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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吴彤一直没有睡踏实,一直是半醒半梦的状态,一忽儿人还在明珠市,仿佛走在街道上;一忽儿人仿佛人在一栋陌生的大厦里,长长的走廊,到处都是紧闭着的房门;一匆儿人又好像在深山里,仿佛傍晚时灰色的天空,周围是灌木和树林。
辗转反侧之间,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吴彤急忙起来去看班灵。
班灵仍然在沉睡中,吴彤凑近去感受她的呼吸,呼吸倒是平稳安宁,这让吴彤略略放心。然而直到当天中午,班灵仍然没有从沉睡当中醒过来,这情况把EPS顾问团的人都急坏了。
林丞拉着大夫不放,“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大夫这时也很困惑,“不应该啊,她都睡了一晚上了。”
于天磊在旁边道,“可不止是一晚上,昨天中午起她就在睡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累啊……”
“这不是累的吧!”
医院又为班灵做了身体检查并验了血,初步诊断班灵已经退了烧,仍然有感冒。看着诊断数据,大夫皱眉道,“这么看着没什么问题啊……”
“那她怎么就醒不过来呢?”林丞急问道。
“嗯……”
“别是被什么虫啊之类的给咬着了?”董言猜测着。
“那……再做做检查吧。”
脑部、全身和血液的检查都做了,一通折腾直到下午,班灵的身体检查结果仍然没有发现异常,大夫仍然被林丞紧揪不放。
众人围在病床前,吴彤看着班灵,她的脸色、唇色都已经恢复,就是嘴唇有点干,呼吸平稳顺畅。
董言焦心道,“连毒素都验过了,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啊。”
“除非是比较少见的毒。”于天磊道。
董言瞪过去,“乌鸦嘴。”
吴彤觉得只这么看着太不甘心,她试着叫醒班灵,“班灵,班灵……”
董言想阻止,被于天磊拉住了,他示意道,“让她试试,刚才咱们一直都没怎么去叫醒过她。”
“可是……”
“反正现在是在医院里。”
在吴彤的呼唤和轻摇之下,班灵先是动了动眼睫,后来真的张开了眼睛。
“哦……!”董言低声惊呼。
“班灵,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吴彤用适度的声音一字一字地说着。
班灵睁开眼睛,先是眯了一阵来适应光线,然后她看向病床边的人,当班灵动着嘴唇试图说话时,却发不出声音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董言的欣喜转成了焦急,“这又是怎么了?”
班灵这时也表示出惊讶和急切的表情,她动着手指,嘴唇一张一张,然后缓慢地抬起一只手来抚摸她的咽喉处。
吴彤心中一动,半是对班灵半是对旁边的人说道,“会不会是之前呕吐过,伤着了嗓子,再加上发过烧?”
躺在那儿的班灵听了,自己点了点头。
“啊这样……”
“快叫大夫来,她醒了。”于天磊这时点醒众人道。
“哦,快!”
大夫来了。见班灵醒了,林丞很高兴。大夫给班灵看了诊,表示她就是劳累过度,体力透支的太厉害,所以才会一直睡,而她还需要更多的休息,至于班灵的嗓子,过几天自然会好。
“人的身体是会自我修复的。我说你们也别太担心了。小姑娘的感冒不严重,烧退了,感冒过个几天会好的,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休息。我再给她配点营养剂。”
见班灵无事,众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又都在担心,班灵现在异乎寻常地虚弱。
病床上,班灵又睡过去了,董言轻抚班灵的额头,然后转向林丞道,“说的是没事,可我总觉得怪怪的,这孩子就像是被吸去了精气神儿似的,她以前可是活力满满的,哪有过现在这个样子。体力损耗太严重就会是这样的吗?我怎么也没这种印象。”
“我们先听大夫的吧。”确定班灵没有中毒,林丞想也许刚才是他们把班灵的情况想得太复杂了。
“我看就是累的。”于天磊说道。
“可是这样……她也没办法对咱们再说什么。”吴彤轻声道。
林丞叹气,班灵自己不说,他们是没办法了解到前天晚上班灵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我觉得就是那天晚上的事。”吴彤说道。
“还是等她醒过来,体力恢复了,噪子也好了,那时候再说吧。这不也才刚一天么,孩子累坏了,让她休息够。”董言说道。
林丞点头,由目前的情况看也只能先如此了。
吴彤让众人都先回去,她留下来照顾班灵。
晚上,班灵醒过来一次,没多久就又睡了过去。一瓶营养剂打完了,吴彤见此时的班灵还不能正常进食,心里担心。
吴彤妈妈来探望班灵,还给班灵做了营养粥,见班灵仍然未醒,她很是担心。
“这样子连饭都吃不了,身体怎么能好得起来哟。”
吴彤宽慰母亲,说大夫给配了营养剂。
“那是饭吗?人要吃饭才能健壮得起来,要吃饭。”
吴彤向母亲解释,班灵主要还是劳累的,睡足,精力恢复了,人能起来了那时就能吃饭了。
吴彤妈妈心疼,“好我的小妞儿哟,连坐都坐不起来,哎哟。”
吴彤无奈地听着母亲的念叨,无奈地吃掉了母亲带来的粥。
送走母亲之后,吴彤继续守着班灵,快到半夜的时候,班灵又醒过来了,这一次她醒的时间比较长,吴彤把班灵的枕头垫高,陪在她的旁边说了说话儿。
班灵仍然很虚弱,发不出声音,做举手这样的动作都是缓慢的,但是从班灵闪亮的眼睛和灵活的眼神里,吴彤看出来她的意识是清醒的,这让吴彤略感欣慰。
“很累是吧。”
班灵微微点头。
“你睡了好久,我们都担心死了,真的,生怕你怎么着了。”说到这里吴彤想哭。
吃力地挪动手指,班灵把手移动到吴彤的手背上,用这个动作向吴彤示意她并没有事。
“你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这个时候班灵的头脑是很清醒且清楚的,她心里很急,急于把朱阿婆和刘婶的事情告诉给吴彤和其他伙伴们,好让他们立刻着手开始调查,但是她的身体做不到,很努力地想发出声音来,也只是“嗯”“嗯”的声音,想要用手写的方式,然而此时班灵的身体还很累很虚弱,暂时不受控制,仅仅只是做个抬手的动作都很困难,更别提去写字了。
焦急又无奈,班灵一愁莫展。
这时吴彤问道,“那天晚上,就是星期天晚上你在百花村里住宿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班灵点了一个幅度较大的头。
“我们就猜是这样。可是现在你太虚弱了,还是等身体恢复元气再说吧。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吴彤看着班灵的眼睛劝慰道。
班灵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再微微一点头。
抚摸着班灵的额发,吴彤又问道,“你饿吗?有没有觉得饿?”
班灵在枕头上微微晃了晃头。
“再睡一会儿吧。”吴彤柔声道。
此时的班灵并不甘心就这么睡去,她着急,可是着急又没有办法。片刻之后,班灵还是被倦意带进了梦乡里。
见班灵又睡着了,吴彤向顾问团的伙伴们报告消息。
斗鱼:小蝴蝶晚上的时候醒来了两次,一次时间短,刚才的一次时间比较长。
大狗:太好了!
熊猫:欢呼!
斗鱼:她的头脑是清楚的,我确定。
大狗:太好了!
斗鱼:我问了她,确定前晚在百花村是发生了事情。可是小蝴蝶还是不能开口说话,身体很虚弱,暂时仍然没办法告诉我们什么。
大狗:没关系,她的身体要紧。
熊猫:再睡个两天,估计就能好起来就没事了吧。
斗鱼:希望。
告诉给了伙伴们情况之后,吴彤的心仍然不能平静。眼下班灵这莫名地虚弱让她觉得奇怪,她相信大家也都觉得奇怪。
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抛下忧思,吴彤期盼着班灵的身体能尽快地恢复健康。
次日吴彤在医院陪床,中午的时候吴彤妈妈又来送饭了,见班灵仍然睡着并且也还是不能进食,吴彤妈妈把饭给了女儿。
“那你吃了吧。”
吃过饭,母女二人守着班灵。这两天吴彤在晚上都没有睡好,午饭后起了倦意,见病床较宽,吴彤索性侧躺到了班灵的身边,共枕着一个枕头,这两个人都是身量苗条,睡在一张床里并不见挤。见女儿用一种保护的姿态躺在班灵身边,吴彤妈妈没再说什么。
身体贴着身体,吴彤能感受到班灵的呼吸,平稳的呼吸频率让吴彤感到安心,她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没等吴彤睁开眼睛,吴彤妈已经站起来去开了门。
“啊,是你。”
“哎呀,你在。”
“是啊,我不放心,来看看小妮儿。”
吴彤听出来者的声音了,是于天磊的妈妈,她便放下心,不想为了寒暄而吵醒班灵,吴彤继续假寐,躺着不动。
于天磊妈妈从儿子那里听说了班灵的情况,今天请了假赶过来探望,她把带来的鲜花和水果交给吴彤妈,一眼望见另一张病床上搂在一起睡的两个女孩,于天磊妈笑着小声道,“哎呀,瞧她们这双妹唛。”
“是啊。”
于天磊妈悄声询问道,“睡着了?好些了吗?”
吴彤妈轻声道,“一直睡着呢,太累了。”
“唉……”
于天磊妈和吴彤妈一起坐在另一张病床上。
“你家丫头……”
吴彤妈回头看了一眼,道,“也睡着了。没事,吵不醒,都太累了。”
“哦,唉,看这孩子们……”
“这不是眼下正有个案子未破么。”
“我才刚听小磊说的,我之前一点儿也不知道,这孩子,不告诉我,我还当他这个暑假没事儿光是玩儿呢。”
吴彤妈摆手道,“刚放假就有的案子,孩子们进进出出跑上跑下,可忙了。瞧,这不……”说着她向隔壁床示意。
“什么案子啊?小磊只告诉我有案子,其他的一个字儿都不肯多说,防我跟什么似的。你说说,我能泄什么密吗?也太瞧不起我了。”于天磊妈道。
“我知道的也不多,这些孩子,一个一个的太懂事儿了,嘴都跟上了封条挂了锁似的。”
“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不过,稍微知道一点儿,起码能安心不是,不然他们一个个天天往外跑,都不知道在跑些什么,我们也操心呐。”
“可不是嘛。”吴彤妈频频点头。
听着两位妈妈的吐嘈,吴彤有点想笑。
“反正肯定是个奇怪的案子。”吴彤妈说道。
是的,只有“奇怪”的案子,才会派出EPS顾问团的人来参与。
“有多奇怪?”于天磊妈道。
“我哪知道,我就知道他们说会出差,我家丫头跟我报备了一下。”吴彤妈说道。
“出差?去哪儿?我怎么没见小磊出去?”于天磊妈奇怪道。
“不是去很远的地方,连省都没出,就在省内,好像是一个叫什么百花村的地方,挺有意思的地名儿是不是。”吴彤妈笑道。
听到吴彤妈这句话,于天磊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你说什么?”
“百花村,嗯,是这个地名儿吧。”吴彤妈歪着脑袋思索道。
“天哪,他们是去的这个地方吗?!”于天磊妈惊呼。
吴彤妈被于天磊妈的态度吓到了,她先是连连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吵醒睡着了的孩子们,于天磊妈这时也意识到了,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这时吴彤妈凑近过去,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这时吴彤也早已注意到了于天磊妈异常的态度,她在一旁竖起耳朵聆听着。
“不对,不对,当然不对了!那个地方不能去,不能去呀!”于天磊妈一副焦急的样子,拉着吴彤妈连声说道。
“那儿是怎么着了?我家丫头还说那里是个旅游地点呢。”
“什么旅游地点呀!”于天磊妈低声严肃道,“我告诉你,那里——有问题!”
被于天磊妈的表情和语气吓到了,吴彤妈不禁向后一缩,“啊……”
“那里,就是你说的百花村,那里有问题!”于天磊妈一脸凝重。
“什么问题?”吴彤妈连忙问道,“是那儿的水质有问题还是那里的土壤有问题?”
于天磊妈连连摇头,表示吴彤妈的猜测都不对,她说道:“那里很邪!”
“邪?”吴彤妈惊讶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