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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生在外面在完成了当天的工作,之后看了看时间,是下午四点多,他觉得有点饿,就走进了路边的一家咖啡店。在店里,江生坐在店堂最里面且靠窗的一张桌子旁,此时店里只有三张桌子坐的有客人,音响里播放着轻柔的钢琴曲。
江生点了一份蛋糕和一杯咖啡,不多时服务生送上了茶点。待服务生离开后,江生先打量了一下周围,此时店里的客人们都坐的距离江生比较远,看样子他们也不会在意他,在确认无人在意自己之后江生从包里取出平板电脑开始打字。
小鱼儿:今天怎么样?
等待了片刻,回复来了。
一枝花:一切如常。
小鱼儿:那就好。
江生正在与之进行网络对话的,是此时人在医院里的苏瑞,对,就是那个在玫瑰滩被救起的失忆女子,两人在他们正在使用的通讯程序里各有化名以掩人耳目。
苏瑞并没有失忆,之前玫瑰摊上所发生的一切,是她和江生共同出演的“一场戏”。
一枝花:我有点担心。
小鱼儿:什么?
一枝花:我们……是不是做的不太合适。
小鱼儿:现在就别想这个了吧。
一枝花: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会有人找上我,或是警察再来询问。
小鱼儿:别怕,原来怎么说的你现在还怎么说。记住,别多说,一个字都别多说。问得多了深了,你就说忘了就行了,反正没人能强迫你说什么。
一枝花:我知道。可是我心里不好受。
小鱼儿:我们也没骗什么啊,不是吗?有人受损失吗?
一枝花:……
一枝花:我觉得或许我们用错了方法。
小鱼儿:我们没错。
这句话打出来,好一会儿对方都没有回复。江生知道,苏瑞此时内心在挣扎,或许她还有点生他的气。
要是能面对面地说说话就好了,江生觉得如果两个人能再见见面,而不是让苏瑞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陌生的医院里,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地犹豫和担忧、纠结且难受,但是江生现在并不方便再去找她,而苏瑞也不便多和江生见面。
江生明白,苏瑞不是他,两个人在这件事里面对的情况和压力不一样。
小鱼儿:相信我,过段时间这件事就过去了。
一枝花:可是我觉得现在这样子,闹得比咱们以为的要大啊。
江生暗想: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小鱼儿:没事的,没事的。那些都是瞎起哄。你也知道,爱看热闹和凑热闹的人特别多。相信我,新闻放上三天,就是明白黄花了。
一枝花:这都好几个三天了。
看到苏瑞附在句子后面的丧气表情,江生叹气。
小鱼儿:会过去的,有点耐心。
一枝花:我该怎么出院啊。
小鱼儿:我有办法,我有办法,放心,交给我。你先安心地住着。
一枝花:院方这边还挺好的,没有人打扰我,医院里知道我的没几个人,也没人把我在这间医院住着的事给挂到社交平台或朋友圈里去曝光。不然啊我就惨了!
江生暗想,这应该是苏瑞被送医之后有警方过去问过话的缘故,或许还有医护人员对苏瑞遭遇的同情,但没人打扰和不被任何人找到对现在的苏瑞来说是最好的,就让她安安静静地“藏”在医院里吧。
小鱼儿:所以啊,你就安心地住着,什么也别做,什么也别说。静待事情过去。
一枝花:好吧。
结束了和苏瑞的通讯,江生关闭聊天程序,把平板电脑放回包里。此时,桌上的咖啡已经半凉,江生喝了几口咖啡,然后开始吃他点的蛋糕。
吃过这顿只比晚饭早一点的下午茶,江生看时间。现在已经没必要再回公司去了,而时间正好,合适他做他心里计划过的另一件事。
江生给同事发了信息,说他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想顺路直接回家就不返回公司了。在知会了同事之后,江生从包里掏出一顶帽檐很长的棒球帽戴在头上,然后穿过马路,走进了地铁站。
经历了四十余分钟的车程,穿过了大半个明珠市,从地铁站出来之后又换乘了一次公交车,江生抵达了他此行的目的地——鲤鱼头。确切地说,江生现在是来到了明珠市的最北端。这里同样有着一处观光海滩,有本市和外地来的游客在这处海滩上嬉戏踏浪,这个海滩出海向东约三公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岛,站在海边的沙滩上就能看到,岛很小,面积大约还不到一百平米,岛上有着些许绿色植被,这个岛露出水面的部分的形状很像是一个探出水面的鱼头,故而这处海滩被叫做“鲤鱼头”。
鲤鱼头和玫瑰滩,恰好位于明珠市海岸线的两端。
江生在鲤鱼头旁边的滨海小街上仿佛是个游客那样地转悠,注意着不远处海滩上的情况。
鲤鱼头这里和玫瑰滩现在的人头攒动不同,沙滩上晒太阳、玩耍和在海里游泳的人明显要少许多。鲤鱼头这里位置偏僻,沙滩的沙质不好,海岸线一带有许多礁石,而且海水比较“贫瘠”,本地人清晨赶海都不来这里,说“什么也捞不着”,鲤鱼头唯一的优点就是这片碧绿的海水,水质还不错。
江生张望了一阵,见海水中游泳的人不多,且都是在离岸近的地方,海岸周边也没有看到小船。鲤鱼头这里本来就不怎么吸引人,现在玫瑰滩那边又有了那样的一宗传闻,过去凑热闹的人就更多了。这么想着,江生流露出一丝安心的表情。
闲逛了一大圈之后,江生在街边找了家小店吃晚饭,等他慢悠悠地从小店里踱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坠入海中,天边有一抹艳丽的晚霞。
江生从海滩的入口处来到了沙滩上,此时沙滩上的人们,小孩子多半在玩沙,大人们或站或坐,有的在欣赏晚霞,有的在看海。
一阵海风吹来,江生眯起眼睛。八月末了,节气已经入秋,天气会渐渐变得凉爽,炎夏就快要过去。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鲤鱼头海滩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少。
江生沿着海岸线在沙滩上慢慢向前溜达着,一副轻松模样,他时不时地注意身后人群聚集的沙滩上和从海里出来的游客们,并小心地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要是能隐身就好了,真的。江生这么想着。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江生已经走到了距离海滩入口处很远的地方。当脚下的沙滩已经快要看不清的时候,江生走到了鲤鱼头的最北端,再向前走,就真的是无人的海岸线了。
沙地上的礁石越来越多,越来越难行,江生从包里取出一枝小手电,在开亮手电之前他回过头,远远望向来的方向,视线里可以看到海滩边街道上的灯光,而江生所在之处已经完全被黑暗所包围了。
这微小的手电的光亮,那边能看得到吗?这么想着,江生开亮了手电,照着脚下的路。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可不想在礁石上摔一跤。
又向前走出一段之后,脚下没路了,眼前是巨大的小山一样的礁石,不借助工具人类很难攀爬过去。江生记得他曾经和苏瑞讨论过,苏瑞以为眼前的这石头小山和远处那个冒出海面的鱼头一样的小岛是一体的,它们之间凹下去的u型部分被海水覆盖着。
在距离海面很近的位置处,江生在礁石上蹲了下来,他关掉了手电,顿时,眼前的一点光亮消失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耳旁能听到海水流动的声音
就这么处在在黑暗里,江生静静地蹲坐着,倾耳聆听着。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等待了大约十分钟之后,江生露出不知是担忧还是欣喜的神情。
它走了吗?还是说它只是此时不在?
又呆了一会,江生仍然除了海浪声之外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
嗯,应该是此时不在,但,还不能确定它是真的走了。
走吧,走吧。江生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回到大海的深处去,那里比这里安全。
在礁石上又坐了一会,江生感觉到此时海边的夜风把他身上薄薄的t恤都打透了。
该回去了。江生这么对自己说道。
站起来,却没有马上迈动脚步,江生又坚持了一会,继续聆听,继续注意着。在确定“它应该真的不在此处”后,江生这才打开手电,回转身,在礁石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南面,也就是他的来处走去。
走到沙地上之后,江生的步伐明显平稳了,速度也快多了,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回到了海滩的出口处,不远处就是此时已经灯火通明的街道。江生拉了拉头上的帽子,走出沙滩,走上堤岸,走到了有行人有店铺的海滨街道上。
这个时候,海滨街道上的夜市正红火,连成排的餐饮店铺,每家食档门外都支着桌子,路边摊红油旺火,香气四溢,猜拳行令的声音不绝于耳。
此时,江生已经不觉得身上冷了,他用目光四下寻觅,挑了一个人较少的小食档,走过去,一个人占了一张小桌,然后先叫啤酒,再看菜单,点了一碟炒砚子和一份烤生蚝。
“小哥,宵夜啊。”中年档主大声向江生打着招呼。
江生一低头,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是啊,再来份炒面。“
“好咧。”
等着上菜的功夫,江生不由又望向了他的右手边,隔着马路、店铺,再往下过了堤岸就是沙滩和大海,此时江生的眼前是一片黑沉沉,已经看不到大海了。但是这时候在大海里的话,应该能看到海岸边的这街道和建筑吧,还有这成片的灯光,街道两旁的街灯更是像两串闪亮的珍珠般一直流向远方。
这里对它来说意味着什么?难道不是危险吗?所以,还是远远地离开吧,回到深海里,那里才是它生活的地方。
但愿它不是被这海岸边的美食一条街上的煎炒烹炸所吸引。江生可不希望它变成煎炒烹炸所要料理的食材。
过几天得再来看看。江生这么想着。
一个大碟子从眼前落下放在了桌子上,伴随着一声“哎,菜来了”,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江生转换思维,开始吃起他的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