野兽很可能就藏身于明珠市里某栋大楼的顶层，李策脑海中出现大鱼蹲距着的形象，深深皱眉。
找，找不到，城市里公共区域的监控内容于天磊每天都在看、在查，没有看到，难道把这家伙给逼出来？李策紧接着摇头否定自己，不，绝对不能，太危险，眼下一直没有关联的伤人报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好结果。
可是，该怎么办呢？怎么才能让它出来。
就在刘副局和李策沉默着各自思索的时候，于天磊冲了进来，一见这两个人就高声叫道，“有情况，有情况。”
李策瞬间警觉，眼睛一亮站了起来，刘副局抬头看向于天磊。
“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我查到一起失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