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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灵自己万万也没有想到,她出于于心不忍的小请求,成为发现失踪案关键线索的契机。
五个人回到小旅馆时,天已经黑透了。
进到房间,李策见吴彤脸色发白,他连忙询问道,“小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看’到什么了?”
吴彤示意让大家坐下,同时对林丞说道,“你带了纸笔的吧,请拿过来,我需要你先画出肖像,这样我更好向大家解释一切。”
林丞一听,立刻回屋取来了画板和纸笔。
吴彤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她平复了一下仍然处在震惊中的情绪,然后告诉众人道,“我想我已经知道失踪案内里的隐情了。”
李策追问道,“是谁干的?”
上官渔也问道,“是百花村里的人吗?”
吴彤摇了摇头。见吴彤否认,大家纷纷皱起眉头。
“起初我也以为这是人祸,是人祸,我也以为这些案子是人为的。”吴彤说道。之前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在最初了解到何蓓那起失踪案的时候,吴彤的本心并不是那么想介入,她所拥有的异于常人的特殊能力并不是拿来应对普通刑事案件和普通人类的,eps顾问团的能力更多地是运用在“非常人类”的案件之上,因为“非常人类”引起的案件普通刑警们往往无法更好地介入和处理。吴彤之前心里是有犹豫要不要参与,直到发现何蓓的失踪情况比较特殊,毫无踪迹可寻,整个案情有诡异之处,还有她听到林丞所说的那句“仿佛凭空消失一样”,内心又疼惜那个失踪的年轻女孩,吴彤才下定决心。
现在,吴彤觉得她和esp顾问团能参与进来实在是太好了,因为百花村系列失踪案确实不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而是与非常人类有关的案件。
在林丞埋头绘图的间隙里,吴彤看向班灵,告诉她道,“如果不是你坚持要去找狗,恐怕咱们还在牛角尖里打转走不出去,还是对真正的案情一无所知。”
“我吗……”班灵惊讶,然后怯怯地望了李策一眼,“我只是……”
“没想到小蝴蝶的误打误撞,倒让我知道了案件的真相。”吴彤向众人说道。
“到底是什么!”李策着急着问道。
“难道……不是人类吗?”上官渔半信半疑地说道。
吴彤这时向挥动画笔的林丞示意,“先画出来,画出它的样子我比较好跟大家说清楚。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但是事情也绝对不能再拖延了。”
“你继续说。”林丞握着碳笔抬起头。
按照吴彤的口述,林丞用笔在白纸上勾勒描述着,时而在吴彤的提示下做出修正。纸上的线条渐渐清晰。他画着画着,围观的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惊讶起来。
“哇……这……”
“这……这是什么……”
“这……它会飞吗?这是翅膀吧。”
最后,林丞绘制了两幅肖像出来。先完成的是一幅背面像,纸上的图案乍一看就像是一幅四方的黑布。
上官渔和李策几乎同时反应过来,“啊,这不就是李佳琪拍的那个!”
“那块黑布!”
“对!”吴彤沉声应道。
“这么说她看到了!”上官渔惊呼。
“是的。”
吴彤用林丞画成的图,把事件的前因后果联系了起来。
“那天傍晚,天色已经很昏暗了。李佳琪去到了后山的那个地方,就是烧纸钱的那处山坡,在那里她看到了这个,这个。”吴彤拿着画像对众人说道,“视频里的光线明暗度和李佳琪当时肉眼所见到的很可能略有不同。在视频里,它就像是一块四四方方的黑布,一动不动,咱们看到视频也以为那是林间挂着的一块黑布。但是其实李佳琪肉眼所看到的一定是活的,是活动的生物。它的怪异引起了李佳琪的注意,所以她才拍下了那段六秒钟的视频,用以记录她所见到的诡异生物。之后,我想,李佳琪很可能就遇害了……”
班灵听到这里不由抬手捂住了嘴,然后一脸悲伤地问道,“遇害了……”
“我想是的。它……它应该是食肉类。”吴彤说道。
“这么说……”李策看着吴彤。
吴彤沉默着一点头。
林丞听从吴彤的讲述所描绘出来的第二幅图更加细致,是未知生物的正面像。画像中的生物仿佛猿猴和巨型蝙蝠合体之后的变种,短颈小头,胸肩宽大,上肢与下肢之间生着宽大的翼膜,背部还有一对巨大的翅膀,它的躯干和四肢仿若人类,无尾,有四个爪子,爪尖锋利有如镰刀。这怪异的生物全身漆黑,面部仿若人脸,有面纹,白色的面纹正正像是人类骷髅的模样。
等林丞画完,班灵指着画像尖叫起来,“这张脸,这张脸!”
吴彤对班灵说道,“是的,是的。”
“这不就是我那天晚上在朱阿婆她们烧纸钱的时候,在她们身后看到的那个吗?”班灵此时冒出了冷汗,“是它,是它!”
吴彤抓住激动的班灵的手,“别怕,别怕。”
“真的是,真的是的!”班灵瞪大眼睛看着众人,“真的是的,不是我的幻觉,不是我看错了!”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那并不是什么风中飘舞的白色塑料袋。你当时看到的应该就是它的脸。”
之前那个让班灵恐惧的夜晚,在朱阿婆和刘婶快要烧完纸钱的时候,班灵曾经在她们二人的附近,看到仿佛从地上凭空冒出的白色骷髅头,那骷髅头缓缓从地上飘起来,飞到高处,然后又凭空突然消失,有如怨灵魅影。所见的恐怖影像带给班灵极大的惊吓,经过吴彤的安抚,随着时间的推移班灵开始淡忘这件事。
现在,看到眼前的画像,这诡异生物有如骷髅一般的白色面纹,让班灵又想起了之前那个惊魂夜。
“没有错,你看到的应该就是它!”吴彤说道。
“它,它……当时就在那里吗?在离我那么近的地方?”班灵颤声道。
“是的。”
“那时周围太黑了,它全身又都是黑色的,在黑夜里根本看不到,火光的映照下我只看到这张脸,就是这白色的面纹,骷髅头一样的面纹。”班灵说道。
“我想它那时一定就在那里。我不知道它是否惧怕火光,可是从它能离得那样近来判断,也许它并不怕火。它在那里,并没有做什么,之后可能就走了。”吴彤说道。
“它,它没动手。”班灵说道,“那时它没有伤害我们。”
吴彤指着画像上生物爪尖长且锋利的指甲说道,“我想这足以致人于死地。”
“那为什么在山上没有留下血迹?”李策立刻问道。
“它不是在百花村附近的山里……嗯,应该是先把受害者用它巨大的翼膜包裹住,然后带走。芒婶的狗就是这样带走的,在之前烧纸钱的那处山坡附近。我看到了它带走狗的整个过程。”吴彤肯定地说道。
“怪不得朱阿婆她们要在那里烧纸钱!原来那个地方是有意义的啊!”班灵低叫道。
“这倒未必,但是那处地方或许真的有其意义。”吴彤说道。
“这个,这个……”李策看着肖像说道。
“看这样子,让人觉得它真是合适在这个森林里生活。瞧,四肢像猴子,背生双翼能飞,又有这巨大的翼膜,可以包裹住猎物令其窒息死亡。我想它的行动一定很灵活,能上天能下地。”上官渔说道。
“这到底是什么?”
“要是能知道,百花村也就不会出那么多事了。”李策说道。
“它从附近带走遇害者们,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林丞恍悟道。
“正是这样。”吴彤说道。
“鬼蝠。”班灵指着画像道。
众人互望,都觉得班灵这个名字起的有几分符合。
拿着绘制完成的动物肖像,吴彤向众人讲述了她看到的有关芒婶家走丢的那只土狗的全部情况。
“我不知道狗是自己游荡到那处山坡的,或是被什么召唤过去的,这一点我还不能肯定,我能肯定的是这只巨大的鬼蝠当时就在山坡附近。狗子到了那里,鬼蝠突然从高处下来,用翼膜把狗子完全包裹了起来,然后,我听到狗的悲鸣。可是当时周围没有人,没人知道发生的这一切。然后我看到这只鬼蝠好像抱着狗往大山深处去。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很快。这生物它跑动灵活,好像猿猴,很快就跑出了很远。”
“……是被吃了吧。”班灵眼神悲伤,“怪不得找不到它。”
吴彤默认了,然后说道,“如果不是你让我找狗,我还不知道原来在百花村附近的山里有这样的生物。”
“那几起失踪案,都跟这个什么鬼蝙蝠有关吗?”李策问道。
“我想是的。”吴彤答道,“不过具体的证据还需要咱们去调查。”
“那马上行动吧。”李策立刻说道,“我们得找到它,找到它的老巢。”
“多吗?”班灵疑惑道,“这,它,多吗?万一有许多只……”
“不会,”上官渔否定道,然后告诉众人,“你们想想,如果这样的生物在这山里有多只,那我恐怕这远近周边村子里肯定不得安生。但是你们看,数十年来一共发生的是五起失踪案,前三起时间相隔有十年之久,它伤人,但攻击人类的频率没有那么高。”
“但它存在,就得把它消灭掉。”李策果断地说道。
“这倒是。”
摊开地图,李策说道,“来计划一下吧。首先,得找到它在哪儿。”
吴彤说道,“我想,我应该可以‘看’到她。”
“这就得靠你了。”李策道。
班灵这时候想到,“啊,小彤姐,它有多大,很巨大吗?”
吴彤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估计最少有两米高,它体型很大但四肢略细,我想它攻击一个标准体重的成年男子可能有一定的难度,因此它之前攻击的全都是体型偏瘦的娇小女性。”
“怪不得……”林丞一拍坐着的床。
“如果犯罪者是它的话,”上官渔指着肖像道,“那之前迷惑我们的很多疑点就都有了答案,比如说为什么没有留下血迹,没有脚印,为什么受害者会瞬间凭空消失,以及……”
“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尸体。”李策沉声道,然后他慨叹,“咱们耗费了大量的时间走访排查,一直没找到线索。我一直在想尸体会被埋在哪儿,现在看来,也许在距离百花村很远的地方,这个家伙的巢穴里。”
“我也这么想。”上官渔道。
班灵这时提出疑问,“你们说,百花村里的人,比如说朱阿婆和刘婶,她们会不会早就知道这个奇怪生物的存在?”
吴彤道,“有可能。”
林丞说道,“她们也许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只知道是无名生物,但她们知道它存在在这里,也知道它会攻击人类,却从来都不说。”
班灵愤怒道,“包庇!为什么不说!如果早点曝光出来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受害者了。”
“因为它不是人类啊。”吴彤说道。
班灵呜咽了一声,抱头道,“怎么这样……”
上官渔说道,“或许,在村民们的心目中,它就是山神。”
“才不是神呢,这是山鬼,是鬼怪。”班灵怒道。
林丞听了顿悟,“啊,这会不会就是凤英与王强那则传说故事的源头?圳山深处吃人的山鬼,是不是就是它?”
吴彤和班灵听了都应道,“啊,就是。”
“很有可能。”
“那也许朱阿婆等人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隐瞒不说。”李策分析道,“警方询问时,他们没有说,在村民们看来它不是人类,或许对这生物还有所敬畏。”
“之前几起失踪案都有警方来问询,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对村民们是否知情的调查往后放吧,眼下,眼下,该怎么做,咱们得尽快行动,捕捉到这生物,不能让它再继续留在这山里。”上官渔说道。
李策略做思索,心中有了安排,他对吴彤说道,“明天一早,啊,咱们早早出发,先回明珠市,要向市局报告这个发现。要抓捕这怪异的生物得有一队人,而且,万一这生物不只一只怎么办,咱们要有一击即中的准备,不能让它有逃出去的可能。”
“对,万一逃出去一只,就怕以后还会再伤人。”班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