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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闪念啊。”李策感叹。
“李玉茹也是一样，如果她晚一周去旅游，如果她因为邀约不到其他朋友而改变想法，不去郊外踏青而只是去市里的公园、植物园，那她们就都不会成为这件离奇事件的目击者了。”吴彤说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吴彤沉默着低下了头。她想到李玉茹和方小娟痛哭悲泣的脸，想到李玉茹反复自责时哭诉的话，觉得心里很难过。
静默了片刻之后，吴彤昂起头，伸手向另一个方向一指，“过去吧，我去那边感受一下。我想找一找大鱼行动的轨迹。”
“走。”李策向着吴彤指示的方向率先大步走了过去。
吴彤在服装厂的附近走了很大的一圈，她和李策甚至去了更远的农田里。吴彤运用自己天赋的能力，尽力在环境中捕捉着大鱼残留的信息，想要探查出它是从哪个方向来到这里，在猎杀方小娟不成之后又去了哪里。
然而，环境中残留下来的信息量比吴彤认为的要少，那处门房的位置是吴彤能读取到信息最清楚的地方。在其他的地方，吴彤要么只能感知到残存的些许影像，知道大鱼曾经在哪个具体地点停留过，要么就只是在脑海里闪过一道模糊的黑色暗影，而这些吴彤尽力从环境中读取到的影像，并不是形成线状的行动轨迹，而是一个一个独立的存在点。
“怎么会这样……”
在用身体在环境中搜索了很久之后，吴彤显示出明显的疲态，她蹲在地上，李策把带着的水递给她。
“真的很奇怪。”吴彤喃喃道。
李策没有马上追问什么，而是安静地陪伴在吴彤身边，他知道，运用超感知的能力会能身体造成损耗，他看得出来吴彤现在很累很累，有如激战之后从战场上下来的战士，该让吴彤休息。
喝过水，又在地上坐了一会，吴彤抬起头，一脸无奈地看向李策，说道，“难以捉摸。”
“怎么说？”
吴彤向着远处一指，对李策解释道，“按道理来说，如果我在一处地方感知到了大鱼曾经在那里停留过，那么它下一步移动的线路上应该也会有痕迹，对不对？可是我完全感知不到，完全，没有。”吴彤强调道，“刚才那么长的时间，我搜索了那些地方，我感知到的大鱼存在的位置只是一个一个的点。”
“点？”李策惊问，觉得这简直难以置信。
“是的。”吴彤点头，指着远处进一步向李策做说明，“喏，你看那里，那个地方，我不是告诉在那里有看到么，可是以那个点为圆心，附近方圆两百米之内我都再没有感到到大鱼经过的痕迹，而向东距离约五百米的那个位置，我感知到了它。”吴彤困惑道，“我以为我能读取到的影像是大鱼行走的线路，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而是它在一地出现、消失，再在另一地出现、消失，我感知到的它的行动轨迹是点状而非线状。”
“啊……！”李策听明白了吴彤的意思，这时候也是一脸惊讶，“为什么啊？”
“不知道，我猜想，也许是时间。”吴彤遗憾道，“还有，追踪到这附近，大鱼留下的生物信息已经很淡很淡了，我看到影像变得模糊不清，所以我只能大致地判断出它也许来自这个方向，”吴彤说着，伸出手臂有如路标般地指示。
“这里？”李策望着吴彤指示的方向，视野里是一片农田。他回头，如果以明珠市做为标点，那么这个方向和龙潭村完全是两个方向。
大鱼是离开了龙潭村之后又去了别处，然后再从别处跑到郊区的产业园的吗？
“回去给我一份产业园区这里的地图，我可以标记一下位置。”吴彤说道。
天色渐渐暗下来，李策建议回去，吴彤不愿意放弃，继续沿着农田向前又搜寻了好一会，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李策说今天就到这里，他拉着吴彤，打亮随身带着的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到产业园区的边沿，走上柏油路。
车子行驶在回明珠市区的路上，吴彤对李策说道，“回局里去，给我一份清楚的地图。”
“回，回，不过，先去吃饭。”李策说道，两个人已经在外面奔波了整整一个下午。
吴彤刚想说话，肚子先咕噜噜地响了，李策“啊哈”了一声，说道，“是吧，是吧。”
吴彤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嗯，先吃饭。”
李策和吴彤回到警局。办公室里，其他的人全部都在。
“啊，你们都还没回去。”李策向着于天磊和班灵说道。
“就是在等你和彤姐啊，想看看你们俩有什么新发现没有。”班灵笑着答道。
本想说“这么晚了小孩子该回去休息”，李策转念一想，这两个孩子做为eps顾问团的成员，肯定现在是把能破案、能追查到线索放在首位，他便没这么说，而是问道，“大家都吃过晚饭了吗？”
“我们都吃过晚饭的，倒是你们俩，在市郊呆了那么长的时间，让人担心的是你们。”董言走过来说道，她拉开椅子，把吴彤按着坐下。
“哦，回来的路上我们去吃饭了。”李策说道。
众人围着桌子坐下，上官渔问李策道，“查到什么了吗？”
李策望向吴彤，吴彤答道，“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董言一惊。
吴彤一点头，“就在眼前，非常清楚。”
李策也点头，“把这孩子吓了一跳，都跌坐到地上去了。”
“那么可怕？”于天磊问道。
“等你亲眼看到你就知道了。”吴彤答道。
于天磊操作电脑，会议室里的一张电子显示台上出现了明珠市的平台图，区域放大之后，市西南郊的新兴产业园区的俯览图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地图上，不仅道路和部分有名称的大楼都有显示，更细致到连未启用的公交站牌、绿化带和农田村落亦有标识。
吴彤让于天磊将方小娟工作的服装厂附近的地区地图再放大，然后她手执电子笔，开始在地图上做标记，她一边回忆一边感叹，“早知道就带上小磊一起去了，小磊的空间感比我强得多。”
于天磊今天下午一直在警局里查看监控，他听了说道，“明天啊，明天可以再去一趟。”
“应该不用了，我有印象。”吴彤说道。
眼见吴彤标注出的亮点闪烁在电子地图上，林丞看了不禁问道，“哎……这……怎么，是点状的，不是大鱼的行动轨迹吗？”
“把点连成线不就是行动轨迹了么。”班灵说道。
“不……”吴彤微微摇了摇头。
等吴彤把全部她所探查到的大鱼存在的地点都标注出来之后，众人围拢在电子地图前一齐观看，上官渔望着眼前距离间隔大且显得杂乱无章的亮点，脱口而出，“它是猴子吗？怎么感觉跳来跳去的。”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吴彤向众人解释道，“我也很莫名。我在一处位置感知到大鱼的存在，然后，按常理，它向别的方向移动，我也应该能感知到残留的信息才对，”吴彤说道，其他的人听了都点头。
“可是，我在服装厂那附近努力搜寻感知，却只能感知出一处处相距较远的位置点，每个位置点很近的旁边，我就都完全感知不到大鱼的存在，照道理不应该这样，它走过，应当留下痕迹。”吴彤自己也很困惑，“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只能暂时解释成，也许是因为时间，时间过久了，大鱼残留在当地环境中的生物信息减少，影响了我的读取。”
李策听着，思索着，上官渔望着地图上的点，这时候林丞取过电子笔，将那些闪烁着的代表大鱼曾经经过位置的点连成了线，这个时候大家都注意到，连成线之后的路径也是杂乱的。
“啧，这家伙不仅跳来跳去，它还迂回前进，还会转圈圈。”于天磊吐嘈道。
“不能理解啊，不能理解。”董言双手抱胸，一脸问号。
“大概是因为我们现在还并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生物，无法揣测到它的行动。”吴彤说道。
于天磊抬手一指地图，“它是在跳跃吗？可是这一跳的距离还真是远，比信任之跃可远多了。哦，大鱼耶，竟然能跳这么老远。”
吴彤摇头，“我觉得不是跳跃，大约是我没能读取到它行进路线中间的信息。这不是大鱼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从这路线上看不出什么，找不着源头，也看不出去向。”班灵歪着头盯着地图看，小声说道。
李策深沉地点头，“这才是问题所在啊。”
“是从龙潭村的方向移动过去的吗？”上官渔说道。
于天磊将电子地图缩小了一点，让龙潭村的位置也显示在地图上，大家看着，发现距离还是比较远的。
李策伸手指示着地图，“如果是从龙潭村去到服装厂的，那么不管大鱼怎么前进，总会经过这条、这条还有这条公路，公路沿路都有监控，可是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于天磊这时一扬手，“我要再看一遍监控视频。”
“嗯，”李策点头，“有范围比无目标的搜寻要好。”说到这里他想到了什么，转脸问上官渔，“你们今天下午查到什么没有。”
上官渔一脸遗憾，“如果有收获，你和小彤回来的第一时间我就会跟你说了。”
“服装厂附近的监控上也没发现什么？”李策惊讶，这个的范围也非常明确。
于天磊一摊手，目光望向上官渔，“因为没多少监控探头啊。”
上官渔向李策解释，“那一片地区还正在兴建当中，马路有，路灯有，但公共区域的监控还没有开始布置，这么说吧，因为那儿还没有开始正式形成公共区域。新兴七路，哦，也就是方小娟打工的服装厂所在的那条路上，开工的工厂就只有那一家而已。远处的十字路口有摄像头，没查到什么，应该是就没有拍到，服装厂的大门口和一进门的院子里也有摄像头，同样没拍到什么，毕竟大鱼出现的那个门房距离服装厂也有距离。”
李策听了，一声叹息，他知道，服装厂再向西和向南，全部都是农田，那是完全没有监控的地区了。
不甘心的李策追问道，“服装厂附近的几个厂子不都盖好了么？也都没装监控？”
“暂时还没，有的厂房是盖好了，还在进行内部的装修中，走水走电什么的，监控的安装是在装修后期了。”
李策不禁咂舌，“啧，这么巧。”
上官渔应合道，“是啊，就是这么巧呢。”
坐在椅子上，李策叹气，“咱们查了那么久的监控视频，竟然什么也没拍到。”
“到现在，真正的目击者，仍然只是李玉茹和方小娟两个人。”董言说道，“这就难怪她俩都怕别人不相信她俩的话，因为实在是无法证实。”
这时，吴彤轻声说道，“不，我也见过大鱼了，很清楚。”